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爺,咱們去歇息片刻吧。"
陪著朱由校走了大半個時辰的王安,瞅準了機會,在朱由校邊小聲的說道。
經王安這麽一說,朱由校還真覺到一疲憊。
再轉頭瞧了瞧一旁的夏雨和秋香,兩人依舊興致盎然,臉上沒有毫的疲態,不由得苦笑一聲,人逛街看來真的是天。
朱由校輕咳一聲,朝著二說道:"朕有些累了,咱們找個地方歇歇吧。"
聽到朱由校如此說,二臉上一紅,連聲答應。
隨後又走了幾步,朱由校發現前麵有一座比較大的茶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走吧,就去那裏。"朱由校隨手一指眼前的茶樓。
明代的茶樓大概是自嘉靖年間,開始在經濟發達的江南地區複興,此後茶樓迅速的從江南地區蔓延開來,並且輻到各個地區。為了晚明城市生活的重要組部分。
"呦,這位公子,您裏邊請。"
茶樓門口的小廝瞧著朱由校幾人向茶樓走來,連忙快走了幾步招呼道。
這些跑堂的小廝眼最是毒辣,迎來送往,一眼便能瞧出你的消費能力。
像朱由校這種著華麗的貴公子,若是伺候的好了,隨便一個打賞便抵得上他一個月的工錢。
朱由校帶著幾人闊步進了茶樓大堂,大堂一樓裏麵擺了十幾張桌子,中間的位置坐著一個說書的中年人,正在激昂慷慨的說著什麽。
"爺,您請二樓吧。"
茶樓的小廝,跑到了朱由校的麵前,躬著子,對著朱由校說道。
一樓雖然熱鬧,但的確有些嘈雜。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在小廝的指引下,一步一步邁著樓梯,上了二樓。
"將你們這最好的茶沏來,然後便不用你伺候了。"王安攔住了想要進包間伺候的小廝,並隨手掏出了些散碎銀兩,到了小廝的手上。
小廝見狀眉開眼笑。這麽一點碎銀子,便抵得上他兩月工錢了。
"謝公子爺賞。"
茶樓大堂,說書的中年人還在激昂慷慨中。
"那晉商範永鬥正猶豫間,便見一個牌子扔到了自己的臉上,隨後便是一道沒有毫的聲音傳來:範永鬥你的事犯了...."
說書人明顯很能調緒,說到此便故意頓住了話題,引來眾人好。
朱由校一樂,沒想到錦衛擒拿晉商一事也能被此人說的如此津津有味。朱由校不由得扭頭看向一旁的駱思恭,這位當事人。
卻發現駱思恭麵上帶笑,不住的點頭,好似頗為認同。
"真的這麽威風嗎?"朱由校帶著笑,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當時沒太大覺啊,讓他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意思啊..."
駱思恭聽到有人詢問,下意識的回答道。隻是眼睛還在盯著大堂中間說書的中年人,打定主意,一會定要多給他些賞賜。
隻不過話音剛落,駱思恭便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爺恕罪,臣失言了。"
"起來起來,那麽張幹什麽。"朱由校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將駱思恭喚起。
不就下跪,累不累啊。
"謝皇爺。"駱思恭輕輕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同時在心裏埋怨自己,怎麽今日竟在皇爺麵前失態了。
這個時候,大堂的說書先生抿了一口茶,臉上帶笑,並沒有因為眾人的催促而繼續說下去。
茶樓的茶博士,則是捧著一個,走了出來。
朱由校一看便明白了,這是開始討賞了,一時間大堂聲音更加嘈雜,紛紛指責起說出先生來,竟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突然,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在眾多雜的聲音中穎而出。
"說的好。我盧象升隻恨不能手刃此等狼心狗肺,叛國通敵之輩。"
朱由校聞言,臉一肅,連忙朝著一樓看去,發現是一個白皙,有些瘦弱的年輕人。從穿著上看,似乎是一個書生。很難想象,一個瘦弱的文人,居然會說出手刃別人的這種話。
王安察覺到了朱由校的注視,在他的邊小聲的說道:"爺,是國子監的學生。"
從那書生的服飾上,一眼便知是國子監的學生。
隻是朱由校並不是因為剛剛書生的那等言論而興趣,隻是單純的因為那個學生自稱為盧象升。
曾經有人這麽評價過盧象升:明之亡,始於孫高之退休,於盧忠烈之死敗。
孫高指的是帝師孫承宗,盧忠烈便是指的盧象升。
盧象升作戰勇敢,每次戰鬥都先士卒,他靠自己的言傳教訓練出了一支銳部隊—天雄軍,為明末朝廷最為倚仗的作戰力量之一。盧象升治軍嚴明,能夠與普通士兵同甘共苦,每次大戰前都慷慨激昂的鼓舞軍隊的士氣,因而屢戰屢勝,職也越升越高。在他的領導下,肆的農民軍紛紛被其鎮。
但是就這樣的一位大臣,卻因為到朝廷高層的猜忌和排,最後在與後金的戰爭中,故意不去救援,導致其兵敗殉國。
所以當這個年輕人自稱為盧象升的時候,他頓時引起了朱由校的注意,朱由校萬萬沒想到會在一個茶樓裏遇見盧象升。
至於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曆史上那位著名的天雄軍主帥,朱由校其實是有些肯定的。因為他知道盧象升的的確確是一個地道的文臣出,而眼前的這位年輕人也是國子監監生的打扮,好似一切都能對得上。
國子監便是中國古代最高學府和教育管理機構。
朱由校沒有想到今日出宮居然有這麽大的一個收獲。
"明日將此監生帶來見朕。"朱由校指了指一樓的那名年輕人,轉頭對著王安和駱思恭說道。
二人聽後皆是一愣,又仔細的瞧了幾眼那名其貌不揚的監生,不明白他是哪裏引起了皇爺的注意。
憑借二人之前的經驗來看,凡是皇爺親自點名要麵見之人,全被皇爺許以了重任。比如四川石柱秦良玉,比如徐啟,也比如商丘縣令孫傳庭,眼下看來又要加上這位名盧象升的監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