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歌低著頭,手指攥在一起,“柴老師,您很好……您跟我說的,我都聽著……”
柴業手捂住額頭,“別給我發好人卡了……”
楚歌不懂好人卡是什麼意思,又重複了一遍,“您真的是個好人啊。”
柴業覺自己心口中了兩槍。
這天晚上,陸在清還是囂張跋扈地停在了楚歌家門口,楚歌拉開車門剛坐下,旁邊陪著走出來的柴業就衝搖搖手,“楚歌再見。”
“柴老師再見!”楚歌回答得很響亮,陸在清立刻冷臉一拉,“再見什麼再見,生離死別似的。”
楚歌說,“你不懂的,這是尊重。”
“得了吧。”陸在清踩下油門,“就是說我不會尊重人唄。不過我也確實不會,除了玩的好的,我也沒多尊重誰。”
楚歌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陸在清又道,“今晚有個飯局。”
楚歌有些吃驚,“啊……?怎麼回事?”
“池南他爹。”陸在清開口道,“擺宴請你吃飯。”
楚歌一聽,整個人都嚇得在車椅上,“怎麼,怎麼池南的爸爸都出來了?我……”
“不是鴻門宴,你怕個啊。”陸在清狠狠了一把楚歌的頭頂,“我這不是知道你心裡委屈麼,就乾脆把狀都告到池南他爸那邊去了。他爸是個當的,兒子要是有醜聞,對他影響也很大,要是跟我撕破臉皮,影響更大,最好的戰略就是請你吃頓飯,一切都好說。”
楚歌看著陸在清的側臉,還有點不敢相信。
一直以為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反正幫報仇也只是陸在清的心來,但是沒想過還有這樣的後續。
原來陸在清……一直都還記得。
楚歌低聲道,“謝謝你。”
“謝我,就拿點我興趣的……”
陸在清吹了聲口哨,“晚上回我家,我給你買了超級好看的,上回你沒來得及穿……”
楚歌分分鐘收回心裡的,恨不得把書包懟他臉上。
這天晚宴,陸在清帶著楚歌去的時候,在外面到了柴浩。
“啊,學長。”楚歌過去打了個招呼,“你怎麼也來了?”
柴浩指著腦門上的紗布,“我傷住院也是池南找人乾的呢,我也得來吧?”
楚歌點點頭,“還疼嗎?”
“不疼。”柴浩說,“反正我傷的是脖子後面,腦門上沒開瓢兒,腦震盪也不震了。”
楚歌被柴浩這個說法給說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好一會問道,“那你腦袋沒有刀子……你為什麼要纏紗布在腦門上?”
柴浩一拍大,“當然他媽是做出一副傷勢慘重的樣子來啦!在清哥還喊我往腳上打個石膏,我坐椅上讓我爸推來呢。那他媽的,池南他爹看見不得嚇死?完了,傷這麼重,都坐椅了,四捨五就是一條人命啊。”
楚歌被柴浩說得都直接笑出來了,轉頭問陸在清,“你的主意?”
“可不是麼。”陸在清雙手抱在前,“我恨不得去給柴浩做一張殘疾人證了都。”
楚歌吐了吐舌頭,“你好缺德啊,這樣嚇人家。”
陸在清也跟著學吐舌頭,“對對對,就你大恩無私心懷天下。反正我等屁民就是睚眥必報給臉不要,我的做人準則裡就沒有得理饒人這個說法。”
三個人在門口聊了一會,才扭頭走進去,服務員領著他們到了包廂,抬頭打了個照面,就瞧見了池南一臉冷漠坐在中央,可能是因為被自己父親摁著頭認錯,所以極為不爽,角的烏青倒是退了,不知的一看沒準兒還覺得人模狗樣帥的。
倒是池南的老爸,看見陸在清和柴浩,一下子老臉笑一朵花,“哎呀,陸,柴小爺,你倆來了啊,快坐下,坐下。”
要不是因為陸在清姓陸,要不是因為柴浩他爸爸是主薄,池南絕對不可能認慫。
陸在清皮笑不笑看著池南他爹池威,“誒,還差個人沒打招呼呢,來寶貝兒,跟這老大叔喊一聲池叔叔好。”
老大叔。
池威腦門突突直跳,忽然間發現有什麼不對。
寶貝?
陸在清就知道池威肯定會故意給楚歌一個下馬威,這會兒瞇眼笑了笑,“啊,忘了我說了,這我朋友,子悶不大會主喊人,池叔,多有得罪啊。”
陸在清朋友?!
聽到陸在清說朋友仨字,池威臉上的表可以稱得上是五彩斑斕,毫沒想到楚歌能攀上陸在清這個高枝,這麼一來,他要是給楚歌臉,那就等於是在陸在清面前蹬鼻子上臉。
原本池威雖然打著給楚歌道歉的名頭,表面上做道歉的功夫,但背地裡是想要給楚歌見識見識他們池家的能耐,現在好了,倒是先讓陸在清當頭一棒把他給打懵了。
池威這才強行出一笑意來,“哎呀,是小楚啊,不好意思,剛忘了和你打招呼,我這不是……剛沒瞧見你……”
“池叔叔好。”
楚歌倍兒老實地說,“沒事兒,您年紀大了,眼神不好,我理解。回頭多吃點枸杞,萬一要瞎了可不好了。”
“……”池威被楚歌老實一句話氣得差點憋死。
陸在清和柴浩在一邊忍著笑,後來楚歌坐下吃飯,池威給池南使了個眼,池南站起來,表僵地端著一瓶紅酒,然後給楚歌倒上去,皮笑不笑地說,“好久不見。”
楚歌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理這些況。
在柴浩和陸在清中央坐下,隨後抿著輕聲道,“我……我不會喝酒。”
池南笑得特別假,“哦?那咪一口吧。”出來賣的,不會喝酒,騙誰呢?
楚歌抖著去握住杯子,跟著就看見陸在清那邊出來一隻手,扭頭看見陸在清一雙眼睛都笑得瞇起來了,細細長長的,裹挾著威脅和警告,對著池南道,“那我代替楚歌跟你酒?”
嘖,棘手。
池南眉頭一皺,還是沒說別的,和陸在清了,隨後他說道,“池公子難得今天心好,找我們什麼事?”
明知故問。
這是當面要讓他下不來臺。
池南笑得角都要僵掉了,咬牙切齒說出幾句話,“前陣子……和楚歌有點矛盾,今兒就想請吃頓飯,安安。”
聽聽他說得多麼人模狗樣。
柴浩在一邊拖長尾音問了一句,“誒——什麼事呀?”
說這話的時候還按著腦袋嘶得一下,看樣子是腦袋上傷口疼。
楚歌都想笑了,柴浩腦門上本沒傷,演的跟真的一樣。
池南臉鐵青,都能跟碳比了,站在那裡不說話,池威發現自己兒子這是來脾氣了,趕站起來打圓場,“唉!都過去了,說什麼呢,楚歌人心善,肯定不跟你計較……”
池南這才臉稍有好轉,楚歌低頭在那裡,池威這是故意這麼說的,到時候楚歌想計較,人家也說了人心善,總不能再打自己的臉。
但是陸在清就不喜歡這種人。
當著池威的面,他道,“這話可就不對了,出事兒的是楚歌,池叔叔,您可別不能自己擅作主張就代替楚歌說原諒了,我們都沒那個資格替楚歌說沒關係。”
池威被人把話打回來,臉直接一變,陸在清這是無法無天到了蹬鼻子上臉的地步!
楚歌在聽見這話的時候,眼眶微紅,死死攥了拳頭,後來陸在清裝作沒事人一樣,還夾了一隻大蝦到了楚歌的碗裡,低了聲音問了一句,“是不是呀,寶貝?”
楚歌心頭一,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電流竄過心頭,如同驚濤駭浪與礁石拍打相撞那一瞬間,心頭熱淌過發燙的每一寸神經脈絡。
楚歌紅著眼睛說,“嗯……對的。”
喲,長大了。
陸在清勾了勾,隨後抬頭看池南,“該說的還是得說吧:‘對不起’三個字類似的話。不然,池家不會是故意喊我家楚歌過來給臉看的吧?”
池威他們當然打得是這個主意啦!只是陸在清面前誰敢這麼說?
池南死死咬著牙,不肯說一句道歉,陸在清慢條斯理吃著飯桌上的菜,柴浩還給楚歌盛了一碗湯,他們倆一左一右夾著楚歌,池南看過去的時候,楚歌就坐在最中間,單薄的軀瘦弱卻繃得筆直。
池威知道自己兒子拉不下這個臉,可是如今陸在清和柴家小子都在,要是不道個歉,這算是間接得罪了啊!
他趕道,“南子,你快,說點什麼。你看小浩,就當不打不相識啊,哈哈,不打不相識,以後你倆沒準兒好兄弟了呢,是不是小浩?”
柴浩懶洋洋抬頭,裡還叼著一塊,明顯不接茬,“啊?”
池南有點想摔筷子。
柴浩說,“池叔叔,您彆著急,要是真的不行,我喊我爸和你們談談也,可能因為我是小孩子,不懂人世故,讓你們難做人了。”
“誒別別,你在池叔叔眼裡就是個男子漢,能獨當一面的。”池威一聽,這還了得?!怎麼能柴浩的爸爸過來?那到時候事可是鬧大了!
柴浩勾一笑,“那,池南哥,你怎麼看呢?”
池南看著柴浩把皮球踢過來,擰著角笑,回到原位坐下以後,握著拳頭好多次,才重新舉著酒杯站起來,一字一句又乾又對楚歌說,“楚歌,來。”
楚歌看見他這副架勢,也一下子端著酒杯站起來,隨後池南端著一張假得不能再假的臉,像是小學生國旗下講話背書一樣,把一通乾的臺詞全都說了出來。聽到後來陸在清都想敲著筷子頭在刁難他重新講一遍,卻見楚歌衝他鞠了一躬,然後端起酒杯來,把那滿滿一杯紅酒認認真真大口全喝完,拿餐巾紙了才道,“我……原諒你。不過我這件事無法釋懷,以後我們見面,就不要打招呼了,當陌生人吧。”
陸在清愣在那裡,連著池南都愣住了。
面對池南的糊弄,楚歌卻用最真誠的態度在回應他,這樣的反轉如同一個耳打在池南臉上,他覺得自己剛剛背道歉詞不算什麼辱的,被楚歌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才算一種辱。
男人結上下了下,隨後楚歌坐下來,坐得筆直筆直,向來這樣,小小扛著別人都無法想象的自尊,池威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而後咳了咳,“嗯,我說什麼來著,我們楚歌妹子人心善……對不對?南子,你以後……多,多買點孩子喜歡的送給楚歌妹子,這事兒多虧楚歌妹子放得開,來楚歌,吃魚。”
楚歌沒說話,陸在清發現拿著筷子的手在不停地抖,幅度很小,因為他湊近了,才發現。
楚歌明顯忍著什麼緒,為什麼要說這事兒就這麼沒關係了?
陸在清有些許不爽,低了聲音道,“你是不是傻子?這麼好打發?他剛剛明顯就是背書糊弄你。”
楚歌收了收筷子,隔了許久才道,“我……如果堅持下去,我怕他爸爸以後盯上你為難你。”
陸在清看著楚歌那張白皙水靈的臉,忽然間失去了所有接下去說話的力氣。
他原本也只是想帶著楚歌過來見個面,刷個好度,好讓楚歌更加激他而已。
但是沒想到,楚歌心裡想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的意料。
到了最後陸在清口不擇言地低聲喊道,“你他媽是不是傻?我要你給我考慮——你憑什麼給我考慮?”
楚歌垂著眼睫,著聲把話說完了,“因為……我是你朋友。我也有必要,為了你的面子和以後的人世故,做出讓步。”
陸在清心臟在那一刻狠狠痙攣了一下,男人深呼吸一口氣,楚歌現在這種行為給了他太大的力。
從山上回來,我接二連三遇到了無法解釋的事情。每到晚上,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對我又親又抱,尤其是他用舌頭舔我那個地方,我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觸碰我肌膚那種冰冷的感覺。他是人還好,但偏偏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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