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妃拍拍的手,一雙溫眸噙著鼓勵:“這輩子能遇上一個心儀之人共度一生,是件很幸運的事。哪怕運氣欠缺了些,不能相守白首,中道離了心,那也沒關系,又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收拾好心,繼續過咱的日子。”
“阿娘盼著你是個勇敢、獨立、自的小娘子,無論遇到什麼挫折,都能擁有重頭再來的勇氣與信心。”
“不單單對,余生立世,亦是如此。”
“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只這回可不許聽話只聽一半了。”
一直回到并院,明婳仍在心底琢磨著母親說的那些話。
原來繞來繞去,還是“人先己”這五字。
哪怕爹娘恩如此,便是爹爹變了心,阿娘也無畏無懼,能坦然待之。
還以為阿娘離了爹爹,會尋死覓活,再不能活了……
是低瞧了阿娘。
仔細想想,帝后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倘若拿這問題去問皇后娘娘……
嗯,皇后娘娘那樣的子,定然也不怕陛下變心的。
無論阿娘還是皇后娘娘,們都不怕人變心。
那自己在怕什麼呢?
是裴子玉比陛下、比父親多一只眼,還是謝明婳比皇后娘娘、比阿娘一張?
亦或是孱弱無能到離了裴子玉就活不了?
既然都不是。
那,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好似一團堵在腦子里的混沌被劈開,剎那間,天乍明,靈臺乍清——
明婳郁郁的雙眸也迸出芒。
從前裴子玉不喜歡,都過來了。
如今裴子玉這般喜歡,還有什麼好怕的。
該患得患失、害怕發愁的是裴子玉才對!
思及此,明婳看向蔚藍明亮的東邊,眸清明而堅定。
裴子玉,你快回來吧。
待你回來,我們重新開始。
第101章 【101】
【101】
四月下旬, 前線傳來新的戰報。
好消息,甕城之圍已解,肅王平安回到大營。
壞消息, 謝明霽在營救肅王時, 不慎中了流矢。
這兩個戰報傳到了肅王府時, 肅王妃一顆心就如在懸崖搖擺似的,上一刻還激于丈夫困歸來,下一刻就為兒子傷而心如刀絞。
“那個傻孩子一定是豁出命去救你父親, 才會傷。”
肅王妃捂著悶窒如割的口,姣臉龐上好不容易養回的一點氣又陡然變得蒼白, 淚落不止:“阿狼還這樣年輕, 他還沒娶媳婦, 要是真有個損失,我怎麼辦啊?”
明婳見肅王妃哭得傷懷, 心底也酸酸漲漲不是滋味。
無論父親還是兄長, 都是的至親至,誰出事都人難。
唯一稍覺安一些的,便是裴璉還好好的,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三日后, 前線又傳來新的戰報——
「東突厥的國師遇刺, 我軍在太子殿下的帶領下, 連連大捷。」
這戰報里的消息, 驚得肅王妃都坐不住, 當即命人將那通信兵從驛站里帶到府中。
那通信兵日夜不眠的跑了三日, 頭暈眼花的,乍一看到上座的肅王妃和明婳, 還當是上了天堂見到了王母娘娘與瑤池仙。
待喝了一碗人參湯吊住神,方才將戰場的況仔細道來。
原是太子十日前主暴了份,以作餌,方才給了謝明霽機會,帶兵夜襲,救出肅王。
只是在撤離途中,謝明霽被敵軍暗算,中了暗箭。
“世子爺而今是個什麼況,卑職也不清楚。他是夜里被人抬回來的,進了帳子后,除了王爺、太子殿下與軍醫,連崔將軍都不許探。只是軍中都說,世子爺傷得嚴重,至今昏迷不醒……”
通信兵小心翼翼覷著肅王妃的表,又飛快低下頭,憋出一句:“王妃您莫要擔心,世子爺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事的。”
哪怕前幾日便知道謝明霽傷,現下聽到更詳細的況,肅王妃依舊心痛難忍,以帕抹淚,哽噎難言。
明婳握住自家阿娘的手,深吸一口氣,看向那通信兵:“你繼續說。”
“是。”通信兵垂首,“王爺與世子爺接連負傷,再加之那個東突厥的國師行事詭譎,手段極其狠辣,還擺出好些聞所聞問、見所未見的陣法,邪門得很,軍中士氣一時頹靡,人心渙散……”
饒是明婳不懂行軍打仗,卻也知曉一軍士氣的重要。
“太子殿下便是在這時站出來,先士卒,上陣殺敵。大家伙兒看到太子殿下都在前頭拼殺,一個個也都鉚足了勁兒,畢竟太子份那般貴重,都不顧生死與那些突厥狗拼殺,我們還能當腳蝦不?是以七日前與東突厥的鋒,士氣大振,我軍大捷。”
“卻也不知是太子殿下有龍氣護,還是那斛律邪多行不義惹怒上天,五日前那個斛律邪遭遇刺殺,聽說傷得特別重,一直到卑職回來報信,都沒見他再面……若是他能就此死了,那真是大快人心了!”
說到這里,通信兵的臉上也難掩痛快的笑意,斗志昂揚道:“將士們都說因著太子殿下是天命在,老天都庇佑咱們大淵呢!現下那些突厥人一看到打頭的是個戴銀面的,都要嚇了,聽說他們還給太子殿下取了個諢號,做銀面羅剎,威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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