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陶薑也說了，退燒沒什麽打，也別高興得太早，莫愁一日不醒，便可能生出什麽變故。

    這一番話，把蘇喬略略放下一點的心，又給提了起來。

    誠然，魏陶薑自是會盡心盡力的，就算不看著任何人的麵子，隻要他答應了治一個人，便會拚盡全力去救。

    這一點，蘇喬自然不會擔心，可也不能就這麽等著，就這麽聽天由命。

    是以白日裏，便將莫愁給魏陶薑和青池照顧——便是在一旁守著，也隻不過幹守著罷了，倒不如去想想辦法。

    日日去纏著瘋子，問他關於燕梓桑的研究、關於那起死回生之的研究。

    一開始，瘋子見有個人樂意和他一起聊一起想，還蠻開心的。

    他自認研究起這些東西來，可以達到廢寢忘食的程度，可蘇喬竟比他還誇張，多次若非是想著回去見一見莫愁，真是無人能勸。

    瘋子大為滿意和開心，把自己研究所得悉數告訴了蘇喬，又將自己遇到的問題及著疑，一一說出，二人時而商討，時而爭辯。好幾次蘇喬甚至忘了宵的時間。能呆在銅角巷幾天幾夜不出門。

    既然上輩子，展雲深能通過起死回生之重生一回，又為何不能使這法子？

    即便是老鬼不肯幫——可上一次，老鬼也無半點經驗，給不了任何幫助，瘋子照樣拚湊出了法子，展雲深也照樣功了。

    既然展雲深能功，為什麽又不？

    要讓自己再活一次。

    要從一開始就告訴秦長淮所有的事，與秦長淮一起，想辦法破了這個局。

    不是不信天明，隻是不服。

    不服那所謂的天拿戲耍，把當手中的玩，恣意逗弄，隻為了自己的興趣。

    便要試一試，這看不見、不著的一個虛無，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可戰勝。

    或許是天命不存在，也或許那天真的能戰勝，莫愁的氣漸漸好了起來。

    這日，蘇喬與瘋子就一個問題陷了僵局，兩人都沒有半點思路與頭緒。

    其實蘇喬知道，要想知道關於燕梓桑的一切，問曲清河是最合適不過的。

    他們乃是師兄妹，自一起長大，關係親，且似乎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蘇喬也很明白，曲清河是決計不會告訴、也不會幫的。

    他認定了天明難違。

    他不幫，便隻能自己想。

    就這麽一個細節的問題，二人想了七八個時辰，也沒點頭緒。

    銅角巷的下人來將冷了的飯菜換了一通，還沒出門，青溪便氣籲籲的趕了過來：“主子，小郡主醒了！”

    蘇喬一怔，還當自己是聽岔了又或者久了出現了幻覺。直到青溪又重複了兩邊，才醒過神來：“真的？”

    “是真的，郡主這會兒正找您呢，您快回去吧。”

    “好、好......”蘇喬將邊的東西一推，快步往外走。

    青溪是坐著馬車來的，蘇喬卻覺得太慢，將車卸了，策馬而去。

    才進院子裏，果然就聽到了莫愁的哭聲，蘇喬不住加快腳步，趕到屋中時，見胡湘兒抱著莫愁，莫愁卻哭個不停，眼眶紅得像是抹了胭脂一樣。

    “莫愁，怎麽了？”蘇喬把孩子抱在懷中，小丫頭抱住自家娘親，哭聲便也漸漸止住了。

    “不哭，娘在呢，莫愁不哭。”蘇喬上哄著，自己卻忍不住落下淚來。

    “魏先生說，莫愁已經無大礙了，隻要好好休養，按時吃藥便好，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胡湘兒笑道，眼圈也有些紅，“瞧瞧你，還哄孩子別哭呢，自己先哭了個痛快。一會兒莫愁學你了，該怎麽辦？”

    蘇喬也知莫愁這會兒還在病中，緒容易自己的影響，該高高興興的，哄得莫愁笑出聲，也開心起來才對。

    可就是控製不了自己，控製不了淚水。

    地抱住莫愁，像是怕有人要把孩子搶走。又不敢太用力，免得勒著了莫愁，讓覺得疼。

    “娘，我了......”莫愁開口，畢竟還生著病，聲音也綿綿的，讓人聽著格外心疼。

    “吃的已經命廚房備好了，方才送來不肯吃，你喂吧。”胡湘兒笑道，因著還有事，又想著們母重聚，也就不多做打擾。

    因莫愁才剛醒，也不敢給吃太油膩的東西，隻熬了碗清淡些的粥，配上幾樣小菜。

    蘇喬將莫愁抱在上坐著，用瓷勺舀了粥，先放在邊吹涼了之後，才喂給莫愁。

    莫愁隻吃了兩口便不吃了，蘇喬也不勉強，低頭見孩子悶悶不樂的，還以為是哪裏不舒服了，連忙問道：“怎麽了？可是又痛了？”

    莫愁搖搖頭，眼圈一紅，水豆子就掉了下來：“娘親，父親是被蟲子咬死的是不是？”

    蘇喬一怔，隨即想到應該是聽見別人胡說了些什麽，正要開口寬，莫愁卻又接著開口：“蟲子是我放的，父親是不是被我害死的？”

    “你說什麽？”蘇喬盡量把聲音放，以免嚇到了年的孩子，“莫愁說什麽蟲子呢？”

    “是虞姨娘，那天說，要和莫愁一起，跟父親開個玩笑。莫愁趁父親睡覺的時候，把蟲子放在他脖子上，看父親能不能發現......父親一直沒發現，虞姨娘後來告訴莫愁，蟲子拿回來了，還給莫愁看......那蟲子還把姨娘咬傷了......”莫愁又是害怕又是愧疚，複雜的緒如同失控的洪水一般，將淹沒。

    竟是虞妙音下的蠱？

    蘇喬完全沒料到。

    想來，虞妙音用的，也是一對蠱，手中那隻以的鮮為食。活著，秦長淮上的便好好的，若死了，蠱蟲被生生死。秦長淮上的覺到了，便會不停地鬧騰，直到秦長淮死......

    蘇喬忽然想起了虞妙音臨死時，唱的那出《凰囚記》。

    還記得楚服被決之前的一段唱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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