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伊確實惹大禍了。
新國是一個熱帶島國,全國隻有一個大城市,新市。
新市即新國。
黃昕月的父親是新市的市長。
權力之巔。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把市長千金給打了。
商盛送回房間後匆匆離開。
一句話都沒說,深邃的雙眸皆是墨。
不久,趙書琴的越洋電話就打來了。
“餘伊,姑姑說你把黃昕月給打了?”
“嗯。”餘伊把手機開了免提放在桌上,過手腕上的羊脂玉鐲,戴了這幾日,越戴越喜歡,都有點舍不得還給婆婆了。
“玄機大師說你旺夫,可你嫁給阿盛兩年,阿盛事業毫無起,你現在還給他惹了這麽的禍,哪裏是旺夫,你是在克夫啊。”
餘伊沒反駁,也猜到了婆婆會失控。
讓金尊玉貴的大商太太失控,不容易。
“阿盛在京城步履艱難,在新市又何嚐不是舉步維艱?異國他鄉,人脈,他一個人單打獨鬥苦苦守著那個不賺錢的醫藥產業園,你倒好,忙幫不上,一去就捅婁子。在京城,我們尚可保全一二,在新市,我們是鞭長莫及,你這是要毀了他啊。”
“餘伊,你我婆媳兩年,我知你不是個衝的,在家也乖順懂事,哪怕知道溫婉懷孕你也能沉住氣,你這次到底怎麽了啊?”
餘伊著玉鐲,指節泛白,冷靜說道:“玄機大師大概是招搖撞騙,您別信他。我惹的禍,我自己負責,不用商盛承擔。”
“你是他的妻子,他能不連累?”
“他可以不連累,他向來聽您的話。”
“你……”趙書琴又氣又驚,再遲鈍也聽出了餘伊的弦外之音,“我們選你,是你的福氣,沒想到你這麽不知好歹。餘伊,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別後悔。”
趙書琴掛斷了電話。
沒兩分鍾,餘華森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餘伊麻木地一劃,接通,按下免提。
餘華森在電話裏罵了五分鍾。
說了不下十遍要跟斷絕父關係。
那些罵人的措辭,餘伊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
“哪家公子哥不養人?沒曝出來的,是藏得好。你是高攀,老老實實在家當商太太,管他外麵那麽多幹什麽?”久久沒有回應,餘華森徹底怒了,聲音如滾雷一般傳過來,“我跟你說話你出個聲啊,啞了?!”
“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我沒意見,但是你敢我媽,你試試。”
“你在威脅我?”
“我手餘氏八項目,你敢我媽,我讓餘氏賠個底朝天都不夠賠。”
“你敢!!!”
餘伊特別冷靜,比打黃昕月的時候還要冷靜,聲音不大,份量卻重,“結婚是我自己願意,不是為了餘家。離婚是我自己選擇,不會顧念餘家。你自己掂量,是讓我媽活不下去,還是您們一家三口活不下去。”
這通電話,是餘伊自己掛的。
然後全不控地發抖,慌到骨子裏。
怎麽會不怕?
怕得很。
但必須自救。
了解餘華森,當年創業功並不是他能力有多突出,不過是搭上了房地產時代的洪流,後來又遇到廠房拆遷。
一朝暴富,徹底膨脹。
如今房地產行業遇冷,餘氏在兩年前就不行了,有幸攀上商家,才茍延殘到今天。
餘華森若是不貪心,及時止損,幾個億的家底照樣能讓他活得滋滋潤潤。
但要是賠個底朝天,那就連個熱包子都吃不上了。
孰輕孰重,相信餘華森會自己掂量。
餘伊抖地搜了一下新市的法律,打架傷人,不是道歉賠錢那麽簡單,還有鞭刑。
打的是市長千金,大概率會重罰。
商盛是個被流放的太子爺,自難保。
商百惠被迫斷了新市場的人脈,恨骨。
商家容不下了。
時荏苒,七年前了,初見商盛的時候才18歲。
那時候,懵懂的淺地上了他的外表。
一見鍾。
——
醫院,地庫。
商盛坐進一輛奔馳S600防彈車,一張臉鷙駭人。
沒有鋪墊,直接開口,“令嬡故意挑釁,手在先,您為父親,給個待吧,黃市長。”
黃市長戰戰兢兢,“我一定好好管教。”
“看在令嬡和我姑姑好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這份人賣給我姑姑,黃市長要謹言慎行,明白?”
黃市長額頭沁出一層細汗,點頭道:“明白。”
商盛一改平時高貴清冷的形象,整個人都散發著一暗黑之氣。
危險、忌、威嚴。
帶著絕對的權威。
不容置否。
黃市長見慣了一揮手豪擲幾個億的財神爺。
差點忘了。
他還是殺人不見的閻王爺。
心狠手辣。
“我太太是我的底線,但我不希被人知道我的底線。”
“明白明白。”黃市長連連點頭。
是底線,也是肋。
是人都有肋,饒是深不可測的商盛,也有。
“商總,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絕對放心,我一定把事辦漂亮。”如果可以,他寧願不知道他的肋。
商盛下了車。
整理一下西服,鷙的底蘊匿在平靜的表之中,“回酒店。”
王謙邁步跟上去,低聲問:“不去看看黃小姐?”
“與我何幹?”
語氣森冷,帶著嫌棄。
王謙不敢再多。
外麵正好,馬路兩邊綠意盎然,樹葉相互,發出嚓嚓的聲音。
前兩天都突然暴雨,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有。
車子緩緩駛來佛士。
剛抵達門廳,迎賓趁著開門的機會,小聲稟告,“溫小姐來了,剛辦的住。”
商百惠訂了兩套房,一套自己住。
另一套,原來是安排了溫婉。
張醫生說溫婉為了避狗仔,著急出院。
他以為會回老家休養。
沒想到,來這兒了。
進了電梯,商盛淡淡開口,“另一套房間在哪?”
“您對門。”王謙如實匯報。
商盛淩厲的視線一下掃過來。
“孫太太待的,要訂在您房間旁邊,當時就這兩套。”
一套挨著,一套在對門。
商盛抿不語,用力地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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