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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5:東北往事》 第4章 意外之財

這絕對是筆意外之財!

    那是上一世1993年的秋天,他被朋友拉去參加了一個飯局,說是給一位剛下山的朋友接風洗塵。

    所謂下山,說的好聽,其實就是剛釋放的兩勞人員。

    當晚是在市工人文化宮對麵一家燉菜館吃的,單間裏烏煙瘴氣,十幾個人已經喝了兩個多小時。

    席間,這個陳六指的家夥,據說還是什麽老榮行的黑錢魁首,講述了一個對他來說十分悲慘的故事:

    1983年8月18號,他連夜洗劫了多家糧店,一個星期後,嚴打開始了,沒兩天他就被逮了進去。

    明知道這是個出了名的慣犯,可沒有證據,這家夥的也是相當,一丁點贓款贓都沒代。

    無奈之下,公安翻出了陳年案底,三年前,他在第四中學門口搶了一塊五錢。

    就這一塊五錢,讓他在北山勞改隊整整蹲了十年!

    直到今天,周東北都清楚記得陳六指當時愁眉苦臉的小表

    他抱著肩膀蹲在椅子上,叼著煙皺著眉,“你們是不知道啊,那麽多家糧油店,我他媽愣是一分錢沒搜著,藏哪兒了呢?”

    “雖然沒看著錢,可我弄了接近10萬斤糧票,10萬斤哪,我興地查了一宿!”

    “如果當時我把這些糧票代出來,準得挨槍子兒!本以為出來以後能發筆橫財,胡吃海塞幾年......”

    他歎了口氣,八字眉滿是喜,可能是煙熏的,眼角都了。

    “可他媽萬萬沒想到,人出來了,糧票作廢了!尼瑪,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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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間裏瞬間了歡樂的海洋,有人直接就笑噴了,大夥紛紛問他把糧票藏哪兒了。

    他把地址詳詳細細說了一遍,邊說邊哭,委屈的像個孩子,惹得眾人又是好一陣大笑。

    想起這些,周東北角忍不住嘿嘿笑出了聲。

    雖說現在糧票沒有前些年那麽值錢了,但這可是十萬斤,距離作廢還有8年!

    運作好了,不隻能還上欠王老家的錢,啟資金也有了......

    烙餅一樣,在被窩裏折騰到了天魚肚白,才沉沉睡去。

    ——

    “懶蛋,起來啦——”

    睡夢中聽到了姐姐清脆的聲音,周東北打了個哈欠,想個懶腰,連忙又把胳膊收進了被窩,真冷!

    後半夜爐子滅了以後,隻有火炕還有點兒餘溫。

    牆角臉盆裏的水結了一層冰,周東南將暖水瓶裏的水倒了進去,熱氣撲麵,冰很快就化了。

    他翻了個,趴在了枕頭上。

    過窗戶上的防寒塑料布,燈般斜斜映在姐姐修長的上,霧氣氤氳,寒酸的藍布棉襖,的臉龐若若現。

    這景象是那麽悉,是這個家除了母親外,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以至於多年後都夢到過......

    午夜夢回,淚灑枕巾。

    有些人天生善良,可人間疾苦,一樣不落……他暗暗發誓,這輩子絕對不能再讓姐姐到一點委屈!

    手把棉襖棉扯進被窩,不然一會兒穿的時候可就遭罪了。

    周東南又給他牙缸裏倒上水,好牙膏,這才拎著暖水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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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秋塞進子,在被窩裏穿好棉襖棉,下地洗臉。

    臉盆上方的牆上,掛著一麵小圓鏡子,他手抹了一把上麵的霧氣,著鏡子裏的臉,咧就笑了。

    年輕真好!

    自己和姐姐長的都像母親,濃眉大眼,鼻梁高

    而父親周旺高174公分,在東北,這隻能算是中等個兒,長相更是普通的扔人堆兒裏找不著。

    記得初二暑假時,自己就竄到了184公分,因為貪長,營養又跟不上,所以一直都不胖,現在重多說60公斤,火柴似得。

    刷牙的時候,一遍遍告訴自己:你才19歲,得盡快調整心態,萬萬不可像個滄桑的小老頭,油膩大叔都不行,必須有點朝氣!

    披著大出了房間,深深呼吸了兩口冷冽清晰的空氣,昨夜的風停了,院子裏的白雪反,刺的眼睛都睜不開。

    早飯是大碴粥和芥菜疙瘩鹹菜,很香,還是曾經的味道。

    周旺盤著坐在炕桌前,低頭吃飯,一聲不吭,全程爺倆都沒互相看一眼。

    吃完飯,他讓母親給自己找個三角兜,問他幹啥用,他也沒說,接過來疊了疊,裝進了大兜裏。

    姐倆穿好大,去村衛生所打了一針,又塗了點兒藥。

    回來的路上。

    他說:“姐,你看著點他,發現再去賭,就告訴我!”

    周東南點了點頭,沒說話。

    知道弟弟說的“他”是父親,也注意到他沒再爸。

    周東北也清楚,冬以後,屯子裏老爺們就三樣樂趣,一是喝酒,二是聚眾耍錢,三是拉燈上炕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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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家門口,他說:“姐,我出去一趟。”

    “死冷寒天的,出去幹啥......”周東南還沒說完,他已經騎遠了。

    著遠去的背影,周東南久久未,冬天磚廠停工,弟弟那點工資有數,這麽多錢可怎麽還?

    興安是龍江省地級市,別稱林城、興安城。

    市區人口不足百萬,本麵積也並不大,不過管轄麵積驚人,有8個鄉、15個林業局和3個縣級市,如果坐綠皮火車由南往北跑,從清晨到日落,也不過跑了一半路程。

    紅升鄉距離興安市區隻有12公裏,在城市的東北角。由於山太多,居住的就特別分散,和興安市區一樣,紅升鄉看著不大,隻有521戶人家,卻管轄著周邊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屯子,合計人口8300餘戶。

    周東北氣,騎車上了一座小木橋,過了橋前麵就是北山居民區了,大多數木材綜合加工廠的職工都住這裏。

    遠河壩上歡歌笑語,一群孩子坐著紙殼子往下下去以後,拎著紙殼再往河壩上跑,周而複始,不亦樂乎。

    他會心一笑,自己小時候也常這麽玩,一玩就是一整天,晚上回家後,棉鞋都凍了兩個冰坨。

    吱——

    他剎住了自行車,長支在雪地上,目瞪口呆。

    站在橋頭向南遠眺,印象中一眼不到邊界的低矮平房消失不見了,焦土上覆蓋著皚皚白雪。

    雪薄出還沒清理幹淨的殘垣斷瓦,一片淒慘景象......

    他想起來了,就在今年春天,這裏發生了一場非常嚴重的火災,大火熊熊燃燒了整整14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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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災波及了7個街道,多家大型單位,災群眾達2000餘戶,過火麵積近30萬平方米。

    大火......重建......

    他約抓到了一點什麽,寒風中呆立半響,這才繼續蹬上車。

    很快進了市區,細細打量著這座悉而陌生的城市。

    此時的街道遠沒有後世寬,灰突突的低矮樓房,木頭電線桿比路燈還多,抬眼看去,麻麻的電線讓人眼暈。

    一些單位職工在清理著馬路上的積雪,熱火朝天。

    路邊停著一輛紅的波羅乃茲,幾個中年男人拄著鐵鍬,圍著車討論著什麽。

    著這輛沒有屁的兩廂掀背轎車,周東北咧笑了,這不就是當年的三大破嘛!

    拉達、乃茲、菲亞特!

    還有莫斯科人、大宇等等,都是有錢人的象征。

    遠遠過來一個人,拉扯著一摞紙殼子,糟糟的頭發打著綹兒,破棉襖好多位置出了裏麵髒兮兮的棉花。

    這位是興安一景,人稱白傻子。

    周東北笑著打招呼:“老白,啥時候找媳婦?”

    白傻子抬頭看了一眼,目渾濁呆滯,朝雪地用力啐了一口,“傻!”

    周東北大笑。

    胡同裏衝出來兩個頭破流的年輕人,後麵一群半大小子,拎著西瓜刀、鏈鎖猛追......

    他趕快蹬車,別濺自己

    這年頭,流氓混混打架鬥毆太平常不過,如果是上一世,他一定得過去看看熱鬧,現在隻想躲遠遠的。

    四十幾分鍾後,來到了南山腳下。

    騎上去是別想了,他將自行車靠在一棵白樺樹旁,用鏈鎖套樹上,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這才順著一條蜿蜒小路向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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