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兩口先是為小兒子碎了心,老幺娶媳婦開始轉運,有媳婦替他持,他們倒是省心了。
隨著幺兒科考一步步上升,他們原以為安生日子到來,豈料二兒子接二連三搞事,闖的禍還不小,弄得他們不得安寧。
論起別人家不聽話的兒子,他們定然會說不聽勸就不管,然而臨到自個兒頭上,說不管他卻難以做到。
羅氏二人在路上談論最多的便是關於如何教導徐文才的問題。
他們心裡沒底,因為他進衙門大牢里關了幾個月,也吃了不苦頭,當初還被嚇尿過,出來之後跟沒事人一樣,非但沒洗心革面,反而對家裡人作惡,打罵肯定不頂用。
正月底才抵達寧海,彼時已經天黑,因為還要置辦些節禮帶走,他們決定在縣裡留宿。
寧海縣城有花新置辦的大宅供人之家的劉霞等管事、夥計居住,徐文章來不及回家也住那裡,還有很多人進出。
雖然門匾上掛著徐府,實際上像是徐家名下的免費客棧,除了人之家的夥計們常住,其他人大多路過短住,可接待到作坊看貨或送材料的商戶。
上述之人均住客房,正房自然留給主人,即便花一家遠在京城,徐家二老此次住的便是東屋。
主人家到來,府中伺候的丫鬟、僕婦自當倍加用心。
徐府只有兩個丫鬟、一個僕婦和兩個家丁,他們從來沒見過主人,看見劉霞引領二老前來還以為是路過留宿的人。
聽劉霞招呼介紹,幾人連忙上前行禮問安,因還沒出正月又是第一次見面,羅氏象徵的給了點賞錢。
同行的丫鬟隨劉霞一起去上房為二老鋪床,不得熱絡一番。
劉霞原本是龐娟和梅林三人中顯得不那麼出的人,因而當時花才將留在寧海,上頭有雪凝冰盯著,們在寧海這片定不會出岔子。
如今的劉霞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做生意鍛鍊出的皮子不是吹的,玉梅自是比不得,兩人很快就打一片。
本來玉梅是老夫人的大丫鬟,論資排輩,劉霞的地位應該不比主人跟前的紅人高,玉梅起初對於被留在寧海的劉霞略有輕視之意,只臉上沒表現出來罷了。
與劉霞相之後發現有些自視甚高,劉霞留在寧海主事不是本人有多麼差勁,細細算來劉霞比龐娟等人更自在。
劉霞在寧海主事,是獨一無二的管事,上面沒人管束,都是管底下人,龐娟和梅林可沒輕鬆。
當然,待在郡主邊的龐娟和梅林更有前途,不久之後肯定會被委以重任。
同為人,玉梅想著自再面也只是郡主府的下人,走到外面不能像雪大管事和龐娟那般人敬重,極羨慕們。
郡主的丫鬟機靈,表現好才有可能去店鋪里幹活,慢慢往上爬,是伺候老夫人和老太爺的丫鬟便沒有那種機會。
玉梅到沮喪,然後自我安起來,與一同府的其他低等丫鬟相比,一開始是一等丫鬟,算得上運氣不錯。
有時候人要學會認命,不然只會自尋煩惱。
老兩口回來吃到寧海獨有的菜肴,悉的味道使他們愉悅,邊吃邊說稍後要多準備些帶回京城。
趕路很累,夜裡沒什麼事,這兒也不是悉的家,連說話也只有一起回來的人,同僕從沒什麼好說的話。
兩人早早睡下,翌日清晨吃過早飯就領著僕從去置辦某些東西。
正好是趕集的日子,街面上的人比平時多,好在時辰尚早,路上不擁,他們在前邊走著,忽聽一聲「駕,讓一讓!」
羅氏覺著聲音悉,回頭一看,高聲喊:「大郎,你仔細撞到人!」
對面的人喚聲爹娘,徐和順青筋直冒,怒吼道:「路上行人這麼多,你騎馬跑啥,撞到人了怎麼辦?」
徐文章下馬,牽馬走到他們跟前,低頭輕聲說:「我來遲了。」
他活像做錯事的孩子。
徐和順抬手敲他的頭,「你不知道早點出門?在衙門當差,你這樣懶散像話不?那是三郎賣了臉面才給你謀的差事,你怎麼做事的?」
「別說了,你趕去點卯,以後別掐著點出門,萬一路上耽擱就遲了。」
羅氏催促徐文章快點去衙門,縱使認為大兒子有錯,可不想徐父當眾責備他。
徐文章應聲而去,他到衙門走了一遭,沒過多久又找他們去了。
徐和順聽到喊聲,在人群中看到揮手的大兒子,應聲之後對羅氏說:「我記得大郎在獄牢里當差,他這是換差事了?」
獄卒很在外頭辦事,衙門的差事分得很細緻,他一個人出來不像是衙門辦大案的架勢。
「我咋知道,等會兒問他。」
徐文章走近,「爹娘,我跟上峰告假了,你們要買啥,我來幫忙。」
「哎喲喂,你糊塗啊,告假做什麼,我們辦這點子事用不著你幫忙,你甩手走了讓同僚累不厚道,快些回去辦差,晚上早點回家。」
徐文章笑嘻嘻的道:「不打,聖上大赦天下,府大牢里沒什麼人,平日里不忙,爹娘大老遠從京城回來,我得陪你們。
同僚們都是通達理的人,他們家裡有事也會告假,我也幫忙坐班的,大家都一樣,沒事的,上峰和同僚們聽說你們回來都讓我走呢。」
徐父還想說什麼,羅氏搶先開口:「既是妨礙差事便留下,等會兒給衙房裡的同僚們送點酒和我們從京城待會來吃食去。」
「好嘞!他們指定歡喜。」徐文章喜滋滋的,他在衙門裡混了幾個月變得油,明白該怎麼跟衙門裡的人打道,比以前會說話。
深知上峰和同僚帶他好主要因為他的三弟和弟妹,今兒同僚們紛紛表示讓他回家陪父母也有結之意。
老實的徐文章起初不習慣,在衙房裡待久了便習以為常,今天他並沒有到半點難為,早在到他們之時就已經決定告假,他要陪伴久未見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