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向差點喊“都先別拉，我出去問問況”

    但是他沒喊，心一橫，反正這是個廁所，誰用不是用？被一個馬桶嚇到，算哪門子好漢？

    牆角有煙灰缸和清煙機，看來江燁部隊的兵被允許在廁所裏煙。

    蹲坑旁的牆上有個金屬，可以掰下來或收上去，鬱向盯著金屬琢磨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這應該是有人蹲坑時，可以用手抓一下站起來的輔助，可能考慮到了高齡軍或者傷員的況。

    鬱向習慣蹲姿，於是扶著金屬，蹲下來解決完，然後扯了牆上的手紙。

    紙張一手他就驚了，手好，好綿！

    簡直有種綢的覺，從沒見過這麽高級的廁紙，相比起來，鬱向部隊裏平時用的廁紙仿佛打磨鐵塊的砂紙。

    完，提上子站起來。

    鬱向回頭看看，忽然臉大變。

    怎麽沒有衝水按鈕？

    他茫然地尋找，一般蹲坑有兩種衝水按鈕，一種是地上的踏板，踩一下衝水，一種是牆上的按鈕，按一下衝水，但是眼前的黃金蹲坑無論地上還是牆上都沒有衝水按鈕。x33xs.

    扭頭看看旁邊的馬桶，也是沒有衝水鈕。

    鬱向慌了，這什麽況？

    他甚至懷疑牆上有藏機關，於是用手在牆上敲打了半天，但什麽也沒敲出來。他又懷疑蹲坑是應的，因為很多高級的馬桶就是應重量變化衝水，於是鬱向反複踩踏蹲坑邊緣，但毫無反應。

    該不會是聲控的？

    “衝水。”鬱向彎腰對著蹲坑說。

    蹲坑毫無反應。

    “請衝水。”鬱向試著禮貌一些，“請您衝水！”

    蹲坑依然毫無反應。

    隔壁廁所間忽然傳來嘩啦啦的衝水聲。

    鬱向眼神一喜，仿佛找到救星，打開門想出去問問部下是怎麽衝的。

    剛拉開門，蹲坑嘩啦啦大響，衝的幹幹淨淨。

    鬱向恍然大悟，原來這廁所是開門衝水的，這樣能避免人站在蹲坑旁被水花崩到！

    優雅，實在太他媽優雅了！

    鬱向的家庭在惠勒星本地還算小富，家庭收足夠碾九九的本地人，高檔場所以前也去過。但是此刻站在江燁軍的軍艦廁所裏，鬱向卻有種放羊娃第一次走出大山進大城市的落後。

    出廁所，再次列隊，跟著老趙前往餐廳。

    餐廳相當寬敞，長桌圓桌單人桌，每張桌子都鑲嵌屏幕，點擊屏幕選菜。

    已經有些桌旁坐了人在吃早餐，有留勒留軍隊的，有江燁軍的，區別極其明顯，一眼就能分出來。

    留勒留軍隊來吃飯的兵，都渾泥漿跡，披著有燒焦彈孔的大，臉上髒的像黑煤窯的工人。吃相狼吞虎咽，麵前擺著各種大魚大，野一樣啃了往外吐骨頭，骨頭在桌上堆小山。

    說句難聽話，鬱向覺這些戰友像野人一樣。不過自己的兵也好不到哪去，都是滿狼狽。畢竟都剛從戰場下來，一整夜炮火不停，幹淨就見鬼了。

    江燁軍來吃飯的兵，則是嶄新筆的軍服，臉紅潤，甚至還有披睡袍穿拖鞋來用餐的，從容地就像旅遊的遊客。大部分男兵是五毫米短發，兵是齊耳短發，但也有例外，有幾個兵留著飄逸順的長發，言談舉止的氣質似乎是軍，級別還不低。

    而且江燁軍的兵吃的東西都很素，大部分在吃窩窩頭、蔬菜湯、家常小炒和水果，偶爾能看見一兩盤。每個兵吃飯都慢條斯理，表富地低聲談，有種貴族吃飯的派頭。

    野人和貴族，涇渭分明的強烈對比。

    鬱向和老趙坐在一起，親如同多年未見的親兄弟。

    “你先挑。”老趙點開菜單，“我吃過了，撐的從胃頂到嗓子眼。”

    鬱向被菜單震了，甜品就有八十多種，飲料四十多種，熱菜涼菜直接破千！

    琳瑯滿目的菜品照片讓他看花了眼，很多菜隻是聽說過，更多的菜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最關鍵的是，每種菜的後麵價格都很一致，“0.00”

    “這裏吃飯是免費的？”鬱向呆住，“饅頭米飯免費也就罷了，龍蝦羊排金槍魚這種也免費？”

    “全免費。”老趙點頭，“我問過江燁軍的幾個兄弟，他們說從伍以來所有吃的就是免費的，很多人暴飲暴食吃些牛羊龍蝦帝王蟹，吃上一段時間之後吃傷了，看見就膩得慌，所以老兵都吃很清淡的家常菜。”

    “他們膩了，我沒膩啊。”鬱向喃喃道，開始點菜。

    很快，餐車移了過來，滋滋冒油的大魚大上了一大堆。

    鬱向和麾下士兵們也進了野人模式，拚了命地造，什麽貴造什麽，什麽稀有造什麽。

    “媽的，人比人該死。”鬱向吃著吃著說。

    “不用難過，以後咱們天天過這樣日子。”老趙說。

    “天天過這樣日子？什麽意思？”

    “咱們部隊被江燁收編了，以後我們的最高首長就是江燁了。”老趙表複雜，“據說很快我們的夥食標準會向江燁軍看齊，過上龍蝦羊排管夠的生活。”

    鬱向愣住，“我還沒答應呢。”

    “我也沒答應啊，咱們這種小軍的意見管屁用，最上頭直接把咱們打包賣給江燁了，整個留勒留地區所有的部隊，整個！全部！從頭到腳！馬上都要並江燁麾下。”老趙笑容複雜，“你可以理解為咱們都是一個公司的員工，公司瀕臨破產，被另一家超大公司整個收購了。”

    “老板了嗎？”

    “老板沒，我們整個部隊暫時不會改變，但是老板聽令於更大的江老板了。”老趙說，“我聽到風聲，江燁打算搞一個熱帶牢籠戰，修建一些軍事據點，把岡特軍封死在現有領地裏，然後一點點蠶食。咱們可能下一步的仗就是守軍事據點。”

    鬱向沉默無言，用筷子夾著湯裏的鮑魚吃，吃菜一樣連續吃了十幾個。信息量太大，他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昨天晚上，他和他的戰友還在為了留勒留地區的存亡殊死戰鬥，肝腦塗地。

    今天早上，整個留勒留卻易主了，沒有淪陷給敵人，而是投靠了並非惠勒星勢力的江燁軍。

    鬱向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是何種心，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沒變，好像基本沒變，但又好像什麽都變了。過去的信念一下子了海灘上的沙堡，被海浪衝刷地坍塌下去。甚至有種不明白自己人生意義的覺，我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戰呢？犧牲的戰友又是為了什麽而死呢？

    老趙拍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話，瞬間讓鬱向踏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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