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興致懨懨，甚至還有幾分著惱：

    “我才不嫁呢，你讓母親替我回了去。”

    “倒不如你自己去跟姨娘說，姨娘這會兒也在呢。母親自然是要聽姨娘的意見的。”秦雲平也不知妹妹好好的，怎麽發起了脾氣來，隻得好言哄道，“姨娘最疼你，你求求，自然便沒此事了。”

    到了晚上，錦棠與蘇喬說起此事，耍賴一般渾著：“娘親，你替兒回了便是，兒不想嫁。”

    “你都沒見過那幾個孩子，為什麽不願嫁？”蘇喬想了想，玩笑道，“難不，你真的一輩子不嫁人了？”

    錦棠不語，這會兒終不嫁，反而舍不得了，想了半晌，錦棠抱住了蘇喬的手臂：“哥哥尚未婚配，莫愁哪有越過去的道理？”

    蘇喬哪裏看不出的小心思，自家兒隻怕是已經有了心上人，當即也不說破，隻笑道：“雲平也快了，你可還記得國公鄔家的那個丫頭？”

    “娘親說的是芷蘭姐姐？”錦棠道，鄔芷蘭也見過幾次，關係算不得親厚，卻也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那丫頭喜歡你哥哥很久了，之前也拒了幾次旁人的說。我與你母親商量過了，等嫻儀大婚之後，尋個時間問問雲平，若雲平也願意，便給他們兩定下來。”蘇喬靠著墊，憐地著兒的頭發。

    “那若是哥哥不願意呢？”

    “若是不願，就問問他可有心上人，若是有，便請人說。至於對方願不願意，便看你哥哥的本事了。”

    “哥哥那樣好，不論是誰，自然是願意的。”錦棠道，蘇喬笑了：

    “人眼裏出西施，若不喜歡你哥哥，你哥哥便是再好，也不得的眼。相反，若真心喜歡你哥哥，便是你哥哥再差，在眼中，也是世上第一等的。”

    人眼裏出西施，錦棠以前也聽過這句話，那時並沒什麽覺。今兒再聽到母親口中說出，恍如隔世，低頭細嚼這句話裏的滋味，不覺得癡了幾分。

    蘇喬說著說著，不覺有幾分困乏，閉上眼歇了會兒，再睜眼時，見著錦棠的神，不一笑：“我們錦棠，可是遇見了的潘安？”

    “嗯？”錦棠茫然抬頭，反應過來之後不由得紅了臉，“娘親胡說什麽呢？”

    “他是什麽人？娘親見過沒有？”蘇喬笑問，錦棠低下頭，不肯答話，“娘親也學著欺負莫愁了。”

    “好，娘親不說了。隻是莫愁啊，聽娘親的話，若是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便大大方方的告訴他，以免日後後悔。倘或他不喜歡你，即便你再怎麽心悅，也不要勉強。便是勉強做了他的妻子，他日後總會有更喜歡的人，到了那時，你反而痛苦。”蘇喬道，總會想起當初自己誤會秦長淮的時候，那時的撕心裂肺，那時的痛不生......雖然之後發現了自己不過庸人自擾，可錦棠若真嫁給了一個不喜歡的人，日後這樣的痛苦，就是真真切切的。

    錦棠和一樣，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屆時定然承不住。即便對那個男人到了極致，勉強忍了下來，可日後的日子，定然是在痛苦中苦苦掙紮，看不見一半點的明。

    與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放手。

    “娘親放心，莫愁不會委屈了自己的。他若不喜歡我，是他沒眼，日後該後悔該難過的是他，決計不是兒。”莫愁抬起頭來，見蘇喬麵上有幾分疲態，也不敢耽誤蘇喬的休息。

    蘇喬總是容易累，在秦長淮死了之後。

    錦棠記得，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娘親不吃東西，一日裏吃的還不如閑時吃的點心多。府裏的人都為此憂心，想盡了法子。

    後來，蘇喬漸漸恢複了正常的食量，可還沒等青池姑姑們放下心來，又發現了別的問題。

    蘇喬太犯困了，無事的時候，可以一睡一整天。

    那麽睡著，呼吸極淺，就這麽過去，像是已經去了。

    那時候錦棠總喜歡睡在蘇喬懷裏，聽著淺淺的呼吸聲，一下、一下，規律的呼吸聲總是能讓錦棠安然眠。

    近兩年，或許是為著要理北苑的事，蘇喬的睡眠了許多，白天也大多是神的，可到了晚上，便容易困倦。而若是晚上休息得不好，第二日的氣便不好。

    可即便氣不好，即便是不舒服，蘇喬也依然會在人前撐著。有一次，因著錦棠生了病，蘇喬守著，便是一個晚上沒睡，第二天就當著眾人的麵一頭栽了下去。

    那次錦棠並非什麽大病，隻是了點涼，喝了藥在被子裏捂了一晚上，便也好了。

    反而是蘇喬，因著這一夜未眠，昏睡了小半個月，嚇得青池去銅角巷求來了魏陶薑。

    從那以後，一到晚上，紅巾翠袖的人就不敢耽誤蘇喬休息。便是蘇喬有時候來了興致，一時不想睡，也會被青池哄著去床上躺著，錦棠再爬到蘇喬邊，讓母親陪著自己一起睡。

    這會兒見蘇喬困了，錦棠自然是趕哄著回去睡著，一麵隻撒道：“娘親，莫愁困了，咱們睡了好不好？”

    “年紀輕輕的，整日裏隻知道睡覺。”蘇喬抬手點了點錦棠的鼻尖，到底是真的困了，便也去睡了。

    錦棠卻一晚上沒能睡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蘇喬對說的話。

    可是......一個孩子，真的要去向徐仕興表明自己的心意嗎？

    那......可如何說得出口？

    心事重重的人，不自覺地便顯在了臉上。漸漸地，整個寧王府都知道，錦棠郡主有心事，大家都當是舍不得姐姐出嫁，私底下便笑，郡主到底年紀還小，是有些孩心思。

    不過想著們姐妹兩自一起長大，關係親，這會兒嫻儀要嫁人了，錦棠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唯有嫻儀瞧出了不對勁，這日特意空出時間，來找錦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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