無眠眉心蹙，這才發現楚寒煙一直將另一隻手乖乖藏在雲袖之下，他瞇眼道：“手拿出來我看看。”

    楚寒煙：“我沒事。”

    無眠：“拿出來。”

    他的聲音又冷又涼，還暗含迫，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強勢。

    楚寒煙和他對視，澄澈的眼中滿是凜冽，如同一隻倔強的、炸的小貓咪。

    無眠無奈歎了口氣，對懷中的小公子使了個眼神，小公子點頭，一把抓著自家娘親的右手手腕遞給王爺爹。

    果不其然，一片紅彤彤的、目驚心的痕跡浮現。

    “楚寒煙！”無眠心中一痛，咬牙切齒，“你就這麽不懂的惜自己？”

    小公子也瞪眼：“娘親！你就這麽不懂惜自己？”

    楚寒煙：“？？”兒子你咋回事？怎麽被無眠這狗男人教壞了？

    楚寒煙被一大一小看得有些心虛，喃喃道：“沒事，現在上藥等等不好幫忙。”

    幫忙！

    對了！

    萬夫人猛得走到楚寒煙麵前，“噗通”跪倒在麵前，道：“王妃，臣婦知道您醫超然，求求您救救我兒吧，王妃！”

    聽到萬夫人如此厚無恥的要求，在場眾人都驚了。

    “蒼天大地，現在的名門貴婦這麽不要臉的嗎？”

    “前一刻還恬不知恥地給王妃抹黑，後一刻聽到自己的兒沒救了，又立即想要抱王妃的大？”

    “好惡心！”

    “嘔，幹嘛呢？”

    “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還是一個沒出生孩子？”

    “王妃還是別摻和吧，那男人我認得，是有名的婦科聖手，連他都束手無策就真的是沒救了，這種時候去摻和，萬一大理寺卿夫人還是沒救，這不就得憑白無辜被牽連啊？”

    “對對對，明哲保，明哲保。”

    聽到這些議論，萬夫人怕得都在抖：“王妃，是臣婦愚昧，您幫幫臣婦兒吧，還很年輕啊，您如果真的恨，臣婦願意把這條老命給您啊王妃。”

    薛紹禮也對著楚寒煙躬道：“還請王妃救人一命，王妃請放心，一切後果都由我們自己承擔。”

    萬夫人飛快點頭道：“對對對，由我們自己承擔。”

    看著萬夫人紅腫的臉頰，眼神滿是悲戚，楚寒煙淡淡移開了目，道：“若非夫人趕到，本王妃已經在房中了，岱鳶，把藥箱拿上，我們進房。”

    “是。”

    萬夫人這才看到楚寒煙的侍們手裏拿著的正是藥箱，一時更是愧異常，老臉通紅。

    原來楚寒煙並沒有因為兒找麻煩就見死不救，更沒有故意刁難和為難的意思，如果不是自己跳出來一通指手畫腳，兒的況恐怕已經好轉了。

    慚愧！

    實在太慚愧，太傲惱了！

    難怪婿說楚寒煙能和諸位大人平起平坐甚至是修訂律法，的襟和氣魄，遠遠不是能比擬的。

    此時萬夫人完全將楚寒煙打掌之事拋諸腦後了，畢竟在看來，沒有什麽比兒更重要！

    楚寒煙進了房間，先是淨手消毒，但因為手背上有燙傷的痕跡，這讓痛得輕輕了口冷氣。

    “小姐，要不讓奴婢來吧？”

    岱鳶心疼楚寒煙，主申請代替。

    “不必。”

    楚寒煙搖頭，又細細給薛萬氏診斷了一番，吩咐他們去熬一碗參湯，自己則是用銀針刺激位來助產。

    薛萬氏一直是渾渾噩噩的，約中還能看到楚寒煙的模樣，有些委屈，也有些生氣。

    因為這個人打了掌。

    如果薛萬氏知道楚寒煙不僅打了的掌，還打了娘的，一定會氣得立刻從床上跳起來。

    “啊……”

    突然痛得喊了一聲，楚寒煙抓機會將參湯喂口中。

    “喝。”

    簡單明了的命令，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薛萬氏怕得了，乖乖喝下參湯。

    施針之後效果果然好了，穩婆欣喜道：“開了開了，開了開了，夫人您再堅持堅持！”

    “好痛……”

    “嗚嗚……”

    “好痛……”

    整個臨時產房中隻有薛萬氏的哀嚎，以及楚寒煙偶爾不近人的冷言冷語。

    “喊什麽喊，留點力氣。”

    “啊！楚寒煙你這個人，你太惡毒了！”

    “嗬嗬……”

    ……

    六個時辰之後，天即將破曉，薛萬氏終於生下了一個兒。

    薛萬氏看到兒後委屈得當場哭了出來：“我兒怎麽這麽醜？”

    楚寒煙想起自己看到小公子的時候，第一句也是怎麽這麽醜，氣得師父沒跳起來打一頓，但看著看著，小公子就了天下第一可的了。

    楚寒煙命人將藥箱收起準備離開，薛萬氏卻突然道：“等等。”

    “怎麽了？”

    薛萬氏憋著，輕聲道：“你的手，沒事吧？”

    “沒殘廢，若是殘廢了，你現在已經去了鬼門關了。”

    薛萬氏被楚寒煙噎得慌，道：“對不起……我隻是……”

    “打住。”楚寒煙淡淡道，“你自艾自憐那套本王妃不聽，你自己消化吧，還有，本王妃可是要收診金的，老參五百兩，施針一百兩，陪同一百兩，接生一百兩，一共八百兩白銀，一分都不。”

    薛萬氏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那點被打得碎，吃牙咧道：“就沒見過比你更無的人！”

    楚寒煙：“嗬嗬，好巧，本王妃也不曾見過你這麽蠢的人。”

    薛萬氏：“……”想打人！

    楚寒煙轉下了樓，看到小公子正窩在無眠的懷中睡得香甜，楚寒煙心中莫名一酸，輕輕上前啄吻了就小公子的臉頰。

    小公子懵懵懂懂睜開眼：“娘親，小弟弟、小妹妹出生了嗎？”

    “出生了，是個小妹妹。”

    “哦。”小公子點頭，又道，“剛才這位姨姨喊得好大聲，是不是很痛？”

    “痛啊。”

    “那娘親當年生我的時候痛嗎？”

    “不痛。”

    “真的？”

    “嗯，因為我們曦兒很乖很乖啊。”

    人的音調極為溫，得無眠心頭發酸，和他之間錯過了太多，但幸好蒼天給了他補償的機會。

    他起輕輕摟住的腰肢，深深吸了口的氣息，低低地、沉沉地開口。

    “辛苦了。”

    當年曦兒出生時不在你的邊。

    還有，對不起，讓你一個人辛苦了，日後的一切，我都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