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飾的喝了口豆漿。
而后結結的回答道,“真、真的嗎?”
阮棠低垂著眼瞼,纖長濃的睫了兩下,握著豆漿杯的手指修長白皙,指節的地方卻是有幾分泛白。他面上的表張而又懊惱,口中也小聲的咕噥了兩句話。
像是在吐槽著什麼。
“掉。”
阮棠當真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掉。
現如今的季節正值夏天的尾慢慢秋。而在秋天這個季節則是會換,那他在虞沈寒的床上胡蹭了幾下就掉了好幾那也是有可原的事。
只是阮棠依舊不自在。
他應該不會禿吧。
一想到那種景,阮棠就頭皮發麻。
虞沈寒瞧見阮棠臉有幾分張,便以為他是在擔心自己,心間頓時甜了甜。
他白皙的臉頰上浮上了抹淡淡的紅,眼瞼低垂,片刻以后才是小心翼翼的慢慢出手,了兩下阮棠微涼的掌心,溫聲安道,“別張。過幾天我就搬出寢室了,等到離開以后想必就不會再遇到狐貍了。”
阮棠坐在他的邊。
兩人手指扣,著彼此手心的溫度。
阮棠輕咳了兩聲。
以后虞沈寒不僅會遇到狐貍,而且估計以后還會抱著他這只狐貍梳呢。
嘖嘖。
這麼想來他是不是不太厚道。
想到這里阮棠咬了咬角,微微點了兩下頭。他那雙濃的桃花眼凝視著虞沈寒,眼中浮現出了星星點點的笑意,當真是面如秋月、若春曉之花,人放在腔當中的那顆心也不自覺的怦怦跳起來。
好看極了。
“軍訓結束也沒幾天了,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看房子。”
他笑盈盈的接了這句話。
虞沈寒紅著臉微微點頭。
因著擔心自己與阮棠說話的時候不好找話題,虞沈寒話音一轉又是拐回了他們寢室當中的那只小狐貍,他抿了抿,聲音當中含著幾分疑以及不解:
“今天我們寢室的其他幾個室友醒來以后個個都是面青白、大汗淋漓,像是做了什麼恐怖至極的夢。”
“他們還問我是不是也做了夢。”
“后來在床上發現狐貍以后,他們怕得更狠了。最后他們說是狐仙到我們寢室當中顯靈了,我一向是不信這些,便是沒有摻和到他們的談話當中。”
瞧見阮棠看著他,虞沈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而低了聲音繼續與阮棠說道,“我走之前還聽他們小聲商量,說是要把那狐仙供奉在寢室當中,并且請來他的牌位,以免狐仙繼續出來懲罰他們。”
阮棠噎了一下。
他又是嗆咳了起來。
這一回他嗆咳的時候倒是把自己弄得面紅耳赤的。那雙眼瞳漉漉的看著虞沈寒,好似氤氳著潤的水霧,眼尾泛紅,看起來乖巧而又別扭,像是頭油水的小狐貍。
讓人忍不住想擼一把。
虞沈寒怔了一下。
他為自己腦海當中的比喻而覺到好笑,因此他忍不住出手輕拍了兩下阮棠的后背,給他慢慢順著呼吸,聲音也不自覺的放輕了幾分,好似是立在蘆葦上的一只蜻蜓。
一瞬間就能驚走。
“慢慢呼吸,不要著急。”
“棠棠,你怎麼又把自己給嗆著了。”
虞沈寒說這話的時候無奈而又縱容,聲音當中并沒有其他的苛責意味。
而阮棠則是了自己的臉頰,修長白皙的手指互相絞了兩下,繼而低下頭訥訥的小聲說道:
“我錯了。”
“以后你講笑話的時候,我肯定不喝東西。”
他認錯倒是快。
看見他認錯態度良好,虞沈寒也就沒有把這件事繼續追究下去。他把玩著阮棠放在桌子底下的那只手,了蔥白的指尖,琉璃似的眼瞳里浸染著淡淡的笑意,繼而才是溫吞的出聲說道:
“看來棠棠你也是不相信狐仙的存在?”
阮棠抿了抿。
他含糊不清的應了聲。
若是可以看見他的原型的話,這會兒的小狐貍估計便是耷拉著火紅的耳朵、茸茸的大尾一晃一晃的垂在了后,看起來倒是沒有昨日那種活靈活現的狡黠與機靈了。
這件事兒也不是信和不信。
而是他還是個修為只有一百年的小狐貍,前不久才剛剛學會化形,現如今又是馬不停蹄的被家長送人類社會當中進修,哪有什麼資格被當做狐仙供奉起來?
要是他那幾個狐族大家長知道了有人供奉他,估計得先揪了他的尾。
然后送他幾個字——
“不學好”。
到時候估計當真是要飛狐跳了。
更何況他昨天教訓虞沈寒那幾個室友原本就是在違反妖管局的底線上來回試探。要是沒被妖管局察覺到還好,要是被察覺到了,他估計就要被家長了。
畢竟阮棠現在還是個一百歲的小狐貍。
在那些大妖的面前,這個歲數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個零頭。
阮棠悶悶不樂。
虞沈寒不明白阮棠為什麼看起來像是被突然打擊到了。
乍一看像是在垂頭喪氣的小狐貍。
他忍不住出手了阮棠的臉頰,待到收回自己的手以后,虞沈寒才是將指尖互相輕輕挲了兩下,而后又是把自己的手的背到了后。
他把手指慢慢的攥了幾分,好似是努力想要把這抹溫度以及留在手心中,不讓它從自己的邊溜走。
“棠棠,怎麼不高興了?”
阮棠吸了口氣,打起了神。
“我只是覺得他們這種在寢室里舉辦封建迷信的活不太好。”
他正義凜然的說道,“畢竟先前他們因為你上的霉運而躲避你、甚至還污蔑你竊,好似對你上的這種非自然力量避之不及,但是當他們遭遇禍事的時候,又忙不迭的想要討好那所謂的狐仙。”
“當真是虛偽。”
阮棠輕蔑一笑。
他的聲音又甜又脆,像是才剛剛的水桃。桃依舊脆生生的,咬下一口以后還能嘗到飽滿的水以及浸肺腑的甜意,讓人的心好似都慢慢的漂浮在了云頭。
虞沈寒的目明亮了幾分。
他低下頭看著阮棠。
阮棠坐在窗邊,那明亮卻不燙人的線將阮棠濃黑的發暈染了淺淡的栗。他濃的眼睫上也跳著細碎的點,面容的廓也和了幾分,看起來乖巧而又可。
人的心都的。
殷云沛骨節分明的手指舒展了一下,繼而慢慢的出了自己的手。
好似要把阮棠上的抓手中。
他低下頭低喃道,“他們是虛偽,但總歸也是我太弱,不能他們怕我懼我。”
虞沈寒這句話說得很輕,阮棠因而并沒有聽見。
阮棠則是抬起頭看著虞沈寒,眼眸清亮,臉頰也是鼓了鼓,看起來依舊是不高興的,“以后我們不要和他們來往,也不要和他們玩這種封建迷信活。”
他后半句話才是重點。
虞沈寒可是他男朋友。
畢竟誰拜都可以,就虞沈寒不行。
虞沈寒并沒有察覺到阮棠所謂的重點,他紅著耳慢慢點了點頭。他打量著食堂四周嘈雜的環境,略有些失落的低下了自己的頭,可惜場合不對,不然他就可以親親棠棠了。
他們倆的吻技并不純。
多練練也可以。
看見虞沈寒聽了自己的話,阮棠的心也明快了幾分。他慢吞吞的咬著紅糖饅頭,含糊不清的問道,“既然你的室友做了夢,那沈寒你做了夢嗎,是夢還是噩夢?”
阮棠并沒有給虞沈寒造夢。
他先前用尾拂過虞沈寒的面容,只不過是讓他睡得更沉而已。
所以他也不清楚虞沈寒的夢是什麼。
“自然是夢。”
虞沈寒回憶著自己的夢境,發現自己大部分的記憶已然是記不清楚的,但他依舊記得夢境當中的阮棠看向自己的笑容,活潑而又狡黠。那個時候他眼中的亮好似是滿天的星辰,有種說不出的耀眼。
“夢見你了。”
“只不過……后來你變了小狐貍。”
阮棠一口咬住了饅頭。
他生生的把自己想要嗆咳的給忍下來了,而后才是慢吞吞的沖著虞沈寒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是不是想擼小狐貍了?”
“要不改天我們去園看看。”
他這轉移話題倒是格外的巧妙,虞沈寒沒有察覺到阮棠心中的小九九,干脆的答應了下來。
他才剛剛到這座城市當中讀大學,所以也就不清楚這座城市當中的構造以及有哪些有名的景點,外加上虞沈寒上霉運纏,他不想連累其他人,因此便是很出門。
現在阮棠發出邀請,虞沈寒自然是要答應下來的。
“對了,這個給你。”
阮棠別別扭扭的從自己的口袋當中掏出了個編織得格外好看的平安結。平安結下頭墜了個小巧致的陶瓷小狐貍,最底下打著穗子,握手中以后可以覺到一輕。
像是把什麼污濁的東西驅逐掉了般。
“我做了好幾天。”
阮棠沖著虞沈寒挑了挑眼尾,眸溫而又明亮,帶著幾分傲以及得意,像是只翹著尾、得意洋洋的小。他的聲音輕人,帶著縷縷的甜意。
“你要好好保護好。”
他出手了一下虞沈寒心口的位置,“最好——”
“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