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直接將他推到臺前
柳族。
諸人意念皆落於青圓盤之上。
此刻,青圓盤正被放置於一大陣之中。
眾人皆安靜,但很快氣氛便多了幾分死寂。
這時,有聲音起:
「老元,你確定送給他了?為何眼下什麼都不能發現?」
眾人目匯於柳鍛元上。
柳鍛元搖頭:
「給沒給,老夫自當記得,興許,眼下只是被他放至它罷了。」
「不可能。」有聲音否定道:
「此為能力最強之盤,就算是到了境、去了下域,如今藉助此陣,都能有所探查,絕不會是現在這般,毫無反應。」
此言引來幾人點頭。
這圓盤的窺探能力,當初他們都是驗證過的。
憑藉他們柳族真正的實力,以及這圓盤的強大,幾乎可以說,放眼嵐清界,只有他們想不想。
這時,柳鍛元出聲道:
「興許,這小子就非我嵐清界之人,如今人已不在嵐清界,探查沒有反應,又有何奇怪之?」
嵐清界的話,讓在場不人眉頭微微皺起。
「鍛元,你此言,可是因為先前察覺到了什麼?」
柳鍛元搖頭:
「純猜的。」
「但還真無法排除這樣的可能。」有人跟著道:
「不過那樣一來,是否還要讓他來做這隻羊,只怕需要再好好商榷一番了。」
「不錯。」另一人也是道:
「外界終究是外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若有太多的變故,反倒是得不償失了。」
「此事,此子,還是作罷,他上的疑點太多,那歸虛手他才得到多久,便是再天縱奇才,又怎可能會有如此神速,我懷疑,這是外界勢力針對我柳族所謀劃的一場有組織、有目標的使壞行。」另有一人一錘定音道。
聽著這些,柳鍛元眉頭微皺。
找不到的時候,絞盡腦去尋。
如今找到了,卻又挑挑揀揀。
那小子他見過,也接過,雖然有著劍走偏鋒的獨特天賦,也有一些聰慧,但大上還是更傾向於一個老實人的。
眼下如此,未免有些吹求疵之嫌。
不過,未待其開口,便有另一人笑道:
「這嵐清界的地盤,可還不到外界勢力來撒野。」
「至於那歸虛手,他既並非用我等之法修習,眼下又怎能以我們所了解的來評判?」
另一人也跟著出聲:
「不管是不是外界之人,難道我們眼下還有得選嗎?帝祖之啟示,如今可還餘下多久?再說,就算他真是外界,難道我柳族就沒有徹底將之掌控的能力與手段了?」
「你們啊。」一人笑著搖頭:
「果然人不能暗中行事太久,時間太久,想來你們已經忘記我們柳族所真正擁有的實力了,糾結這些,實是有些妄自菲薄。」
「.........」
眾人很快便分為了三批。
兩批觀點相對,餘下一批,對此爭論並無太大興趣,充當著兩方之間的緩衝:
「爭論這些,意義不大,眼下更重要的難道不是確定他能否達到我們的要求,若這些都做不到,那你們的爭論,又有何意義?」
似是因為此言一語中的,兩方的爭論都為之一緩,同時有聲音道:
「除了讓他親自來一趟,還能如何確定?」
柳鍛元若有所思的看著方才指出關鍵的這位白袍老者,道:
「若愚,看來你已經有了想法?」
白袍老者,柳若愚淡淡一笑:
「跳出規矩之,才能尋得奇招,在這事上,不必穩紮穩打,直接將他推到臺前。」
「直接推到臺前?」有人當即皺眉:
「如今各方面都沒有確定,將他推出,若他不能撐起門面,損失得可是我柳族的面與名聲。」
「不錯,這樣做太過冒險,穩紮穩打的穩妥,也並非壞事,我柳族能走到今日,所依仗的可正是如此。」另一人跟著道。
柳若愚看了眼說話的這兩人:
「所以一上來就說跳出規矩之,就是說給你們聽的。」
頓了頓,其繼續道:
「他況如何,現在不得而知,但將他推到臺前,不過只有兩種結果,要麼,他充當得了,要麼,他不行。」
「充當得了,自然是好事一件,但充當不了,難道就是一件壞事?」
柳若愚目掃過在場諸人,提醒道:
「聲名固然重要,但終究不過只是實力的附屬品,以我柳族之於嵐清界的實力,有損聲名真的難以接?無法改變?」
在場數人的眼神微微多了幾分變化。
柳若愚微做停頓,而後話鋒一轉:
「更何況,他不行對我們而言,真的就是壞事一件?」
說完,柳若愚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此刻能在場的,都非凡俗之輩,不過只是因為習慣而讓很多事沒有被察覺。
如今,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剩下的,無需他去說太多。
果然。
片刻之後,便有人眼眸一,發出一聲讚歎:
「這麼多年了,若愚你還是那麼的一針見啊。」
許多人的目悉數向說話這人看來。
而另一也有聲音起:
「他不行,那就直接向其它勢力攤牌,他就是個假的,之後再仿照著來幾次,假假真真,混淆視聽,何時為真,何事為假,不過只是一場博弈,至於誰當這假羊,反倒是無足輕重了。」
這下,所有人都聽懂了。
「也是,我們所需的,也只是只羊,能爭到聲名最好,但爭不到其實也無妨。」另一人補充一句。
柳若愚輕輕點頭:
「我們的實力固然強大,卻也不能因此使之為一種束縛,不去想,不去用很多謀略,我們未曾倨傲,但在很多方面,卻已經是了。」
他看得到,貫穿爭論的,是有太多人有一種「強者就應......」的觀念,而恰好,強大的實力又能提供一力破萬法的直接選擇。
這種混淆視聽的做法,很難想到,或者很難去做嗎?
顯然不是。
但為何之前無人提出?
柳若愚此刻心中約有種撥雲見霧的覺。
或許,柳族的劫,並非來自外部,而是源於部。
一旦意識到自己的強,便有了太多不必要的架子,自我束縛之下,又能在多大程度上繼續追逐「變強」這件事?
這世間種種,非強即弱,因自我束縛而緩步乃至止步,不再變強,那樣一來,又何嘗不是自取滅亡?
劫生於人心,而引外界,則浩劫將至。
一念至此,柳若愚如被醍醐灌頂,其閉目良久,而後睜開,看向眾人,緩緩道:
「各位,或許我們真正要做的,是放平心態,是對自省,如此,或許才能尋到我們柳族的破局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