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般聰睿的人,還有無奈的時候?”
“有啊。”楚寒煙坦言笑道,“公子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人都有無奈,我這等俗人又怎麽可能沒有呢?”
“也是。”天鑒公子莞爾,“殿下請。”
“好。”
……
天鑒公子的院子十分清雅,清雅到甚至沒有煙火的氣息,枯石,輕鬆,靜水……暮氣藹藹之息撲麵而至,他坐在其中不像是世人,更像是一尊神像,一簇輕雪。
仆人們很快就將食端了上來,是一碗素淨的齋麵。
湯水清亮,麵條細。
楚寒煙平靜嚐了一口,笑道:“好吃,可是缺了點芝麻油。”
似乎是聽到了楚寒煙話,很快就有仆人捧著芝麻油來了,楚寒煙給自己添完就想給天鑒公子添,他輕笑著道謝。
楚寒煙:“不用。”
兩人用完麵後楚寒煙便提出告辭,天鑒公子並未相送,畢竟他腳不便。
天鑒公子就這樣坐在院落之前,看著楚寒煙的影一點點消失在樹林中央,隨即他開始咳嗽,從輕緩到急促,脖子憋得通紅。
仆人焦慮道:“公子……您怎麽了?您等等,屬下這就去請尉遲神醫……”
天鑒公子緩緩搖頭,詭異地是他脖子憋得通紅,臉頰還是冷白依舊。
“咳咳,不用……”
“可是……”
“沒什麽,隻是過敏。”
仆人還是堅持:“若是尋常人,過敏肯定沒什麽大礙,但是您的……若有個三長兩短,屬下就萬死難
辭其咎了。”
天鑒公子輕笑一聲,輕輕靠在椅背上,眼是飄渺如煙的雲霧,灰灰藹藹,但被纏繞的仿佛是他的人生和靈魂。
仆人知道公子這是默許了,連忙回頭去喊人。
沒過多久尉遲澤來了,焦頭爛額的,開口就是一句:“你他娘的自己什麽狀況自己不知道嗎?為什麽明知道過敏還要服用?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滿,想給我加點工作量?”
天鑒公子輕笑:“你看看你而今的模樣,神的,也不錯。”
尉遲澤扶額:“我看你就是閑的發慌,你……”話說到一般便卡在了尉遲澤的嚨中,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而今的確是閑的發慌。
尉遲澤先給天鑒公子為了一顆丹藥,一邊給他把脈一邊問:“見過了?”
天鑒公子頷首:“見過了。”
“如何?”
“嗯,平靜的。”
尉遲澤瞇眼道:“是麽?”
“嗯。”
尉遲澤沒再說完,直到把了脈開了藥,才道:“你能平靜就好,你應該也知道有多歡迎吧?就連天源公子對也格外不同,所以將來親再嫁什麽,你沒意見吧?”
天鑒公子緩緩睜開眼,墨的眸底有風暴在翻滾,最終又歸於平靜:“有意見如何?每意見又如何?而今好不容易才釋懷,好不容易才放過了自己……我也不能再束縛,值得更好的一切。”
尉遲澤聳了聳肩:“嗯,你說什麽就什麽,說要放過你,
你說要放過,那正好,從這一刻開始,一拍兩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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