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盛從餐廳出來,找餘伊。
人群中,他始終都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阿盛,這次會議你辦得太好了,都在誇你周到、穩重,看看雲驍,唉……”
“雲驍年紀小。”
“小什麽小,也就比你小了三歲,但能力差了三十年。”
“誇張了陸伯父。”
與商盛一道出來的,正是陸雲驍那碎心的老父親陸庚,一提到兒子,直搖頭,“想讓他家立業,簡直比登天還難。”
“陸伯父好。”餘伊見到了他們。
迎麵見到餘伊,陸庚和善地揮手回應,繼續對商盛說:“你馬上要當父親了,可雲驍還沒定。”
商盛勸,“不至於,雲驍隻是看起來不務正業,其實很靠譜。”
“你就別安我了,我自己兒子,自己知道。”陸庚又是一陣歎氣,“他和薑家千金的婚事已經談妥了,希他結婚之後能懂點事。阿盛,你陪餘伊吧,我去車裏休息,一會開會見。”
商盛:“好,一會見。”
餘伊:“陸伯父慢走。”
餘伊旁邊的楚櫻,一直沒敢抬頭,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這就是陸雲驍的父親,父子倆有七分神似。
陸雲驍果然要娶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了。
楚櫻沒多問,平靜地打招呼,“商董,既然您來了,那伊伊就給你,我走了。”
說完就撤,跑得快。
商盛扶餘伊,邊走邊問:“站著等我多久了?”
“沒等你,別自作多。”
“沒等我你們站走廊上幹嘛?”
餘伊輕聲問:“你在會場裏看到黃昕月了嗎?”
“沒有。”
“我在餐廳看到了,掛著參會牌,份是馬會長書,兩人明正大朝旁邊酒店去了。”
商盛看了餘伊拍的視頻,確認是馬昌勇無疑。
剛才他們一起吃飯,因為下午還有會議,沒喝酒,所以結束得很快。
會議中間有兩小時的午休時間,大家都是自由安排。
馬昌勇和黃昕月去酒店,倒也不意外。
“也不知道黃昕月圖什麽,真?”餘伊納悶的,畢竟黃昕月以前喜歡的是商盛這款,一下子迷上了馬昌勇,度大。
商盛搖頭,“不管,與我們無關。”
一個小時後,沒有征兆地,大批記者圍在了日輝大酒店門口。
商氏大樓以及周邊的好幾棟寫字樓,都可以看到下麵的異常“盛況”。
日輝大酒店另一邊的廣場上正在搞活,人聲鼎沸。
黃昕月就這麽被六七個彪悍的大媽,服,扯著頭發,從酒店裏拖出來,趕到了大街上,讓在最繁華的路上爬。
就跟,遛狗似的。
大媽邊遛邊宣講勾引男人的輝事跡。
回,就,一點不客氣。
聽說馬昌勇著子,一路攔著拉著追到了酒店門口,一見外麵有記者在拍,始終沒敢踏出那個門。
各大工作群都炸了,早上被餘伊後媽刷屏,以為這個後媽瓜可以吃一星期,結果,下午出了勁十倍的捉瓜。
後媽瓜了開胃小菜。
捉瓜才是菜。
了遊街啊。
大媽天團。
牛。
炸裂。
馬昌勇沒有辦法,打電話向會務組請假。
會務組臨時找到商盛,主持下午場的會議。
今天的會議,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出了這麽大的醜聞,馬昌勇的會長之位,保不住了。
下午,整個辦公室都無心工作,頭接耳地討論這件事。
“來了來了,上熱搜了,小三份出來了。”
“靠,真的假的,新市市長兒?不能夠吧……丟臉丟到國外來!”
“老馬厲害的,玩了個真公主。”
“圖什麽啊這是,好好的一國千金不當,當小三?”
辦公室裏一片熱議,誰都無心工作。
但是,平時最聊八卦的楚櫻,此刻卻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餘伊倒了兩杯茉莉雲嶺白,遞給一杯,“給你加了冰塊,賞個臉?”
楚櫻接過,悶悶不樂,“謝謝。”
“怎麽了?”
不問還好,一問,眼圈都紅了。
餘伊擔心,“是因為陸伯父的話?”
陸庚說,陸雲驍和薑家千金的婚事已經談妥。
聽進去了。
餘伊用手肘輕輕推了推,“最近見過沒?”
楚櫻搖頭。
才不見他。
當小三,下場很慘。
餘伊默歎一口氣,了紙巾塞給淚,“如果你認為自己選擇了一條正確的路,那就走下去。”
楚櫻哽咽,“我還有其他的路可以選擇?”
沒有。
餘伊搖頭,心疼。
楚櫻低了聲音,“錯就錯在我不該跟他糾纏這兩年,及時改正,也不算錯得太離譜。”
餘伊不知該如何勸,也曾經清醒著沉淪過。
也試圖自救過。
痛苦煎熬。
無法自拔。
“放心,我沒事,”楚櫻幹眼淚,怕被楚聿發現,低了聲音,“我也沒多在意他,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男人而已。”
餘伊知道,不願意揭穿,“時間能治愈一切。”
“嗯。”
商盛那邊會議順利,現場氣氛比上午還要好。
結束之後,大家終於忍不住談論起了馬昌勇的事。
邊說,邊笑,邊搖頭。
外麵有人,很正常。
但鬧上大街,鬧上熱搜的,極。
商盛剛回到辦公室,就收到了一條消息——“新市那邊派了專機過來接人。”
商盛眸略深——“航線封鎖,來不了。”
“自己買票走呢?”
“不會,會報複,您注意點。”
“從決定走這條路開始,我就不怕他們報複,置之死地而後生,讓父親滾蛋,兒子才能上位。”
“您真的不心?畢竟你們夫妻三十年。”
“心?嗬……”電話那頭的薑蕓馨不冷笑,“對他,我隻是後悔,現在才心狠。阿盛,你和餘伊幫助我,我一定記住。”
商盛語氣淡淡,“不,我沒有幫您,我是幫我自己。”
商百楊佳茵夫妻十五載,馬昌勇薑蕓馨夫妻三十載,均敗在了人上。
還有於世南,也快了。
先做人後做事,事無不;先修再律己,人無不勝。
這麽簡單的道理,但是他們,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