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八年之後,福隆村
一風景秀麗的高山之上,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村莊。
福隆村。
村子里有接近三百戶人家。
夜幕降臨時,家家戶戶炊煙裊裊。
穿花襖的婦人打開院門扯起嗓子呼喊著各家孩子的名字。
「鐵蛋!」
「狗蛋!!回家吃飯了!」
「翠花~回來了啊。」
「辰辰,死孩子還不快點回來!」
一位個子比較高的男孩狠狠的將手中男孩丟下。
口中罵道:「死瞎子,再讓我看到你下次還揍你!」
躺在地上的年角出一莫名的笑意,口中輕聲道:「趙北辰,你等著。」
年約莫十三四歲,面如刀削,鼻樑高,微薄。
穿著一灰麻,雙眼卻蒙著一條白的綢帶。
話音剛落!
趙北辰雙眼出狠,抬手便要對著年落下拳頭。
卻被旁的孩子給攔了下來,小男孩苦著臉說道:「北辰,抓回去吧,我娘都喊我吃飯了。」
等幾個孩子走後,躺在地上的年一個鯉魚打就起來了。
了角的跡,背著手弔兒郎當的往家裡走去。
一邊走,年一邊聳著鼻子,好似剛剛挨打的本不是自己一般。
尋著香味,年趴在一戶人家的籬笆牆上喊道:「李嬸兒~今兒這是什麼日子啊?還燉了小母?」
吱嘎~
一位略顯發福的中年婦人推門而出,滿臉笑意的看向年招呼道。
「是觀棋啊,吃沒吃呢?嬸子給你拿點。」
李觀棋裝模作樣的了肚子說道:「還真沒吃呢。」
「這不是狗鼻子靈麼,不想吃我爺爺弄得糠咽菜,這不尋著味就來了麼。」
婦人見狀連忙擺了擺手說道:「臭小子可別說話,正好,嬸子這還剩了半盆。」
「我再給你打點米飯,你端回去和你爺爺一起吃。」
年聽聞此話頓時臉上笑意更甚了幾分,甜的說道:「謝謝李嬸兒。」
「哎…李嬸兒這手藝不去下山開飯館真是可惜了。」
婦人的眼睛彎了彎,眼角的皺紋都多了幾。
「臭小子,就屬你甜,等著。」
沒過一會,一個猶如瓷娃娃般的小丫頭就端著一盆香噴噴的燉走了出來。
小丫頭端著滿滿一盆的燉,怕灑了,一雙眼睛盯著菜盆瞪的滴溜圓。
一邊走小丫頭還一邊嘟囔道:「李觀棋你是屬狗麼?每次我家做好吃的你都準時準點來。」
李觀棋趴在籬笆牆上忍不住說道:「孟婉舒,你說誰以後能娶了你這個賢妻良母呢?」
孟婉舒小臉一紅,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那盆菜端上籬笆牆。
對著李觀棋翻了個白眼就往屋裡跑,可接著便想到李觀棋看不到。
撅起仰頭對著李觀棋罵道:「臭流氓!」
李觀棋哈哈一笑,轉的時候還未走,就站在原地微微行禮。
有些尷尬的說道:「那個…是孟叔叔回來了?」
站在李觀棋前的男人也沒說話,一腳踢在他屁上。
裡笑罵道:「以後去逗婉舒,都快到拜宗之齡了,還沒個正行。」
「滾犢子~」
李觀棋嘿嘿一笑,連忙點頭應道:「好嘞~明兒給孟叔帶酒哈。」
七拐八拐的最後來到一位置略遠的院子。
撞開房門后年輕聲呼喊道:「爺爺?我回來啦。」
房門口,一個著旱煙的老者頓時眼睛一亮。
閃來到李觀棋的前抓起一塊就塞進裡,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吧唧吧唧,老者開口道:「果然還是老孟他媳婦的手藝最好。」
李觀棋放下菜盆形微微一晃。
蘇玄撇了撇,沒好氣的罵道:「才開了心眼多久就這麼用?你小子今天多打百遍拳樁!」
年頓時面一苦,低聲嘟囔道:「爺爺,不是吧……」
「多打百遍,就是三百遍,我打完都後半夜了。」
隨著老者後掏出一個漆黑的劍鞘,年很識趣的閉上了。
一老一小就這麼蹲在門檻上吃了起來。
一邊吃,年一邊問道:「爺爺,你為啥總說不讓我還手呢?」
老者裡吐出一塊骨頭,一掌拍在年的頭頂,給他打了一個趔趄。
「拳向弱者,還練球的拳?」
「老子就這麼教你的?」
「你還手,明兒我就得去老趙家吃席。」
年了腦袋,半天沒有吭聲。
老者裝作沒看到的說道:「你小子這麼憋著,肯定沒好屁,懶得管你。」
「回來的時候見你孟叔了?」
李觀棋嘿嘿一笑:「婉舒那小丫頭越長越好看。」
啪!
「誰問你他家丫頭了?!」
「哦哦哦,你是問岳丈啊?」
啪!
「吃完飯先把葯浴泡了,打拳樁四百遍!」
「爺爺呀~我親爺爺!!」
可誰知老者卻豁然起,讓年撲了個空。
「嗝兒~」
「我吃完了。」
李觀棋陡然意識到事不妙。
筷子在盆里連夾了幾下,只有盆和筷子發出的噹噹聲。
「您老又去找老盧頭下棋?」
「抓練拳!」
年面一苦,大口的刨著米飯,最後吃的一粒不剩。
吃完飯後,年來到後院,將服了個乾淨,坐進了浴桶之中。
墨綠的藥水不斷地刺激著年的皮。
幾個呼吸間年的皮就變的通紅,額頭上開始滲出細的汗珠。
微微抖間,牙關咬。
像是在承著什麼異樣的痛苦一般。
過那墨綠的藥,依稀能夠看到年上有著麻麻的神紋路。
李觀棋在今年才開了心眼能夠視。
可在他的『眼』中,雖然只有黑白兩,可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
所以每天他都會耗神的開啟心眼。
李觀棋盤坐在浴桶之中默默地承著葯浴帶來的痛苦。
心中則是在盤算著打完拳樁之後的事。
來福隆村東頭,有著一棵幾百年的老魁樹。
蘇玄穿一灰長袍,手裡拎著一個馬札,慢悠悠的來到樹下。
一個面容和藹的老頭正坐在樹下,獨自下棋。
看到蘇玄來了,絡的打著招呼。
「嘖嘖,這是剛吃完啊?」
蘇玄從裡摳出個碎,屈指彈飛后說道:「老盧頭,今兒我在最後陪你下一局。」
鬚髮皆白的老者緩緩抬頭,輕聲說道:「要走?」
蘇玄將馬札放在地上,輕聲道:「恩,要走。」
說完便隨手拿起白的棋子放在了棋盤上,抬頭看向老者輕聲道:「老孟還有村西的張老漢,我都知道是誰。」
「可偏偏唯獨你,我苦思冥想了八年都沒想通。」
「你…姓甚名誰?」
老者微微一笑,拿著一枚黑的棋子放在白子的旁邊。
「我?我就是個孤寡老頭而已。」
「名字嘛……盧天承。」
蘇玄眉頭一皺,低聲呢喃道:「盧天承…沒聽過。」
「那就應該不是什麼大人了。」
「不過……」
砰!
黑的棋子被一柄刀鞘隨手點碎。
蘇玄目銳利的向老者的雙眼輕聲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的名字有多麼,有悖天道。」
「只要我在這,我孫子你就不能!你也不了!」
嗡!!
下一息,那崩碎的黑棋竟然瞬間收攏,恢復如初。
那老者像是沒有到蘇玄的威脅一般,輕聲道:「能不能,總得試試不是麼?」
蘇玄微微一笑,用刀鞘撓了撓頭,起說道:「那就現在吧,我怕明天太忙,我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