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眉開車去市區,撞了。
肇事司機耍流氓,跑了。
阮眉沒忍住,一腳油門轟了上去,又對準人家的車屁墩兒哐當一下,愣是把那賓士大G撞得挪了位。
賓士車主不樂意了,兩人按了雙跳靠邊,男人摔門下來,戴著墨鏡,鼻樑筆。
張就是:“靠!會不會開車啊,臭寶馬囂張什麼——”
阮眉趴在車窗邊緣上勾笑,“你變道不打燈著我了。”
車主見臉,一愣。
又看了眼車子型號。
指了指阮眉,“這車你開的啊?孩子家家不會開買什麼跑車呢?”
阮眉不樂意了,“帥哥,車是我金主爸爸買的,沒花你家一分錢。何況剛剛是你不打燈,我這兒有行車記錄,舉報一下你得被罰一百塊還要扣一分。”
賓士男車主自知沒理,裡的半支菸都快被嚼爛了,他說,“你跟的……什麼金主啊,還拽。”
阮眉不理他,自顧自笑得眉眼彎彎說,“給我一千塊車修理費,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車主氣笑了,“沒現金。”
阮眉順手順腳從車廂裡掏出一張列印出來的二維碼收款圖,說,“掃這兒。”
賓士車主說,“你還準備這個?”
“隨時準備收金主爸爸小費用的。”阮眉嘖了一聲,“大帥哥,快點兒,時間寶貴,我要趕著和乾爹吃飯。”
賓士男收起手機。
阮眉說,“幹嘛?”
男人說,“換個二維碼。”
阮眉說,“幹嘛?”
男人說,“老子要你微信二維碼。”
阮眉說,“幹嘛?”
男人說,“我要當你爹。”
阮眉愣住了,下一秒就是把車窗升上去,還罵了一句,“你有病吧。”
櫻桃小兒罵人還罵得他爽。
男人揮著手機,見要走,立刻衝著最後的車窗隙道,“錢不要了?”
要!
阮眉停下來,重新按下車窗,又是一臉笑意燦爛,“付款碼掃完沒?”
“說了微訊號。”
男人嘖了一聲,將煙掐滅了,“要不就報警理,咱這不私了,等到勘察員過來看現場又得好一會。分我有得是,時間你有嗎?遲到了你金主爸爸可能會休了你。”
阮眉氣得掌大的一張小臉通紅,又作又嗔地甩出自己的聯絡方式,“快點兒,記得給錢!”
小東西。就知道錢錢錢。
給,給,給完你錢還得給別的呢。
男人看了一眼阮眉那張俏的臉。
兩車事故終於理完了,阮眉只得踩下一腳油門往目的地飛馳而去,瞟了一眼遠去的方向,賓士車主笑了一聲,拉開了車門。
他慢悠悠開到加油站停下,隨後丟了車子加油,走到好一邊,才撥了個電話,“在?幫我……查個車牌唄?”
“你tm才被戴綠帽呢,婦都沒一撇我上哪抓去,快點啊——人人是人,行了你煩不煩啊,趕查。”
掛了電話,對面笑著搖頭,“嚴跡火氣越來越大了啊。”
邊上人問,“他找你幹什麼?”
“查個人的車牌。”
“多啊?”
“4……”男人笑不下去了,“404?”
“搞什麼。”邊上人說,“洪洋,賣關子呢?”
404不是notfound嗎?
洪洋臉上的笑變了猙獰,正好這會有人笑著走進來,“我來晚了,剛路上撞著人了,哎呀……不好意思……”
洪洋記起來了,404……這車牌號不是他給這小寶貝特意搞來的嗎!!
看著那張臉的主人在自己邊上坐下,洪洋扭頭對著阮眉笑得齜牙咧,“小寶貝路上又tm勾著誰了?”
“沒有……”阮眉嗔,“他變道不打燈,害我出事,還想跑,我就撞了他一下,輕輕地。沒把你送我的車撞壞,我發誓。”
洪洋白皙的一張臉帶著冷笑,“真的?”
“嗯嗯。”阮眉剛想再說點什麼,手機震起來,一看,是微信訊息。
【有人向您轉賬10000】
阮眉眼皮一跳。
是不是多看了一個零?
再仔細一看。
真的多了一個。
洪洋在邊上氣得直哼哼,“聯絡方式都加上了?”
阮眉舉著手機無辜狀,“我問他要修車費,他非得加我微信。”
洪洋雙手抱在前。
“不然……”阮眉過去蹭在他臂彎裡,“就說報警,你要想,巡捕一來,得勘察,得調監控,得協調,得定責——這時間多浪費啊,影響我來找你吃飯約會,所以……我就想著私下解決,就把微信給他了。”
洪洋出氣似的輕輕了一下的臉,“你還委屈是吧?”
阮眉楚楚可憐,“我是被影響行程那一個,我怎麼不能委屈了,那樣況下你會怎麼選擇呀,肯定會選擇私了的。”
洪洋早就沒氣了,但還是一副冷笑的表,“那這一萬塊又是怎麼回事?寶馬M2一扇車門也就兩千塊錢,這夠你再給他撞個來回一條龍還帶修胎的,剩下的錢還能給你裝倆行車記錄儀。一個照前面一個照後面。”
“我怎麼知道他……”阮眉說,“這不是看不起我麼,說好了一千的,我才不收呢,哼。”
洪洋挑眉,“哦?”
阮眉說,“我只收你的錢。”
洪洋又氣又恨,“你就老子的錢!”
他不生氣了,在臉上親了一下,阮眉笑嘻嘻把手機放在了邊上。
立刻點了確認收款。
洪洋和吃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邊上友人都被膩歪得看不下去了,嘖嘖慨,“洪洋你一個人大男人怎麼能這麼油膩。”
一直對著人家姑娘手腳的。
“我怎麼了?”洪洋說,“吃你的飯。”
“你丫著人小手都能順路撓進胳肢窩了。”友人差點噴飯,“還讓人好好吃飯嗎?”
洪洋也沒想到自己能這麼油膩。
但是阮眉跟個小妖似的,連吃東西的時候那張小都豔滴,他能不嗎。
阮眉吃飽了,事實上吃得也不多,不敢讓自己變胖,於是每樣都吃了點兒,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吃的不多啊。”洪洋皺眉,“我就今天有空,明天要飛,特意今晚來找你吃晚餐,你多吃點。”
說完又夾了放在阮眉碗裡。
阮眉搖搖頭,“不吃了,你要是事忙,可以先去忙你的。”
洪洋樂了,笑起來出一口白牙,活當下年輕清爽的小狗樣,“姑,非要我明說麼,我今兒就是來陪你的。”
阮眉笑得人比花,“我就想聽你坦白。”
連著洪洋旁邊的友人都被這笑臉引得多看了好幾眼。
阮眉像是沒發覺似的,還了一把頭髮,明顯旁邊陌生的友人深呼吸了一口氣,結上下,逃命一樣把視線挪開,完事兒了又做賊似的還往回撇兩眼。
阮眉自顧自抿了一口紅酒,對著洪洋嘟囔,“沒有上一回好喝。”
“牌子都不認識幾個,好壞倒是能喝出來。”洪洋笑了,“不過倒說對了,這紅酒連上回一半價格都沒有。”
友人開始刷存在,“洪洋你這小姑娘厲害啊,就喝得出價格高的。”
說完獻好似的衝阮眉投去一眼。
阮眉笑,“讓洪洋養叼了。”
洪洋撇到了友人的目,角出一抹冷笑,隨後又恢復了正常模樣,彷彿這一切沒發生過一般。
******
阮眉挽著洪洋胳膊出去的時候,邊上服務員一位接著一位地愣。
“真漂亮啊……”
“人男朋友也帥呢,嘖嘖。”
“好羨慕哦,什麼神仙。”
神仙。
阮眉承認聽見這四個字的時候,在心底裡笑了一聲。
可也僅僅只是笑了一下。
也曾經相信過。
再也沒有然後了。
洪洋和阮眉門路地回了酒店,前臺的領班已經認識阮眉這張臉了,見到還衝熱地問了個好。
洪洋對著阮眉說,“老子的人統統認識你了。”
阮眉說,“是呀,當的覺。”
“爽嗎?”
洪洋瞇著眼睛,“我看你很喜歡這種覺。”
“有你在,我能到橫著走,怎麼會不喜歡。”阮眉拽著洪洋的胳膊輕輕晃著,像是撒一般,“爽死啦。”
爽死啦三個字,洪洋結上下了。
正好坐了電梯出來到房間門口,進了門就把推在了床上。
阮眉皺眉,“先洗澡去!”
洪洋一邊解紐扣一邊過來,口實又好看,“不行,那你給我嚐點甜頭。”
阮眉從床上爬著過去,在洪洋邊親了一下,“喏。”
洪洋按住的臉回以深深的熱吻,隨後才著氣離開床邊,還像模像樣指著,“給老子等著。”
結束是在一個小時後,阮眉整個人在被窩裡,等著各種緒平息。
翻了個,手搭在了洪洋的肚子上,豎起一手指頭,在他腹上輕輕劃著圈。
洪洋笑了,手住了的手指,沙啞的嗓音又低沉,“對了,那事我查到了。”
阮眉眼神變了。
“不過沒查全。”洪洋鬆開手指頭,改順的髮,“十年前的確有場火災。但是被下來了。”
阮眉睫了,還要強裝沒事,“真的嗎?我果然猜對了。”
像是陷回憶洪流,覺面板上傳來了被火燒的灼熱刺痛,目所及是一片火海煉獄,沒有人——沒有人可以救出去。
直到洪洋的聲音把拉回了現實。
“寶貝啊,你能不能把你想知道的告訴我。”
洪洋低頭,看了一眼阮眉的臉。
小人臉上寫滿了饜足,那眼裡溼漉漉的帶著水汽,一副磨人的模樣。
洪洋手撓小貓似的撓了撓的下,“你告訴我,我才知道該怎麼查啊。”
“不了啦,我就知道這些就夠了。”
阮眉笑嘻嘻地摟住了洪洋結實的臂膀,小鳥依人四個字此時此刻極為襯,“再說了,我如果要你去得罪人,你真的敢去得罪嗎?”
洪洋眼底掠過一深意,“這得看寶貝你的分量了。”
阮眉裝作難過,“真心寒,看來我還不夠重要。”
“已經重要的,至現在我推了會議延後了時間,就為了來找你。”洪洋意味深長地看著阮眉那張千百的臉,“明天我出差,乖點,知道嗎?”
“不乖呢?”阮眉眨眨眼睛。
“回來會懲罰的。”洪洋低頭吻,“惹我生氣不是個聰明選擇哦。”
阮眉沒說話,一派被嚇到了的樣子,可憐地一團,適當地示弱,“你看,你隨時隨地就會不要我,往好聽了說,我就是隻唱歌給你聽的金雀。”
“金雀多幸福,有錢有房有男人。”洪洋將抱在懷裡,像是在哄,聲音卻顯得有些淡漠,“你啊,就別做那種外面的野鳥了,飛來飛去汗築巢,我怕累著你。”
阮眉笑得花枝,“你最疼我了。”
兩人相擁而眠,如同摯。
午夜夢迴,從噩夢裡驚醒,看著邊睡的男人,如同被什麼力量驅使著一般,手,將手緩緩放在了洪洋的脖子上。
阮眉的手指那麼細,握攏的時候,卻原來也可以這樣毫不猶豫。
這個作曾經做過無數遍,無數遍都在心底裡重複訓練,卻終究缺乏一個致命的時機。
想,到底需要多力量,可以一次直接掐死一個男人。
洪洋,若你知道這樣一個我,還會能夠安穩地睡在我面前嗎?
抖的手指停留在洪洋的脖子上好久,無力地垂下手指,停止了一切作。
隨後人手按住了自己的臉,低笑了一聲,笑意似乎掩蓋著什麼,直到整個肩膀都不停地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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