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到天黑,瘋子也沒回來。他到底去了何,魏陶薑不知,銅角巷裏的人不說。蘇喬也沒別的辦法,隻好留了話,請瘋子回來之後,人知會一聲。
回了王府,蘇喬便了曲書安兄妹來:“你們可知道一個做廖黔傑的人。”
“耳。”曲文鳶皺眉想著,曲書安卻有幾分印象:“似乎是個極擅長用蠱的歪門子,師叔祖以為,是他的手腳?”
“他曾糾集一幫人作犯科,被阿淮給端了。從此下落不明,若他還活著......定然不肯輕易作罷的。書安,你去查查,若還活著,如今藏在什麽地方。”蘇喬吩咐道,曲書安應了,隨即不安地問道:
“若他還活著......師叔祖打算怎麽做?”
“活有活的做法,死有死的做法。你且先查,當心著些,莫讓別人知道了。便是菁紋,也暫且瞞著。”
“是。”曲書安也不多耽誤時辰,當即便去了。
蘇喬低頭思忖了一會兒,又問曲文鳶:“煙羅,你可知如何對付這些使蠱的?”
“擅蠱的和擅毒的差不多,除卻有練毒功的人,最厲害的並非自功夫,而是蠱毒的運用。若那廖黔傑拳腳力功夫不算上乘,隻是手中的蠱唬人的話。隻要能小心機敏一些,不被暗算便沒什麽。若是不幸中了招,如何解毒才是一大問題。我跟哥哥都不會,師祖隻教過姐姐。”
蘇喬心中一沉。
曲清河未必會幫這個忙。
事實上,自蘇喬認識曲清河以來,幾乎沒怎麽見他殺過人——連手都是極的。
便也不能將希放在他上。
事實上,蘇喬不能將希寄托在任何人上。
所有人都默認秦長淮是被高竹人所害死,即便廖黔傑還活著,也並無證據證明是他做的——一切都是蘇喬的猜想。
誰會為了一個無端端的猜想而去殺人。
萬一此次殺了廖黔傑,下一次蘇喬又改口,猜想是另一個人所做的,又該如何?
不辨是非照殺不誤嗎?
曲書安能問出那句話,便代表他也心生猶豫。
此事,最終隻能靠自己。
十日後,曲書安打聽到廖黔傑果然還活著,躲在南方的一個小村子裏安然度日。
蘇喬當時沒說什麽,隻讓曲書安回去好好休息。第二日又放了他們兄妹的假,讓他們可以離開臨安四走走,想回來了再回來。而後便去了歸夷閣,隻道自己想周遊天下。
胡湘兒一驚,不知蘇喬到底是想要做什麽,便問:“好好的,怎想到周遊天下去了?”
蘇喬的神有些落寞:“王妃知道的,喬兒自聽多了故事,很是羨慕外麵的世界。王爺曾經答應過自己,待得有了空閑,定帶著喬兒去周遊世界,行萬裏路.......如今王爺去了,喬兒想著親自出去走走,也算.......是完曾經與王爺的約定。”
胡湘兒歎了口氣:“罷,你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隻是不能獨自前去,需得帶上幾個人才是。”
“是,喬兒打算帶著書安兄妹一同前往。”
胡湘兒點點頭:“說到此,你跟我來。”
蘇喬跟著胡湘兒去了書房。
胡湘兒目不直視,隻帶著蘇喬到了牆邊。牆邊有兩個大的檀木箱子,並排放著。
“你自己看看吧,至於如何置,也全權由你理。”胡湘兒說罷,支走了所有人,隻留下陪著蘇喬在屋裏。
箱子的鑰匙,就放在頂上,蘇喬將箱子打開,裏麵又是大大小小數個箱子盒子。
拿起一個打開來看,蘇喬愣住了。
裏麵是的畫像。
開心的、的、捂著臉樂的,神態各異,栩栩如生。
“這是軍中送來的,羅江永說,王爺在軍中,常常會畫你。或是閑著獨的時候,或是煩心的時候。偶爾頭疼急躁起來,控製不了自己的緒,隻要給他看你的畫像,便會冷靜下來。而後拿起狼毫筆,一筆一劃的,描摹你的模樣。”胡湘兒頓了頓,道,“這樣的王爺,我也見過。那是在你使子離開王府的時日裏。王爺每次頭疼,便會暴躁不已,又不讓旁人他。這時候,唯有看你的畫像,唯有在宣紙上繪出一個你,才能他平定下來。”
蘇喬的雙眼早已被淚水模糊,一雙手不住地發,泣不聲。
“羅江永說,在軍中的時日,但凡你寄了什麽過去。或是王爺見著什麽東西想要給你的,都會放在這個箱子裏。另一個箱子是常在書房的,我瞧了一眼,也是一樣。你慢慢看吧。”胡湘兒說罷,轉出去了。
畫像一張又一張,畫技從生疏到。
秦長淮並不是個畫畫的人,自然也是從來不會畫的。可相隔千裏不得見,除了這個方法,他不知怎麽才能緩解相思之。
箱子裏的畫,是能夠眼的,蘇喬也不知秦長淮畫壞了多張,扔了多張,才得到第一張可以留下的。
想起當初秦長淮說,思念的時候會畫一張像。隻不信,隻當秦長淮是說來哄開心的。
當時想的,即便秦長淮哄,也開心,是以上雖沒破,心底卻是半點不信的。
怎可不信他……
一直都不肯信他,方瑤岑也是,畫像也是……
愧疚與後悔湧上心頭,化作了無邊無際的淚水。
蘇喬抱著那一遝畫像失聲痛哭,在門外守著的青池和青溪也不住紅了眼眶。
蘇喬在書房裏呆了一個日夜,最後是青溪實在擔心,推了門闖進去。發現蘇喬靠著箱子已經睡著了,邊散落著信件、畫像還有一件件致巧妙的什。
青溪想要醒蘇喬,卻被青池攔住了,兩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蘇喬睡醒之後,將東西一樣一樣的收拾好,親自帶了人抬去紅巾翠袖,好好的安置好了。而後才收拾了東西,打算出門。
“主子,就真的不能帶著我們一起嗎?”青溪擋在蘇喬麵前,模樣甚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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