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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回房換了一服,再次走出來時,視線在柳含煙上多觀察了一會兒,卻再也沒有看到剛才的芒。
仔細想了想,他便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
如果他和柳含煙的角互換,換做是李慕看到著子的,恐怕也會有一瞬間的衝,就像是平時走在路上,遇到長得漂亮的孩子,他也會本能的多看幾眼。
這一,是基於本能,而不是柳含煙真的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
李慕有些可惜,如果真的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倒好了,關乎最後一魄的凝聚,讓多看兩眼,總比出賣要好。
柳含煙臉微紅的看著李慕,想要將剛才的那一幕場景忘掉,但越想忘記,那一幅畫面就越發清晰。 想知道後續發展,請訪問𝕊тO.ℂ𝓸м
輕咳一聲,視線從李慕上移開,轉移話題道:「我是來問問你,《聊齋》第二卷寫好了沒有?」
李慕點了點頭,說道:「寫好了,我一會兒拿給你。」
柳含煙道:「喜歡聊齋的人很多,第二卷以後,我建議你和書鋪按照利潤分配,到時候,除去刊印和人工費用之外,你可以得到總利潤的五,對此你有什麼問題嗎?」(5,0);
李慕了解過行,書籍分利潤,一般的作者,只能拿到三,名氣大一些的,可以拿到四,柳含煙給他五,已經是很照顧了,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柳含煙拿著一本聊齋,對李慕道:「我有一個問題。」
李慕抬眼看向:「什麼問題?」
柳含煙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李慕,問道:「為什麼你寫的書裡面,和人類男子相的,不是漂亮鬼,就是化形妖,是不是……」
沒等說完,李慕便解釋道:「當然是那些讀者喜歡看,這麼寫他們才會買,為了賺錢,我也沒有辦法,什麼鬼妖的,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我還是喜歡漂亮人……,我的意思是,我還是喜歡人類子。」
柳含煙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說道:「我懂,我懂……」
柳含煙臨走的時候,看李慕的眼神,讓他很鬱悶,他只是想抄書賺點錢而已,被人當是看到一個鬼,一隻狐貍都會心的變態就不劃算了。
李慕嘆了一聲,回到書房,翻開那本《十洲妖志》看了起來。
聊齋只是窮書生的YY,現實中當然不會有救了一隻狐貍,對方就變人類以相許的故事,《十洲妖志》中,沒有記載狐貍報恩,倒是詳細的寫了幾件狐貍報仇的事。(5,0);
與此有關的,最近的一樁案子,發生在三十年前,某郡的一名縣令,無故斬殺了一窩狐貍,剝了狐貍皮,做狐皮氅子,但他不知道的是,那窩狐貍其實逃了一隻,二十年後,那狐貍修煉有,將那縣令一家老小,滿門屠盡,剝了皮了筋,首懸在縣衙門口……
雖然那狐貍最後還是被朝廷滅殺,但也讓人對狐族的有仇必報,有了深刻的認識。
看到有關狐貍的事,也不知道他上次救下的那隻小狐貍怎麼樣了,可別再中了獵人的陷阱,李慕走神了一會兒,繼續翻手中的書頁。
丘縣外,一罕見人跡的山間幽谷。
幾隻狐貍在山間蹦跳嬉戲,一名老嫗走進山谷,眾狐立刻飛奔過來。
「姥姥姥姥,你回來了!」
「姥姥這次給我們帶什麼好東西了?」
「是燒,我聞到了燒的味道,姥姥,我要吃燒……」
……
一隻只口吐人言的狐貍圍著老嫗,蹦跳不止,老嫗將腰間拎著的一個籃子放下,取出幾隻燒,分給它們,眾狐裡叼著燒,飛快的跑遠了。
只有一隻白狐,還留在原地,眼的看著,小聲道:「姥姥……」(5,0);
「姥姥沒忘記你……」老嫗笑了笑,從懷裡出一本薄薄的書冊,說道:「這本書,是城裡賣的最好的,你說說你,不喜歡燒,怎麼偏偏喜歡人類寫的這些東西,早知道,當初就不教你識字了……」
在老嫗的絮叨聲中,小狐貍用叼著那本書籍,跑到樹下,將那本做《聊齋》的書放在地上,用小爪子撥開書頁,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個做《小倩》的故事看得它淚眼汪汪,結局小倩和寧采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時,又破涕為笑。
《蓮香》的故事裡,狐貍和鬼,怎麼和人類在一起了,妖和鬼,也能和人類相嗎?
又看到《狐聯》,講的是兩個狐人闖到一名書生的園子,書生非常嚴肅的們走,狐恥笑書生,出了一聯讓他對,那聯乃是「戊戍同,腹中只欠一點」,書生對不出,狐恥笑一番後,自己對出下聯,揚長而去。
「戊戍同,腹中只欠一點」,狐對的是,「己巳連蹤,足下何不雙挑」,小狐貍眼珠轉了好幾圈,也沒想明白下聯是什麼意思,不由對書中那狐的文采欽佩起來,同樣是狐貍,人家都能對對聯了,還連字都認不全……
叼著書,小跑到老嫗邊,好奇問道:「姥姥姥姥,雙挑是什麼意思?」(5,0);
老嫗看了看那《狐聯》,啐了一口,說道:「不要看這些七八糟的東西,去修煉吧……」
姥姥不告訴,小狐貍只能叼著書走回去,小聲念叨著,「再看一篇,再看一篇就去修煉……」
再次翻開那本書,喃喃道:「《小翠》,講的是狐貍報恩的故事呢,狐貍怎麼報恩呢……」
……
雲煙閣,茶館。
午時是那年輕的說書郎固定說書的時間,每日一到午時,茶館必然客滿,許多客人都是提前小半個時辰來此占位,來晚了沒有占到位置的,便點一壺茶,站在角落裡喝。
對他們來說,喝茶並不重要,重要是聽故事。
天知道那年輕人那裡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故事,有時扣人心弦,有時引人深思,有時又逗人捧腹,每每都當人慾罷不能,今日他所講的,是一隻狐貍報恩的故事。
「在雲臺郡,有一名獵人,一日上山打獵時,捉住了一隻狐貍,見它可憐,不忍殺它,於是就將它放了,但讓獵人沒想到的是,自從他放了那隻狐貍之後,奇怪的事就發生了……」
「獵人每天打獵回來,鍋里都有一碗熱氣騰騰白粥,獵人喝了白粥,便去上山打獵,直到半年後,一位道士告訴獵人,他上妖氣很重,獵人想到白粥的事,便端來粥給道士看,道士告訴獵人,這粥不能吃,是狐貍做的,第二天,獵人假裝打獵出去,藏在門外的柴堆里,聽到屋傳來怪異靜時,忽然推門而進,赫然發現……」(5,0);
「知後事,明天同一時間,不見不散……」
「狗賊,你又來!」
「求求你,做點人事吧!」
……
在眾人的罵聲中,李慕跳下臺子,從後門溜出來,又走到前門,跟著茶館的客人們罵了幾句「斷章狗」,導引到足夠的怒之後,來到縣衙。
不一會,張山從外面走進值房,好奇問道:「李慕,你聽過獵人和狐貍的故事沒有,你說獵人推開門,到底看到了什麼?」
李慕道:「當然是狐貍在煮粥啊。」
張山愣了一下:「就這?」
李慕瞥了他一眼,說道:「不然呢,不是煮粥,難道是狐貍在對著鍋自嗎?」
張山站在那裡思索,李慕看到門外閃過一道悉的影,立刻走出值房,走到李清邊,說道:「頭兒,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怒,我想我可以開始凝聚第二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