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秀掩笑出聲來。
丁教授佯作失搖頭,其實他比誰都清楚班上學生們全力以赴的狀態,“他們也是不知足,管他們是他們的福氣,不管他們才該怕呢。”
“您說的是。”鍾毓秀笑不可抑,不過,丁教授的話沒錯;老師若是不管學生,學生才該心慌惶恐。
丁教授擺擺手,指了指挨著牆的位置,“不說這個了,郭校長讓你來給我做助教是大材小用了;助教不好分辦公室,你就和我共用一間,這也是郭校長的意思,在旁邊給你安一張辦公桌。”
鍾毓秀回頭看去,這才發現辦公室裏居然還有一辦公地點,進門時並未注意。
“要打攪丁教授了。”
“說什麽打攪,都是一起共事,說不得過兩年你就能跟我一樣了;到時候我還得一聲鍾教授呢,你好好幹,爭取早日提正。”
一頓心靈湯下來,鍾毓秀哭笑不得,早沒了大野心;不過是喜歡研究,對生活的向往更偏向平靜淡然。如今的有錢有房,在學校做助教,日後退休了還能有退休金,死了也有國家負責埋。
沒什麽可愁的。
人生在世,錢財夠用便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虛名更是如此,更喜歡低調做研究。
“上學期的課本,你還留著嗎?”丁教授又問。
鍾毓秀點頭,“留著呢,課本不用也不可能丟的。”
“那就好,你先回去把課本拿來。”
“,我這就去。”應的爽快,鍾毓秀將花名冊放到新辦公桌上,轉走出去;朝校門口走,剛到大門,郝南和田尚國就注意到了,兩人猶豫了一下走去。
“鍾同誌,你怎麽出來了?”郝南疑不解。
鍾毓秀微微淺笑,“我需要家裏的課本,得麻煩你們其中一人回去一趟;課本在我房間,你們找狗蛋取。”
“我去。”田尚國率先開口,“您稍等,我很快回來。”
田尚國小跑而去,郝南收回目,“鍾同誌,您回去繼續忙,等課本送來了,我們給您送過去。”
“那也行,我現在蹭丁教授的辦公室用,你們直接去丁教授辦公室便可。”
“好的,我盡快送到。”
鍾毓秀代完,又道謝才離開;郝南等人走遠方才又回到蔽地藏。
“你怎得這麽快就回來了?”丁教授滿目不解。
“我讓人幫我拿去了。”
丁教授點點頭,沒多問,“那你先看看花名冊。”
“好的。”
鍾毓秀回到座位上落座,各自忙各自的,將花名冊記錄在腦海;凡是花名冊上記錄的東西也都一一牢記,也不過用了短短幾分鍾時間。
丁教授還在備課,鍾毓秀沒事兒幹,“丁教授,我出去買一份紙筆回來,來的時候忘了帶。”
“我這裏有備用的筆記本和鋼筆。”丁教授頭也沒抬,從屜裏拿了新鋼筆、墨水和筆記本,“你看看能用否,不能的話就隻能自己去買了。”
丁教授拿出來的筆記本是殼的,鋼筆是英雄牌,這兩種的價格不便宜。
“丁教授,我去買一份很快的,不費時間。”
“你的花名冊看完了?”
鍾毓秀輕嗯一聲,“看完了,也記住了。”
“看來,你的記憶力真的很好,才多長的功夫就記下來了。”沒懷疑話中真偽,對於鍾毓秀這樣的天才人來說,大約認為不屑於說謊,也沒必要撒謊。
“我的記憶力一直不錯,那我先去買紙筆,您忙著。”
丁教授道:“你先用著,等你有了還給我就是了;沒必要去跑那一趟,對了,我這裏還有備課的本子,你一並拿去用。你的那一份得開學才能領得到,正好我這裏有多的。”
“那多不好。”不論是殼筆記本,還是英雄牌鋼筆,那都不僅需要錢,還要票;並且,那一看就是新的,人家都舍不得用,卻大方的拿出給用,這份,記在心裏。
“無所謂,我也用不到。”丁教授對於那兩樣東西似乎並不怎麽在意,反而更在乎手裏的那隻用舊的鋼筆,“你安心拿著用,這是我兒送的,我暫時用不上。”
“那更不行了。”人家兒送的,哪兒好意思接,“等會兒有人給我送課本來,我請他再跑一趟,幫我買回來。”
丁教授這才抬頭看來,“沒必要麻煩人家,要買筆記本和鋼筆都要去百貨大樓;咱們華大距離百貨大樓可不近。”誰會無緣無故幫這種忙。
鍾毓秀笑道:“無妨,是上麵撥下來保護我的;請他們跑跑兒,晚上讓人給他們做好吃的。”
警衛?
丁教授恍然大悟。
“我說呢,你的就不可能沒人保護;原來是在保護,如此也好,你有跑兒的,能將更多心思放在學和研究上。”
“我也是這麽想的,咱們的時間說寶貴也寶貴,說不寶貴也不寶貴;在忙的時候,沒個用的順手的人那就很心塞了。”鍾毓秀回道:“您繼續忙,我看您辦公室有報紙,我看看報紙。”
丁教授點頭應了,讓隨意;低頭又去備課了,對於丁教授這種認真的子,做什麽時候都想做到最好,做到滿意。
不論科研工作者還是學者多有強迫癥,丁教授也不例外。
“叩叩叩......”
鍾毓秀扭頭看去,“田同誌,你來了。”
“鍾同誌,您要的東西,我給您送來了。”田尚國將一個背包從上取下,並未第一時間進辦公室,而是開口詢問,“需要給您送進去嗎?”
“拿進來吧,謝謝。”
田尚國走進辦公室,將背包放在的辦公桌上,“不用謝,您忙,我先走了。”
“等一下。”鍾毓秀忙出聲。
田尚國回問道:“鍾同誌還有什麽吩咐?”
“我需要紙筆,得麻煩你再跑一趟,幫我買支鋼筆和一個筆記本;墨水買兩瓶,鉛筆也要,看看有沒有大型的白紙也給我買一疊回來。”一邊說一邊從兜裏掏出一疊錢票給他,“你看著買,不夠先墊著,回來我再補給你。”
田尚國隻匆匆看一眼,就塞進了兜裏,“足夠了,還有剩餘的。”
“又要麻煩你了。”
“您太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田尚國敬禮轉,大步邁出辦公室,疾步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