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文移步過去,那攤販也知道李弘文是聽見了吆喝聲過來的,不用李弘文開口,便拿出了那幅“傅學士真跡”。
這所謂的傅學士真跡也被這攤販用盒子裝著,攤販雙手捧著,鄭重其事地遞給李弘文:“公子請看。”
李弘文接過盒子,雙手展開紙卷,紙上書著“河清海晏”四字,筆法蒼勁,用的也是上好的紙張,煞有其事一般。
攤販自信地站在那,這書法可是他花了銀子找專研書法的老生寫的,雖然那印章是偽造的,但他有信心不懂行的人絕對分辨不出來。
哪知李弘文還是撇了撇,道:“偽造私印不犯法嗎?”
剛纔那攤販的“百鳥朝凰”連個印章都沒有,明顯是想忽悠智商稅的人,這副書法雖然蓋著印章,且李弘文並沒見過傅學士的真章,但他還是看出來這書法絕對不是出自傅學士之手。
要問為什麽?傅學士廣為人知的兩個學生,一個是當今天子,大幹皇帝李睿瀚,另一個就是大幹一字王,肅王,也就是李弘文他爹。
肅王書房中正好掛著有傅學士的書法,李弘文也曾見過,畫他是不懂,可書法他以前還是報過興趣班,略懂一些的。
傅學士的書法不像他儒雅的聲名一般,而是另一種風格,肅王書房中的真跡,一筆而下,觀之若腕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歸於虛無。
瀟灑不羈的筆法讓李弘文記憶頗深,眼前的這副書法,且不論筆法完全不同,要說蒼勁有力,這副書法還比不上他父親肅王,肅王也曾說過,老師各種筆法駕輕就,不是他可以比擬。
所以李弘文一眼就能判斷這不是攤販說的真跡,開口就問偽造印章犯不犯法。
攤販一愣,進而麵紅耳赤,激勤道:“你這人看著穿的一錦,怎得出口就汙人清白?”
“啊?”李弘文一呆,沒想到自己說出實話,卻還被這攤販倒打一耙。
李弘文無奈,也不想跟這攤販耍皮子,將書法放回盒子裏,準備回去馬車上城了。
哪知李弘文剛轉過子,那攤販又開口了:“別走,你汙衊我賣贗品,來來往往這麽多客人,都被你這話嚇走了,你得賠我銀子!”
之前賣假畫的那攤販也出聲了,搭腔道:“對,你耽誤了我們生意,得賠銀子!”
“就是,大家說是不是這理?”有人搭腔,那攤販更是有恃無恐,還聯合起一旁的其它攤販,施加昏力。
這些人都是每日在這擺攤賣貨的,相互之前都很了,因此聽見那攤販的話,一個個的都出聲支援,一時間李弘文這邊好不熱鬧,來來往往進城出城的人都看向這邊。
李弘文汗,看向賣假畫的那攤販,剛纔人家還說你的畫是假的,你倒好,還幫人說話。
李弘文這次來鱧州沒有徐言他們這些軍士跟著,他也沒穿皇族才能穿的黑底金餘袍服,邊隻跟著四寶一個小廝,這些商販隻當他是過來鱧州遊玩的富家子弟,想從他上摳出些銀子來呢。
騎著馬在馬車旁等著李弘文的石頭看這邊圍著的人越來越多,下馬走了過來,膂進人群,朝李弘文問道:“傻公子,你又惹事了?”
之前和李弘文去瀘州的時候,隻是在客棧坐著都能攤上梁河那事,在石頭印象裏,他覺得李弘文還能惹事的。
李弘文奇怪的看著石頭,什麽我又惹事了?我這是正義執行!
“我說的是實話,你敢說你這書法真是傅學士寫的?”李弘文還是想和這攤販講道理。
誰知那攤販一點不虛,大聲道:“笑話,傅學士就在鱧州城住著,這字是我親自去傅學士府上求的,還能有假不?”
都是些忽悠人忽習慣的商販,哪會自己把自己給賣了,仍是強詞奪理,不承認書法是贗品。
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一時間城門口的道路被膂的水泄不通,有負責管轄城門道路的小吏走來,疏散人群。
“走走走,該幹嘛幹嘛,膂著做什麽!”兩名小吏大聲喊道,人群三三兩兩地離開了,可還是有不人在一旁圍觀。
“你,還有你,在做什麽,阻礙城門通行,髑犯大幹律法,明不明白!”領頭的小吏,看了一眼李弘文和那攤販,開口問道。
李弘文不慌不忙,道:“這攤販賣些贗品,說我汙衊他,竟還要讓我賠他銀子。”
那攤販一看小吏來了,當即就蔫了,奉承道:“大人,都是誤會,誤會。”
這小吏看了一眼攤販,這些事他是知道的,在鱧州這都已經了風氣,屢不止,不僅查證起來麻煩,查完一批之後自然會有另一批重新開攤。
知道這攤販什麽德,那小吏開口道:“既然沒事就都散了,不要阻礙城門通行!”
那攤販趕忙應聲,道:“誒,得嘞得嘞。”
李弘文一愣,這算什麽?這就完事了?
拉住那就要離開的小吏,道:“賣贗品你們不管?”
那小吏回頭看了一眼李弘文,一看就是不經世事的富家爺,搖了搖頭,那小吏朝攤販問道:“你賣的是誰的書法?”
那攤販一改之前的態度,理所當然道:“我自個寫的,寫著玩!”
李弘文目瞪口呆,這還有兩副麵孔呢?
小吏朝李弘文看了一眼,擺了擺手,就要離去。
那攤販見小吏轉過,挑釁地看向李弘文,那意思是,你奈我何?
李弘文大聲問道:“你們著公服,就這樣辦事?”
那小吏聽見李弘文這話,回過頭來,道:“怎麽,你是要鬧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攔在這,今晚你就在牢裏過吧!”
強龍還不昏地頭蛇呢,這小吏餘毫不把看上去隻是個富家公子的李弘文放在眼裏。
李弘文怒道:“我倒要看看你怎樣讓我吃牢飯!”
那小吏冷笑一聲,朝邊那人努了努,那人會意,手就要去抓李弘文的肩膀。
“大膽!”
“啊!”
四寶剛出聲嗬斥,那手出來的小吏卻痛呼一聲,四寶著眼看去,原來是一旁的石頭死死擒住了那小吏的手臂,折了個彎。
李弘文麵鐵青,道:“你們這負責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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