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阮家的生活費不是要減半。
而是,阮憐玉已經給不起了。
餘氏的窟窿太大,商盛又勒令必須老老實實補齊,他們東拚西湊,還是不夠。
阮憐玉正想跟家人們商量,要麽賣了阮家的大別墅,給他們租房住。
要麽,賣了去年給大弟買的豪宅,大弟一家再搬回別墅住。
總之還差一套房的錢。
無論如何也得賣一套。
可大家都圍著,張口閉口就是要錢。
阮母口口聲聲指責餘伊吸餘家的,事實上,阮家一大家子人才是真正在吸餘家的。
而餘華森,還被蒙在鼓裏。
此時,餘華森頭那塊羊終於下去了,他的臉都漲了豬肝。
大難不死,又當頭一棒。
“咳咳咳,咳咳咳咳……”他指著阮憐玉問,“你去年給大虎買房了?”
阮憐玉不敢吱聲。
掌握了餘氏的財政大權,挪點錢輕而易舉,餘華森稀裏糊塗也發現不了。
隻要別說,他死也不會知道。
“今年還想給小虎買房,給大虎換車?”餘華森不敢置信,這幾年行差,公司一直在虧損,他自己也是勒腰帶,能省則省,能扣就扣,幸好餘伊拉了幾個項目,公司才能勉強維持運轉。
他為錢發愁。
倒好,全往自己娘家搬。
“以往你補一點娘家,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都沒給我兒買房買車,你倒先給你兩個弟弟安排上了,好啊,真好啊。”
餘華森豬肝的臉越發深紅,氣上腦,怒火衝頂。
這頓飯訂在了希爾頓,但凡訂個差一點的酒店,阮憐玉都要跟他急。
為了娘家,可以傾盡所有。
阮憐玉沒法解釋,隻能否認,“沒給小虎買房,也沒給大虎換車。你兇什麽兇?沒見我媽都暈了嗎?”
話落,阮母十分配合地倒頭就暈。
這種小伎倆,餘華森當然不會上當,他忽然提高嗓門宣布,“把補你娘家的錢全都吐出來!”
阮憐玉:“……”
阮母意識到了事的嚴重,其他人也是,紛紛開始勸架。
可餘華森說什麽都不聽,當眾就要阮憐玉吐錢出來。
餘伊冷眼旁觀,隻覺得可笑。
商盛一條胳膊始終護在的腰背上,“都是些什麽牛鬼蛇神,跟這些人來往。”
“你放心,我不跟他們來往。”餘伊信誓旦旦。
吵著,鬧著,阮母突然出其不意地指責餘伊,“都怪你,我們一家人過年吃飯,你來湊什麽熱鬧?”
老太太不,還要手。
商盛眼疾手快,直接住了老太太揮打下來的手。
“哎呦……”老太太又想訛人。
商盛提著的手腕,就不讓倒下去。
有本事你就掛著。
像一條熏幹的老臘魚。
“哎呦,打人,打人啦,”阮母口無遮攔地大聲喊,“餘伊的丈夫毆打老人,一點公德心都沒有,打人啦,救命啊……”
餘伊舉著手機,淡定開錄,“老公,誹謗要賠多錢?”
商盛勾,一張一合,言辭犀利,“我的百萬律師團可不是白養的,賠款數額往大了賠,坐牢都行,關個八年十年的,出來就是一捧灰了。”
阮母氣得跺腳,想踢商盛,但本踢不到,差很大一截。
商盛人高,胳膊長,如此提著的手腕,連都不到他。
“老公,那打人呢?是不是比誹謗更嚴重?”
“是,故意傷人罪可大可小,我讓律師往大了辯,怎麽也得判個無期。”
阮母怒氣上頭,徹底炸了,“餘伊,你這個小雜種,那年在泳池裏就應該溺死你!”
餘伊:“……”一些讓恐懼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
商盛錯愕,反複確認這句話,“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又說了不是?!
阮母打了一下自己,掙開手腕,對著商盛破口大罵,“一個大男人還要靠老婆吸娘家的生活,你真不要臉!”
“吃飯也就算了,還不老實,拿老婆從娘家吸來的錢去外麵包養小三,你真的惡心至極。”
“我看你就是個騙財騙的假富豪!”
對方是個七八十的老太太,商盛沒想過手,也沒想過。
即便剛才提了的手腕,也是為了保護餘伊而還的手。
在他的人生修為裏,沒有和老人吵架這一項。
但是眼前這位,真正讓他會到什麽壞人變老了。
包廂裏太過喧嘩,服務員怕出事,立刻報告了酒店經理。
酒店經理急匆匆趕來,一進門,一陣詫異,“商總,您怎麽在這裏?”
說聚餐,有這樣一幫親戚,太過丟臉。
於是,商盛帶著餘伊就要走,“我們走錯包廂了。”
“昂?”吃一半,走錯包廂?
那邊餘華森怒吼一句,“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我走,我走行了吧?!”
商盛餘伊前腳走。
餘華森跟著後腳走。
阮憐玉追打著餘華森跟了出來。
包廂裏留下一大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兩桌飯菜結過賬了吧?”
服務員小聲提醒,“沒有,請問現在需要買單嗎?一共9萬8。”
沒人說話,雀無聲。
服務員又道:“還有,原先以為是我們商總的客人,所以酒店免費送了兩支18萬8的紅酒,但剛才商總說走錯包廂,那紅酒就得收回了,抱歉。”
趁紅酒還沒被打開,服務員立刻拿走。
“多錢?”阮母問道,“你說這兩支紅酒多錢?”
“一支18萬8,兩支37萬6。”
“那是你們酒店免費送的,既然送了我們就是我們的。”阮母固執,認真,打著算盤,“你要拿走也行,補個差價。”
“???”服務員一臉懵。
“37萬6減9萬8,酒店補我們27萬8就行了。”
服務員:“……”
以及在場的所有阮家人們:“……”
沉默之中,阮二弟忽然問了一,“你們商總?誰?”
服務員恭敬地說道:“剛才出去那兩位,是我們酒店最大的東,商盛先生和他的太太。”
眾人再一次陷沉默。
二十分鍾後,酒店報了警,阮家人以吃霸王餐為由被帶上了警車。
餘伊坐在不遠的車裏看著這一幕,心裏可真痛快啊。
商盛著的腦袋,細細的頭發,“跟我說說你在泳池裏溺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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