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拐杖還沒有砸到虞沈寒上,就被阮棠用力的握了。
阮棠擋在虞沈寒的面前,那雙略顯圓潤的杏核雙眸睜大了幾分,平時向來溫和的目此時變得無比的憤怒,那清亮的眼瞳中好似跳著微弱的火:
“什麼你把虞沈寒撿回來的?”
“難道不是你們看見虞沈寒的親生父母非富即貴、所以心生歹念,故意把自己的孩子和虞沈寒換了嗎,你們毀了別人的人生怎麼有臉理直氣壯的在這里囂?”
阮棠的聲音清脆。
此時即便在嘈雜的人群中聽起來也格外的響亮。
因此“故意換他人孩子”這幾句話便是被路過的學生全部聽了耳朵當中,原本還有部分人覺得虞沈寒沒良心、連自己瘸了的年邁父親都不管,現在聽到阮棠這幾句話他們連忙把自己的同心給收了起來。
這可是犯罪。
拐走別人的孩子,鳩占鵲巢。
這也太缺德了。
一時之間原本對這件事略有幾分義憤填膺的學生們心中的正義天平又是搖搖晃晃,不自覺的傾向了虞沈寒這邊。
這要是誰把他們從小抱走、惡意換了他們的人生的話,他們別說是不贍養罪魁禍首、估計心底定是要恨了他們,得知這個事以后他們肯定還要打報警電話。
這麼一想虞沈寒其實也不過分。
甚至可以說是寬容了。
想到這里他們也不著急去晚點名了,反而是若無其事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的聽著他們對峙時的吵架聲。
而站在他們面前的那個中年男人瞧見阮棠輕而易舉的捅破了這件事,臉皮不微微搐,面上的表更是扭曲了幾分。
他被阮棠這一手打了個猝不及防,此時腦中空白,停頓了半晌都沒說話。
畢竟故意換孩子這件事可以說是犯罪,宋家顧及他們是清邈的親生父母、擔心事揭以后對清邈有什麼影響,所以僅僅也只是找到他們兩口子談過話罷了。
他們對外依舊瞞得很,面前這個年輕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宋家私底下接過虞沈寒了?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阮棠又是叉著腰、機關槍似的不停沖著面前那個鬢發花白的中年男人說道:
“沈寒小時候就要承擔家里的雜、天不亮就要到山上給你家打豬草喂豬,等回來以后又要給你家煮飯洗服,不僅如此你們明知道沈寒學習績很好,卻依舊要他輟學養家、幫你們照顧那個親生兒子。”
“你們對他像是對親生兒子嗎,是把他當可以吸的工吧?”
瞧見旁邊跟著的那個人眼睛一瞪、似乎打算說話,阮棠又搶在的面前開了口,就不打算讓們為自己辯白半個字,“沈寒十一歲那年你們把他趕出了家、讓他住在那間搖搖墜的泥胚房里頭,最開始一年象征的給個幾百塊,到后面就不管沈寒的死活。”
“你們說是沈寒的父母,你們好好養過他嗎、關心過他嗎?”
“沈寒自己上學的錢都是賣廢品慢慢攢起來的,他拮據度日的時候你們又在什麼地方,不僅如此,沈寒一年你們就迫不及待的把沈寒遷出了戶口,到現在你們竟然大言不慚的找上門,還要不要臉?”
場面頓時有幾分寂靜。
阮棠說出口的極大的震驚到了旁觀的學生。
畢竟在場的大部分學生的家境還不錯,他們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過著如此拮據貧困的生活、就連生活費也都是靠他自己賣廢品慢慢攢起來的,而即便如此虞沈寒卻也依舊是靠自己考上了大學。
當真是頑強。
而現在他們仔細想想,的確是覺得面前的中年男人可疑而又可恨。
哪有人會如此苛待自己的親生兒子的?
倘若他們知道虞沈寒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那他們的所作所為就是明目張膽的待,他們做出這種事竟然還有臉到他們的學校中找虞沈寒來鬧、故意說些難聽的話抹黑虞沈害的形象,這可真是——
不要臉。
一想到他們剛才還略微同了下面前的中年男人,他們就覺得臉熱。
那句話說得很對: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幸虧他們剛才并沒有冒冒失失的沖出去替那中年男人說話。
此時被阮棠揭穿他們所作所為的中年男人聽著一旁別人對的竊竊私語以及議論聲,臉青青白白,片刻以后他才是故意用力扯了扯阮棠手中抓的拐杖,而后裝作摔倒的模樣、重重跌到了地上。
他抱著自己的那條瘸,佯裝痛苦的大聲道,“我、我的好痛!”
“你這個年輕人怎麼能和我這把老骨頭手呢,哎呦,我的好痛,不行,我要去醫院,有沒有人送我去醫院——”
阮棠鄙視的把手中的拐杖掰兩段,那略有些的木頭在他的手中就跟張薄薄的紙般、幾乎沒用什麼力氣就斷裂了。
“大叔,瓷的話也要看況吧,我手都沒到你、你就自己摔地上了,要是我真有心想和你手的話,你就不只是摔到地上這麼的簡單,以我的力氣你現在估計肋骨都要像這拐杖這樣斷了。”
他把斷兩半的拐杖丟到地上。
圍觀的其他人看了看阮棠那略有幾分單薄、上更是沒什麼的,頓時想起了之前軍訓的時候阮棠把虞沈寒公主抱到醫務室的場景,那個時候帖子還上了熱搜。
阮棠也得了個“大力士”的稱號。
他們紛紛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兩步。
然后贊同似的點了兩下頭。
阮棠的話的確是沒錯,瞧見阮棠這堪比大力士的力氣,要他真的想對這個中年人做點什麼的話,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中氣十足的嚷著上痛了。
因此倒是沒人理會那瓷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裝了兩下以后又咬了咬牙,突然扯著嗓子說道,“我的好痛,我要報警,就是你推的我……”
“就算警察來了的話我們也有理。”
似乎是看不下去這中年男人先前不停地潑臟水、現在又瓷來污蔑其他人,他忿忿不平的說道,“我可以作證,是你自己故意摔到地上打算瓷阮棠和虞沈寒的,你的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有的一切都和阮棠他們沒關系!”
“沒錯!”
有人開了個頭以后接下來就有人接了話。
“我看你們還是管好自己吧,換別人家的孩子以及待小孩兒,這兩件事全部都犯了法律,我看要真是警察來了的話、他們估計要把你們先抓去坐牢。”
“再說了,這兒有監控呢。”
“哈哈哈傻了吧,是不是沒想到我們教學樓外面會安裝監控,剛才你怎麼瓷的監控都一清二楚的拍了下來,我看你還有沒有膽子報警污蔑阮棠他們。”
“不是說要報警呢,咱們先報警把這兩個人抓去吧。”
“沒錯沒錯。”
隨著附和聲越來越多,中年男人的額頭也不冒出了冷汗。
他慌里慌張的抬頭四了下,果真在正前方的教學樓上看見了個閃著紅的監控攝像頭,看模樣監控攝像頭的的確確是屬于被打開的狀態。
也就是說他剛才瓷的場面的確是拍了下來。
這個中年男人原本就是個窩里橫、見識也不多,他原本想要按照他們在山里的方式鬧一鬧虞沈寒、最好把他的名聲敗壞掉,這樣宋家才會一心一意的養著他們的兒子、不會分給這個親生兒子多余的注意力,卻是沒有想到現場竟然有有這麼多人聲援虞沈寒。
所以他立刻就慫了。
他雙手撐著地面靈活的站了起來,然后一瘸一拐的打算離開,那副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是是跌倒在地上傷的模樣。
此時虞沈寒卻是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
虞沈寒瞇了下眼,昏黃的路燈下他俊的眉眼看起來略有幾分晦沉,面上的表也帶了幾分淡漠,“你之前我天煞孤星,會克父克母克親人,這樣你也還敢到我的邊鬧出這些事嗎?”
他這句話別人以為是虞沈寒對中年男人的不滿。
而那中年男人卻是驟然睜大了眼睛。
他安逸了許久,幾乎是已經忘記虞沈寒上有霉運,并且誰對他不好、這霉運就會傳染到誰的上這件事了。
男人心底驚慌而又恐懼。
當天他就忍不住想要買車票回到鄉下躲一躲,誰知道心神恍惚之下踩到了個沒有井蓋的下水道、猝不及防的跌了其中。
最終被人送往醫院以后已經是全骨折,到現在都起不來床。
甚至還有可能癱瘓。
虞沈寒沒打算再與他繼續說下去。
他出手牽住了阮棠的手,帶著他向晚點名的教室走去,而原本在一旁圍觀的學生也紛紛作鳥狀散去,最后只留下中年男人面煞白的站在原地,上冷汗涔涔。
虞沈寒沒問阮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事。
畢竟棠棠是小狐貍,他肯定擁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小法,更何況幻心鏡曾經挖掘過他的心,作為幻心鏡擁有者的阮棠自然也會看到那些記憶。
他只是更加用力的握了阮棠的手。
而虞沈寒的這件事卻是持續發酵,他們大學的論壇上幾乎都在談論這件事,甚至有人把虞沈寒的親生父母的消息也全部了出來,甚至還找到了那個假爺。
“啊!”
病床上的宋清邈尖一聲,他看著朋友給他發過來的論壇帖子,臉煞白,面上還略有幾分驚懼以及怒意,下一刻他就把自己手中的手機惡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怎麼了?”
宋清讓聽到宋清邈的聲音慌張進門。
一低頭他就看見了地上的手機,以及手機上論壇帖子顯示的畫面。
真假爺。
他不自覺的瞇了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