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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正心中尤為忐忑,他不準這位先生的子,生怕自己講錯什麼話,但當這位先生說起與知喚有緣的時候,他又忍不住緒激起來。
仙人之緣!
那可是仙人之緣啊!
知喚也不免心中一怔,但他明顯比才正放的開一些,許是之前就與先生有過接的原因。
才正巍巍道:「先生…我兒,當真有這福氣?」
陳長生說道:「緣不在於我,而是你們自。」
「大夫你常開義診,救苦救難,行了半輩子醫,自有福氣積攢,令郎托你之福,自小便有福祿之氣在,故而災難,此為行善積德所至,順應天道,自得蒼天眷顧。」
才正長嘆了一聲,說道:「實不相瞞,某自認為醫淺薄,雖說救了些人,但還有許多人,某卻都無能為力,只得眼睜睜看著他們逝去……」
陳長生說道:「此言差矣,既是出手相救,便已結下善緣,若救不了,那也無可厚非,善念在心,久而久之,自有福祿順來,大夫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實在慚愧。」才正低頭道。
陳長生和煦一笑,轉頭看向知喚,說道:「往後不管你是還行醫道,也需切記,心有善念,廣結善緣,總歸是不會有錯的。」
知喚眨了眨眼,說道:「陳先生,難不我以後不會為大夫嗎?」(5,0);
陳長生說道:「這不是要看你自己嗎?」
知喚吧唧了一下,轉頭看向了阿爹。
才正立馬反應了過來,說道:「先生明眼,在醫一道上,我兒的確有些吃力,可否請先生為我兒指條明路?」
陳長生卻是搖頭道:「你要問他自己,相比起來,隨心而便是明路。」
目落在知喚的上。
知喚微張,看了一眼先生,又看了一眼阿爹。
他明白,接下來自己說出來的話,或許會影響他這一輩子,所以也不免有些張起來。
知喚平復了一下心緒,低下頭思索了起來。
『隨心而……』
跟隨自己的心。
他閉上了眼睛,但反覆思索下來,還是有些不明白怎樣才算是隨心而。
知喚抬起頭問道:「先生,什麼才算是隨心而呢?」
陳長生說道:「不去考慮任何外,你的第一想法,便算是隨心。」
知喚再次思索了起來,但這一次,卻是很快就抬起了頭,說道:「先生……」
「我還是想做大夫。」
才正聽到這話不免心中一怔。
自己的兒子,他又怎麼能不明白,論學醫而言,知喚的天賦實在不算是好,一些醫理命理要旁人兩倍的時間才能理解。(5,0);
「知喚,你可要想好。」才正說道。
知喚看向阿爹,說道:「阿爹,可是我就是想做大夫,小時候我就跟你在坊間行醫,鄉里鄉親的都很敬重阿爹你,在我的印象里,阿爹你就是最厲害的人,那時候我就在想,等我長大了,我也要當大夫,而且,我一直都是這樣想的……」
才正聽到這話不心中一陣慨,他明白,其實知喚還有更好的路能夠選擇。
有些可惜,但才正轉念一想卻又覺得這樣也好,有些人一輩子都在做著自己並不樂意做的事,而有的人做一件事就算沒有達到很高的層次,自己樂意,此生也樂在其中。
這樣就好。
陳長生微笑道:「萬般選擇,皆不如自己樂意,赤子之心,當是如此。」
知喚見先生笑了,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覺得心中無比的暢快,能選擇自己願意的事,比什麼都好。
陳長生看向才正,說道:「我與令郎有緣,今夜便讓他留在觀中,大夫意下如何。」
才正心中一怔,連忙起。
「阿爹?」
知喚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才正拉著知喚跪在了那桃樹下。
才正拜謝道:「我兒能得先生指點,是他此生之幸,某代我兒謝過先生指點之恩!!」(5,0);
知喚這時也明白了過來,拜道:「謝過先生大恩!」
陳長生將其二人扶起,說道:「只當是一場緣法。」
……
才正下了山去。
在下山之時,千叮嚀萬囑咐要知喚聽先生的話,先生任何一句話,都不可錯過。
事關重大,甚至於一句話叮囑了三遍。
知喚也將這些話全都記在心中,一句也不敢忘。
才正帶著忐忑的心緒下了山去,要過拐角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一眼知喚,最終放下,才下了山去。
陳長生站在知喚旁,說道:「莫要辜負了你阿爹的一片苦心。」
知喚點頭道:「小子一定會跟著先生好好學的。」
陳長生聽到這話問道:「你今年多大?怎麼還稱自己為小子?」
知喚答道:「才至及冠。」
「哦?」
陳長生又問道:「可曾有字?」
知喚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阿爹說我雖然到了及冠,但見識還有些淺薄,說等再過兩年才給我取字。」
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此話倒是有理,過兩年也好,不過往後在我面前還是別稱小子了,聽著怪彆扭的。」
「那該怎麼稱呢?」(5,0);
「稱我都行,隨你樂意。」
知喚點了點頭,以示知曉。
他吧唧了一下,卻是說道:「說起來,阿爹想找安寧坊的丹夫子給我賜字……」
他話語一頓,轉言說道:「我其實不太願意,我是想請陳先生賜字的。」
「我?」
陳長生思索了一下,說道:「按理說賜字這樣的事得請家中長輩或是德高重的先生來,陳某恐怕不合適……」
知喚眨眼道:「先生不也是前輩嗎?」
陳長生笑了一下,說道:「我一無名聲,二無本事,哪裡跟前輩沾邊了。」
知喚見先生這樣說,便明白先生這是謙虛之言,於是也沒有強求,只是覺得有些憾,這種憾溢於言表,莫名沮喪。
陳長生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若是真不嫌棄,你且問過你阿爹,若你阿爹答應,陳某便幫你取這個字。」
知喚聽到這話頓時喜笑開,連忙謝道:「多謝先生,阿爹他肯定會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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