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說,倒是底下恭恭敬敬低了腦袋聽阮棠說話的下屬遲疑了一下,好似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阮棠的時候發出聲,“啊?”
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他的主人在這上萬年的時間中可以說是相當潔自好,唯一明確喜歡過的東西大概就是寶石以及金子,不僅把這寶石以及金子堆滿了寶庫,而且還把自己的房間裝點得華麗異常,一進去就能晃了眼睛。
最重要的是——
他的主人特別的摳門。
雖說收集回來的寶石以及金可以將蓬萊仙境的寶庫全部堆滿,可他從未見主人拿出來使用過,問起來的時候他的主人更是信誓旦旦的說道,“這些怎麼可以拿出來用呢?”
“簡直是暴殄天。”
若是要他的主人把自己私藏起來的東西賞賜給旁人,那更是無異于狠狠割下他主人上的,他心疼不已。
但剛剛他主人說的是什麼話?
他備上聘禮?
若是要備上聘禮的話定是要從他主人的寶庫當中取東西出來,他的主人何時如此大方過,這就相當于某個格暴躁易怒的人突然沖著邊的人溫聲細語的說話,讓人不僅覺到詫異的同時,還有幾分驚悚。
他的主人怎麼就轉了子呢?
阮棠不高興的蹙了蹙眉,在下屬詫異而又難以置信的目當中,他白皙的耳以及臉頰都染上了淡淡的紅,纖長濃的眼睫抖了下,繼而惱怒的說道:
“我紅鸞心了,不行嗎?”
那下屬撓頭想了下。
也是。
他的主人已然是誕生了上萬年了。
比現如今三清宮的天帝年紀還要大。
這可不就是老房子著火——
一點就著嗎。
現如今他的主人出這副模樣倒也可以理解,畢竟陷中的人大部分都是沒有什麼理智可言,現如今濃意的時候什麼山盟海誓都可以說出來,他的主人此時變得不摳門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只不過那云霧山是龍族中的某一支,那個虞沈寒的年輕人此時或許也才堪堪到六七百歲,與自家主人上萬年的年齡比起來,他的主人這是不是老牛吃草?
人家同意嗎?
下屬陷了沉思。
若是個他爺爺輩的人來向他提親,下屬覺得自己絕對不會答應。
難不上神是想要強搶——
而阮棠則是恰巧明白了下屬目之中出來的晦意思,他頓時氣得都哆嗦了兩下,一只修長的手指攥了拳頭,而后用力的錘了下自己手邊的桌子,大聲強調道:
“我和他是兩相悅。”
他抬了抬自己的下頷,金紅的眼眸中帶了幾分傲慢以及與生俱來的威嚴,“我豈是那種欺男霸之人,若是他不愿意的話你也不用抬出我的名號來勉強他。”
“屆時我親自與他說上幾句。”
下屬把自己滿肚子的腹誹咽了下去。
雖說他當真是擔心他的主人霸王上弓,又或者是強搶民男,但他的主人臉皮薄,此后還要在六界之中走,恐怕也是做不出如此人不恥的事。
想到這里,他的心又是放了放。
下屬公事公辦的從自己的芥子空間中取出了本厚厚的名冊,此中記載著阮棠藏蓬萊仙境的寶庫中的所有珍寶,這其中的每一件拿到六界之中恐怕都會引起軒然大波。
“不知這聘禮的禮單,主人您有何種想法?”
下屬把握不好這麼度。
若是聘禮中的東西放多了的話,他的主人難免會心絞痛,若是聘禮之中的東西了的話,怕是會旁人覺得他們怠慢了那位新郎,這件事難做的很,所以下屬也發愁。
他索是問了阮棠。
“劃去三分之二添到聘禮單子上吧。”
阮棠毫不猶豫的說道,他筆直修長的手指點了好幾下椅子的扶手,眼睛不自覺的瞇了瞇,“排面務必要盛大,要旁人都知道我很看重他,把他放在心上。”
下屬默默地應了。
他抱著那本名冊出神的想著,想必他的主人應當是格外的看重那位虞沈寒吧,否則也不會是三分之二的珍寶說給就給出去了,這幾乎是丁點磕也不打一下。
不多時。
縈繞在蓬萊仙境周圍的云霧全部散去,而那種種屏障以及陣法也在此時被收斂得無影無蹤,清越而又悅耳的鐘鳴聲一圈圈的傳向六界各,象征著阮棠這位閉門不出的上神即將重新在六界之中走。
一時之間眾人的心思各異。
畢竟部分人以為這位上神早已經是歸于天地之間,卻是沒有想到他竟是冷不丁的宣告了下他自己的存在。
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雖說阮棠的行為他們有幾分不解,但他們紛紛琢磨起了該送什麼禮給這位上神,畢竟他現如今的年齡比天帝還要大,此時他大張旗鼓的宣告自己的存在,無論如何他們總是要給這上神幾分面子的。
不過他們的禮尚且還沒有送出去,就得到了個更加令人震驚的消息。
這位上神竟是向那云霧山遞去了求娶的婚書,那求娶的對象也不是云霧山上的哪個兒家,反倒是現如今龍主那個亡妻所留下的、最不寵的兒子。
做虞沈寒。
聽說這虞沈寒先前出了點事以后流落凡間,不久前才是被龍主找回來,然而才剛剛找回來、這虞沈寒就是傷了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甚至還出了個驚天。
原來龍主的亡妻并不是得了急病去世,而是被他親手所殺。
這虞沈寒流落凡間也是因為龍主想要將他上那純粹的脈與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上斑駁的脈換上一換,誰知使用換這一的時候中途出了點岔子。
這孩子便是流落到了凡間。
這龍主也是偏心。
也難怪說有了后娘以后就會有后爹,這話當真不假。
阮棠這一出可以說是吸引了這六界之中大部分舉足輕重的人的目,而云霧山上龍主所做的那點事就好似是被人生生的剖開以后放在底下曬,幾乎是無所遁形,同時也引來了旁人的唾棄以及不恥。
更人驚訝的是——
幾日以后幾道天雷從云霧山上的地方直沖下來,倒是把龍主以及頌婳、還有他們的兒子虞璽劈了個烏漆嘛黑,上也多添了幾道傷,而虞璽原本就被虞沈寒拿回了自己的脈,此時可以說是異常的虛弱。
被天雷劈到以后,那雷電之力依舊在他的傷口不停的折磨著他。
他痛苦萬分。
若是這傷若是不及時解決的話,先不說虞璽以后還可不可以修行,就以現如今他的傷來說,恐怕他以后的會變得弱多病,屆時連出門走上幾步都費勁兒。
頌婳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片刻以后又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試探的向龍主提起道:
“聽說從來先進的那位上神幾萬年間都在搜尋六界之中的奇珍異寶,想必他擁有的仙藥更不在話下,不如我們替虞沈寒答應了這門親事,屆時向上神要上幾枚仙藥,如何?”
龍主略帶幾分斟酌。
頌婳擰了擰自己手中的帕子,臉上依舊是出了抹虛假的笑意,“無論如何你也是虞沈寒的父親,你們之間脈相連,他豈能當真不認你嗎,若是他同意了與上神的親事,那此后我們云霧山便是與上神關系匪淺。”
“那對我們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
“那上神活了幾萬年,手中的奇珍異寶不在數,從他手指中出來的東西就足夠我們把龍族其他幾支遠遠的甩在后了,況且璽兒還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啊,難道你忍心看著他以后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幾乎是也不能嗎?”
頌婳曉之以之以理。
倒還真是把龍主給打了。
龍主出手攬住了頌婳的肩膀,溫聲細語的寬著,“你說得也有道理,雖說我們這麼做或許會委屈沈寒,但璽兒好歹也是他的弟弟,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他也是能夠諒我們的。”
頌婳低下頭。
卻是不自覺的冷笑了起來。
龍主頭上說的好,實際上不也是眼饞上神那寶庫之中的東西嗎,把賣兒求榮說得上如此的冠冕堂皇,甚至還要把他自己的兒子璽兒扯過來當做是大旗,當真是可笑。
不過自己也不是什麼善類罷了。
龍主以虞沈寒不適不宜見客為由,瞞下了虞沈寒離開云霧山的消息,他親自接待了阮棠派去的使者,答應下求親以后并且還與蓬萊仙境來的人敲定了親的日期。
一時之間云霧山上上下下可以說是張燈結彩,紅得有點刺目。
隨后龍主便是人去尋虞沈寒。
恰巧此時虞沈寒面無表的回到了云霧山之中,他這幾日都待在記得那個小院子之中,所以并不知道蓬萊仙境的上神向他求親的這件事,這回他回來,是為了——
報仇。
他要殺了龍主。
替死去的母親以及棠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