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這邊,東北集團大廈和老嫖的夜總會還在裝修中,姬老也在河西找到了合適的房子,洗浴中心也開始裝修了,步行街和圖浩橋的建設如火如荼,周東北每天也閑不著。
鶴城那邊雖說小狀況不斷,可張建軍的手腕越來越純,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慢慢走上正軌。
二東的保衛科初見規模,三礦兩廠的保衛工作穩穩當當,通過艾國梁的關係,他與當地派出所以及兩個區分局的關係也相的不錯。
陳六指很閑,閑的肚子都起來了,他負責跟蹤的是陶學民,可這位鶴城一實在是太忙,而且大部分是公事,隻有晚上偶爾才有夜生活。
他也不管有用沒用的,不管陶學民接誰,哪怕是隻,都拍照並記錄下來。
趙埋汰滋潤多了,因為他盯著的是楊柳,這讓陳六指豔羨不已,多次提出來換,他怎麽可能換呢!
他已經快了楊柳的私人保鏢,回來還常說這人怎麽怎麽香,陳六指嫉妒的直抓狂,說你他媽就這麽點兒出息了,這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兩個人一天到晚吵吵鬧鬧,都沒發現,其實關係越來越好,也越來越融洽。
過了年以後,因為跟蹤的需要,趙埋汰開始央求他學習室的手藝,陳六指當然不教,他就每天端茶倒水的伺候著,殷勤的讓陳六指都不好意思了。
雖說一晃兒這麽久了,可張建軍知道這個人不可能就這麽算了,所以一直沒放鬆對的戒備。
趙埋汰回饋的信息很有用,每次楊柳和錢大川書李久明的通話,或者見麵後說了什麽,都讓他打探的八九不離十。
楊柳與市局的趙清明徹底分道揚鑣,曾勾引過李久明,對方明顯有興趣,卻一直沒下手。
除了楊柳,每個人都很有耐心,或者說錢大川更有耐心。
如果他不憋著壞,不會遲遲不見楊柳,如果他對三礦兩廠沒有想法,李久明更不會對楊柳畏手畏腳。
原因很簡單,隻要是個男人,沒有幾個能扛得住那種。
兩個月前,周大董事長來了一趟鶴城,他一語中的,讓張建軍恍然大悟,楊柳是給錢大川留著的!
煤販子開始囤煤了,年前那些押上汽車的家夥早就把車贖了回去,陳軍的腰也越來越,這小子會做人,雖說每天前呼後擁,但不管什麽時候、什麽場合,見到張建軍都是恭敬的讓人挑不出病來。
張建軍不喜歡他,可既然能給自己賺錢,何必非要讓他下不來臺?
1994年8月21日,星期日,悶熱,沒有一風。
大周末的也不消停,南山區分局幾個人過來哭窮“化緣”,張建軍打發財務去給他們買了10臺托羅拉大漢顯,這才應付走。
辦公室主任範誠敲門進來,“張總,公司所有機車車牌都要換新的了,明天上午我統一安排開過去?”
“以前牌子不是好的嘛,瞎折騰!”張建軍說。
範誠笑笑道:“新換的什麽92式機車牌照,全國都得換,我在街上看到過,覺確實沒現在的好看……”
“行,你安排吧,以後這種事事不用問我!”
“好!”
範誠出去了,剛坐下口氣,座機又響了起來:“哥,老狐貍要見金雀了!”
“知道了!”
打電話的是趙埋汰,也不知道從啥時候起,這家夥也隨著二東和豁牙子喊起了哥。
隻有陳六指是個例外,他是1957年生人,比張建軍大了三歲,一直以來要麽什麽都不,要麽就一口一個老張,張建軍也不生氣。
放下電話,他給周東北打了過去:“瘋子,你那邊怎麽樣了?”
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就怕賊惦記。
如果錢大川真像他表現的那樣,兩個人就不會做任何作,那些錄像帶更不會拿出來。
你走你的關道,好好做;我過我的獨木橋,本分賺錢,大家相安無事,歲月靜好……可事明顯不會按照他們的意願來發展,錢大川終於有作了!
晚上九點。
空氣中有了雨的味道,悶熱了一整天,便一樣遲遲沒下。
楊柳開車拉著李久明,來到了工農區紅旗街道一戶獨門獨院的平房前。
“久明,我進去了……”楊柳歪著頭看他。
李久明臉上毫無表,“去吧,就這樣,我走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下了車,很快出了胡同。
他的心髒其實跳得厲害,這個人就像塊塗滿了油的蛋糕,實在太人,多次都讓他差點沒守住!
可他始終叮囑自己,不要!
不要!
就在孟老二出事的前一年,他就發現了錢大川看楊柳時的異樣。
這次錢老大會選擇周瘋子,說實話,一開始他也有些意外,過後細細去品,才明白這老狐貍什麽心思……
既然秦漳不讓繼續承包給孟家,那麽就需要過渡一下,可如果用悉的人,日後不好趕走,正好周瘋子一頭闖了進來,於是將計就計。
平穩過渡後再和楊柳攤牌,這麽做都是為了你!
那時,和三礦兩廠都將握在錢大老板手裏,一個都跑不了!
至於說周瘋子,別看他把孟老二整了進去,可孟老二是個什麽東西,又怎麽能和他錢大川相提並論?
他周瘋子再牛,也不過是個外鄉來的土財主,勢力範圍始終沒跑出興安城。
最讓李久明佩服的還是這份耐心,楊柳已經提過多次要見他,可他就是不表態,吊了這麽久。
隻能說高,實在是高!
邊的忍住不吃,也怪不得人家能從二道嶺那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一步步走到今天,真是沒有一個人能隨隨便便功……
他站在路邊點了煙,眼睛左右看了看,路邊停著兩輛紅夏利和一輛破舊的桑塔納,黑漆漆的看不清裏麵有沒有人。
紅旗街這套房子隻有他和錢大川知道,這裏曾經住過一個人,不過隻住了半年就走了,去了國。
走的時候,這個人已經有了孩子,隻是還沒顯懷,一切手續都是他跑的,整整跑了半年。
當然了,錢都是孟老二拿的。
過來一輛夏利出租車,李久明手攔下,踩滅煙頭上了車。
出租車開遠了,路邊桑塔納裏下來一個人,這人材瘦小,貌不出眾,穿著一雙黑千層底布鞋,黑休閑,黑半袖圓領衫。
趙埋汰!
他剛要鎖上車門,就聽扔在座位上的大哥大響了起來,隻好躬又坐了回去。
“喂?”
“穆叔叔,你嗓子怎麽了?”
電話那邊響起一個稚的聲音,趙埋汰就是一驚,是小馬哥的兒子馬方。
開春的時候,小馬打電話,想讓他模仿穆大娘們的聲音騙他兒子,他沒猶豫就答應了,這段時間,基本上一個月就通一次電話。
不過以前都是小馬哥先打過來,說上幾句以後再給他兒子,今天什麽況?
趙埋汰腦子很快,咳了兩聲,換上了穆桂英的聲音:“是方方啊,穆叔冒了,嗓子疼的厲害,你爸呢?”
悶熱,上都乎乎的,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搖下了車窗。
“老馬同誌在看書,方科長邊織邊看電視,天天說我一心不可二用,可你看看……對了,穆叔,你吃藥了嗎?”
“吃了,不用擔心,穆叔賊好……”
一開始和小家夥通話,他還有些張,第二次才稍稍好了一些,不過也有個問題,就是他的話太多,有一次馬方放下大哥大就問:“爸,穆叔叔是去天津學相聲了嗎?”
過後馬曉華和他商量,能不能別那麽話癆,才有所收斂。
他看了一眼車窗外,也不知道楊柳進沒進去呢,不由焦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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