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元年,七月二十九,北京城外。
此時天剛剛大亮,北京城外的百姓們正睡眼惺忪的排在城門外,等著進城。
突然,幾聲厲嗬從遠的薄霧中傳來。
"八百裏加急,閑人閃避。"
抬眼去,有急促的馬蹄聲自那道上傳來,揚起陣陣塵土。
"八百裏加急,閑人閃避。"
又是一聲厲喝,這次的聲音聽的更清楚了一些。
睡眼惺忪的百姓們徹底褪去了睡,連忙站在道路兩旁,生怕擋了騎士的路。
趕去城中做生意的小販們,也紛紛的將自己的大包小包從從道上移出。
很快,幾名馬上著鮮豔旗幟的騎士自薄霧中駛出,從人群中掠過,向著北京城門奔馳而去。
北京城門的守將早就聽到了聲音,匆匆勘察了幾人的份,便趕忙令士兵們打開了北京的城門。
隻是還不待守將上前去攀談,幾位騎士便是狠狠一下的戰馬,徑自向城中駛去。
瞧得幾人如此樣子,守將的眼皮狠狠的跳了幾下,從這幾人的神來看,怕不是什麽好事啊...
他看著遠去的驛卒們,心有升起一不妙,他清楚的記得幾個月前沈大捷的時候,那些個驛卒臉上雖然也是急切,但更多的是溢於言表的興。
可他剛剛瞧那幾名驛卒的神,臉極為難看。
"頭,這是咋了?哪來的驛卒啊。"有幾名好事的士兵,圍過來詢問自己的頂頭上司。
一些好事的百姓也紛紛開口詢問,其餘默不作聲的人也紛紛豎起了耳朵。
聽到周邊人的詢問,守將把臉轉到了西南方向,喃喃自語道:"四川來的..."
聽到守將的話後,四川的百姓們也紛紛目視西南,他們剛剛也將那幾名驛卒的表現看在眼裏。
"我大明剛消停了兩天,莫非又起戰事了嗎。"
一個挑著膽子的年輕漢子,下意識的喃喃道...
...
...
那幾名騎士進城不久,紫城便匆匆跑出了數十名侍,神張,向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都看看吧。"
乾清宮暖閣的朱由校聲音有些低沉,手指輕輕的敲擊著眼前的案牘,臉上沒有一表。
除了朱由校敲擊案牘的聲音,諾大的暖閣再無一聲音,氣氛張到了極點。
在場的眾臣們小心的傳閱著手中的軍報,不發出一點聲音。
"都說說吧,首輔你先說。"
朱由校率先點了劉一璟的名字。
穿著大紅袍,坐在首位的閣首輔似乎被這封軍報嚇到了,聽到朱由校的聲音後,半晌才起回稟。
"皇爺,倘若僉都史朱燮元所言為真,朝廷應即刻派遣大軍平。務保都不失。"
"敘州就不管了嗎?"
朱由校眼睛一瞇,盯著眼前的首輔,聲音寒。
劉一璟被朱由校盯的有些發。
"皇爺,朱燮元在軍報中所說,叛軍足有數萬。等我大軍到達敘州,敘州怕是早已..."
劉一璟後麵的話沒有說,但是意思卻表示的很清楚。
"都能守的住嗎?"
朱由校轉頭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眾人似乎來了神,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分析起來了都的局勢。
”陛下,都城高糧多,附近又有諸多衛所駐紮,應該不會有事。“
閣次輔韓爌站了出來,主說道。
他的意見也得到了暖閣眾人的認可,紛紛點頭。
"皇爺,臣瞧那軍報中所說,有一秦姓將軍率軍支援敘州,不知是否是秦邦屏將軍。"
突然一道不一樣的聲音,打破了眾人的議論,將眾人從都又再次拉到了敘州。
朱由校抬眼看去,看著發聲一人,出了一微笑。
"帝師,所言不差。秦邦屏的確率軍到達了敘州城。"
發言之人,正是兵部尚書孫承宗。
聽到朱由校的回答後,孫承宗以及暖閣的京營諸將臉上都出了一喜意。
"如此,敘州城短時,不會有失。"
孫承宗展一笑,盡顯風采。
他在遼東與秦邦屏曾一同作戰過,對於這名川軍將領及他麾下的白桿軍再了解不過。
朱由校聽後也是緩緩點頭,他也是這般認為的。
一旁的閣臣以及其餘幾部尚書,臉上均是出了疑之,不明白孫承宗哪來的這般底氣。
"諸位大人,秦將軍乃軍中翹楚,麾下的白桿軍更是我大明的銳之師,即便是與遼東的韃子作戰也不落下風,區區夷人叛軍,如何能破的了秦將軍的城。"
孫承宗言辭之間充滿了對於秦邦屏的認可之意。
秦良玉也十分詫異的看向孫承宗,萬萬沒想到這位老大人竟給了他的兄長,如此之高的評價。
閣次輔韓爌聽了孫承宗的話後,略微思考了一會,臉上便閃過一抹急切。
"皇爺,倘若當真如孫大人所言,那位秦將軍能夠力保敘州城不失,那朝廷應即刻傳至貴州,著貴巡嚴陣以待。"
朱由校一愣,這裏怎麽還有貴的事?
"次輔此言何意,詳細講來。"
"陛下,此前貴巡李枟曾數次上書朝廷,言說水西宣土同知安邦彥或有不臣之心,請求增兵派餉。"
"那安邦彥與奢崇明互為姻親關係,而敘州城又地川貴界。萬一叛軍久攻不下,很難說安邦彥會不會起兵響應。"
"即刻傳旨李枟,要求他整頓軍馬,嚴陣以待。"
朱由校連忙衝著韓爌說道。
"畢卿,如今戶部可還有銀子。"
朱由校轉頭看向一旁的戶部尚書畢自嚴。
"皇爺,如今國庫空虛,怕是沒有太多的銀兩支援貴了。"
畢自嚴臉有些難看,覺得有些愧對天子的信重,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居然不能給予皇爺有力的支持。
不過朱由校倒是沒有太過於失,畢自嚴才剛任戶部尚書不久,這怪不到他的頭上。
"發砮五十萬兩,盡數發往貴。"
"遵旨。"
與此同時,孫承宗再度起發言。
"皇爺,魯欽率領的五萬銳,不日即刻抵川,應該傳旨四川都,令當地準備負責大軍糧草。"
"準了。傳旨四川巡許可求,要求其負責大軍後勤。"
暖閣的諸位重臣聽到孫承宗提到的魯欽,眼皮均是一跳,心中一凜。
這魯欽原是神機營副將,前些時日被皇爺提拔為京營總兵,率軍援川的時候,眾人還頗為不屑,認定皇爺有些小題大做了。
四川還沒有生,卻提前將大軍派了出去。
可依照如今的形勢來看,皇爺這是早有預料,並且派遣的將軍也是親軍神機營出,經此一役恐怕皇爺對於軍權的掌握就愈發著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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