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帳也陡然一靜。
下一刻,明婳漲紅小臉,忙不迭扯過被子遮在前:“子玉哥哥,真的不能再來了。”
裴璉:“………”
薄抿,他道:“孤不你。”
明婳視線往下,輕咬朱:“那你的手……”
裴璉:“看看你的傷。”
明婳:“……”
看……那里的傷?
本就緋紅的小臉霎時更燙,忙并攏雙,又拿被子裹得嚴嚴實實:“不、不用,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見反應這般激烈,裴璉沉默片刻,終是收回手。
“都上了藥麼?”
“上了。”
“上的……”
“也上了!”
他可別再問了!
明婳牢牢裹在被子里,整個像只煮的蝦。
裴璉側過,“什麼時辰醒來的?”
被子里的明婳,“午時……”
裴璉:“醒來可進了吃食?”
聽他問這些,明婳也漸漸放松,“吃了,喝了粥還吃了糕餅。”
裴璉淡淡嗯了聲,再看一團的小山包,默了兩息,到底出手。
像是剝粽子般,他將的 小腦袋從被子里剝出來,見漲紅的臉,他擰眉:“你不熱?”
明婳眨眨眼:“熱。”
裴璉:“既然熱,還悶著?”
明婳抿,心道還不是你方才問那些人的問題。
似是讀懂的腹誹,裴璉俊的臉龐也閃過一不自在。
扯著衾被的長指微攏,他著:“昨夜,是孤孟浪了。”
迎著睜大的烏黑瞳眸,他繼續道:“下次會注意些……”
“你…你別說啦!”明婳得又要去搶被子。
可力氣哪比不過青壯男人,見他仍定定看著,似是在等的一個回答,明婳眼睫了。
須臾,深吸一口氣,朝他勾了勾小手指。
“子玉哥哥,你附耳來。”
裴璉眼神輕晃。
這天底下敢對他勾手指的,大抵只有這沒心沒肺的小傻子了。
念在上那些紅痕的份上,他還是朝彎下腰。
哪知剛俯,脖子就被兩條綿的藕臂攬住。
借力稍稍抬起,紅到他耳邊:“雖然有些累,但我喜歡和你做夫妻的。”
輕的嗓音隨著淡淡馨香拂來,裴璉呼吸一滯。
那抹離開了,輕聲道:“子玉哥哥扶我起來好不好,腰上還酸得厲害。”
裴璉:“.......”
大掌從后牢牢托住的腰,他將扶起,又順手抄過枕頭墊在腰后。
明婳靠坐在床頭,一頭如瀑烏發如云堆在耳側,抬起臉,朝他彎了雙眸:“謝謝哥哥。”
裴璉眸稍沉。
誰教這樣笑的……
“子玉哥哥?”明婳不解地看著他忽然擰起的眉頭。
裴璉看一眼,“以后不許這樣沖男人笑。”
明婳心里納悶,為什麼?
不等問,床邊的男人站起:“快些起,半個時辰后,陪孤去太池。”
明婳啊了聲,不解問:“去那做什麼?”
他頭也沒回,只道:“泛舟。”
-
“哈?你沒瞧錯,璉兒帶他的新婦去太池泛舟了?”
永熙帝難以置信,皇后也滿是驚愕。
劉進忠笑得滿臉褶子:“奴才雖老了,但認人還是不會錯的,太子殿下的的確確帶著太子妃去太池泛舟了!聽說還備了好些吃食漿飲,大抵是要在舟上用晚膳了。”
永熙帝:“……這還是我兒子麼。”
皇后:“是啊,還是璉兒麼。”
小公主:“泛舟!我也要去!”
剛要撒丫子往外跑,被永熙帝一把揪住:“你皇兄難得開了竅,你別去胡鬧。”
裴瑤不服氣:“我哪里胡鬧了,我今日的功課都做完了,為何不能找哥哥嫂嫂一起玩?”
永熙帝:“改日,改日父皇帶你去。”
裴瑤噘:“和父皇不好玩,我喜歡和嫂嫂玩。”
永熙帝:“……”
從前心心念念想要個小棉襖,現下風棉襖傷老父親的心。
罵不舍得罵,打更是不舍得打,只得將目投向妻子:“阿嫵。”
皇后習以為常,只淡淡瞥了小公主一眼:“裴瑤。”
母上大人兩個字,控十歲小公主。
裴瑤耷拉下腦袋,小聲咕噥:“好吧,不去就不去……”
反正嫂嫂已經嫁東宮了,也不怕沒機會一塊兒玩。
**
落日熔金,太池畔,藕花深,一葉小舟在清幽荷香中徐徐穿梭。
傍晚橘紅的夕靜灑,染紅這粼粼池面,也染紅船頭年輕郎君的玉轂衫。
他不過隨意斜坐在舟前,然那拔的姿,廓深邃的側,在這連綿荷葉荷花的映襯下,得宛若畫中人。
明婳看著這一幕,不覺癡了。
只恨現下沒有筆墨紙硯,不然定要畫下來。
回去,回去一定畫!
不知不覺,舟楫也劃回岸邊。
從船上下來時,明婳還有些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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