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音和寶銀在這灌木叢躲了一夜。
兩人相互依偎著,天漸明就醒了過來。
晨起的山間霧蒙蒙的,繚繞的白霧將整座山峰都覆上一層白。
姜容音了眼,晃了晃寶銀:“寶銀,醒醒,我們該走了。”
說罷,寶銀也睜開眼,懷中死死地護著東西,生怕丟下。
這些可是們去了遙州,安立命要用的。
斷然不能丟。
看著寶銀這副模樣,姜容音笑了下。
“公主……”
“出了宮,就沒有九公主了,要阿音。”
姜容音的臉上還染著污,但眸卻是比起從前亮了許多。
寶銀在姜容音的臉上看到了久違的笑。
是發自心的,輕松自在的笑。
“好,阿音!”
寶銀上前拉住姜容音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我們快走吧,昨晚上約聽到猛的嘶吼,還有些怕呢。”
聽著寶銀有幾分孩子氣的話,姜容音點頭。
昨夜,不僅有猛的嘶吼,還有,搜查的人。
只是因為這林子太大了,夜太濃,再加上和寶銀躲避的地方很蔽,所以那些人并沒有發現。
可現在是白天,但凡眼力好的,很容易發現們。
們得趁著搜查的人還未到,盡快翻過這座山。
前路雖然坎坷,但是心中卻有無限期待。
從今往后,的世界再也不會有姜昀,不會被人肆意欺辱。
要做回自己,只做阿音。
就連姜容音這個名字,都不要了。
從前給予的,不屬于的,姜容音都會一一舍棄掉。
此時營帳中,姜昀坐在那看著放在一旁的碎布料,眸平靜。
早就知道姜容音要跑的。
也早就在心里想過,真到了這一天,他會是何心。
后來發現,所有憤怒,不悅,到最后,都會歸于平靜。
姜容音想要的,和姜昀想要的,永遠都是相斥的。
“殿下,已經派人去搜山了,只是山林太大。”
向明走進來說了一句,看著姜昀的表,低下頭。
殿下的表越是平淡,就代表心中積攢的怒火越多。
他也不敢多說下去。
本以為換了圍獵場,就能打斷九公主逃跑的計劃。
卻是沒曾想,九公主還能跑。
林中那麼大,想要找兩個本就要藏的人,何其難。
“不用在山林里浪費時間了。”
姜昀起,看著向明說了一句。
聰明,知道不在山林中浪費時間。
昨夜,姜昀一夜未眠,忽而想通了一件事。
汀州,究竟會不會去。
那是否只是一個迷他的地方。
向明抬頭看向姜昀:“那殿下,屬下去汀州的……”
“不,將玉衡山脈下的州府都打探下。”
姜昀半瞇了下眸子,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下。
姜容音很聰明,知道用汀州來勾著他。
倘若要去的,不是汀州呢?
聽到這句,向明點了下頭:“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后,向明便轉離開了。
“殿下,陛下請您過去呢。”
等向明離開后,營帳外響起了郭廣義的聲音。
姜昀嗯了聲,目深深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布條。
等到了皇帝的營帳后,只見里頭坐著魏皇后和幾位妃嬪。
見到姜昀來,除去魏皇后,幾個位份低的妃子,起對著姜昀行禮。
萬昭儀看到姜昀,目躲閃一瞬。
“太子來了
,坐吧。”
皇帝淡聲說完后,又問道:“小九找到了嗎?”
聽到他的問話,姜昀搖頭:“林子太大了,興許是走迷了,已經派人去找了。”
得了姜昀這句話,皇帝抬眼看了他一眼。
“一個兒家,在林中定然害怕,讓林軍也去找。”
“只是這次圍獵場中,怎麼會出現老虎呢?”
皇帝的目掃視過在場的人,而后收回。
往年的燕宴,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
那可是老虎,百之王,怎麼可能會放進圍獵場中。
“孤派人看過老虎的尸,那是一只母老虎。”
說罷,姜昀想起殺那只老虎時,它眼底的不甘。
不僅是一只母老虎,還是一只剛生產完的老虎。
只是它的崽卻被人殺了,在崽的尸旁,姜昀還找到了姜容音的服布料。
所以那只老虎的目標,本就是姜容音。
有人要讓姜容音死在圍獵場上。
卻沒想到,差錯之下,給了姜容音逃跑的機會。
姜昀抬手,便有人押著一個渾是的侍衛上前。
“那只母老虎的崽被殺,所以才會從猛林中跑出來。”
聽到他的話,侍衛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屬下也是,人指使。”
在來這里之前,這侍衛就被向明問過。
本就不是什麼死士,一套刑罰下去,什麼都代了。
聽到他的話,皇帝一拍桌子道:“你是何人指使?”
“天太黑,屬下也沒看清,只記得那人是個人,不算太年輕。”
“對了,的腳好像有問題,走起路來,一高一低的。”
侍衛說完后,又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屬下什麼都招了,還請陛下給屬下一條活路。”
是他當時鬼迷心竅,被那人一時迷住,收了銀錢。
卻沒想到招惹來這樣的禍事,還害得九公主不知下落。
陛下定然不會放過他的。
坐在后面的萬昭儀聽到侍衛的話,眼眸瞬間睜大許多。
“拖下去,先收押。”
皇帝深吸幾口氣,落下這句話后,對著郭廣義道:“給朕徹查。”
將老虎引進圍獵場中,這是想讓所有參與圍獵的人都死嗎?
郭廣義點頭應下,帶著人去查。
姜昀坐到一旁,抬眼看了一眼魏皇后的位置。
萬昭儀就坐在魏皇后邊,臉蒼白許多。
“老虎兇殘,小九不會是落難了吧。”
魏皇后出聲說了句,心中卻是止不住的高興。
姜容音死了最好,沒死最好也別再回來。
皇帝沒有回話,卻是閉上了眼。
姜昀側端起一杯茶,輕抿一口。
時間緩緩流逝,半個多時辰后,郭廣義帶著萬昭儀邊的方如姑姑進來。
方如早些年為了幫萬昭儀爭寵,在冰湖里泡過。
這些年來,傷久治不愈,所以走路會有些一高一低。
只是若不是仔細去看,也看不出來。
那侍衛習過武,雖然天暗淡,看不清,但卻從方如的腳步聲聽出了端倪。
方如跪倒在地上,對著皇帝磕頭。
“奴婢什麼都招,是奴婢看不慣九公主,害得我家公主嫁到潁州,這才徇私報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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