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素來疼孫輩，絕不會讓堂姐遭這麼重的懲罰。

吳伯看穿心中所想：“大夫人正在與老爺及夫人談，旁的老奴也不太清楚。六娘子近些天最好還是不要去找五娘子，以免火上澆油。”

趙晏只得答應，與趙宏各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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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鄭氏跪在趙玉和趙夫人面前，哭得梨花帶雨：“阿嫻一向乖順，誰知竟會鬼迷心竅，與人暗結私，老爺，夫人，媳婦實在惶恐，萬一那霍公子上沒個把門，將事出去，阿嫻以后還怎麼嫁人？為免夜長夢多，媳婦求您二位做主，盡早為阿嫻擇定一門婚事。”

“莫哭，起來說話。”趙玉語氣平和，卻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鄭氏依言照做，猶在泣不止。

“一點小事，何必慌張。”趙玉耐心勸道，“阿嫻只是與人見一面，天化日之下，又有晏晏和阿宏作陪，怎會出問題？倘若那霍公子品可靠，與阿嫻兩相悅，何妨全他們。霍博士學富五車、家清白，他兒子應當也非庸俗之輩，或許他便是阿嫻的良人。”

鄭氏瞠目結舌，顯然不敢茍同：“他引阿嫻與他私下定，算什麼正人君子？以他的家世，娶阿嫻實屬高攀，保不準，他就是看中阿嫻單純不諳世事，才故意……”

“阿嫻不過向了些，又不是傻。”趙夫人打斷的爭辯，“只有你還把當做懵懂小兒。”

與趙玉年輕時便是一見如故，隨后自己向父母求得的婚事，如今聽兒媳字里行間不加掩飾的鄙夷，心中頗為不快，但沒有表，只道：“讓阿嫻過來，我和老爺要親自問。”

鄭氏頓時急道：“阿嫻已經被那霍公子迷住心神，滿眼都是他的好，您萬萬不能信……”

“老爺，夫人，大事不妙了！”外面傳來叩門聲，旋即，一名仆婦匆匆而，顧不得失禮，撲通跪下，“五娘子企圖自裁，虧得邊的婢子們眼疾手快奪下剪刀，才沒有傷。只是五娘子從午時起就一直在哭，誰都勸不住。”

鄭氏霍然起，氣得渾打：“不勞老爺夫人奔走，媳婦這就回去教訓。阿嫻……怎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定是霍公子給灌了迷魂湯，要以死相！”

“站住！”趙夫人喝道，轉而吩咐那仆婦，“去給六娘子傳個話，讓到五娘子那里瞧瞧。”

鄭氏瞬間不尷不尬地立在原地，待人退下，難以置信道：“您這是何意？”

“惜棠，你現在過去，才是真要死。”趙夫人冷聲，“還是你覺得，阿嫻與其嫁給一個太學博士的兒子，還不如死了痛快？”

鄭氏臉刷地變白，就聽趙夫人道：“你是害怕二郎封兵部尚書之后，求娶晏晏的踏破門檻，阿嫻卻無人問津，所以才趕慢趕，想及早為定下終。”

心思猝不及防被點破，鄭氏勉強笑了笑：“您這話說的，媳婦可真是冤枉。作為阿嫻的母親、晏晏的伯母，媳婦自然希兩人都能覓得如意郎君，今天也是被阿嫻那不肖氣急了，才打算盡快給尋個夫家，安定下來，別再整日胡思想。”

趙夫人沒有與繼續掰扯，淡聲道：“你放心，大郎既是嫡長，至在這個家里，我和老爺不會旁人越過他，阿嫻與晏晏，我們也會一視同仁，絕無厚此薄彼。如今阿嫻緒不穩，的婚事容后再議，你且回吧，和一同冷靜幾日，月夕之前，莫去打擾。”

“是。”鄭氏低聲應下，失魂落魄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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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晏走進趙五娘閨房的時候，里面一派愁云慘霧，趙五娘坐在床榻上默默垂淚，婢們噤若寒蟬，卻又不敢松懈，生怕趙五娘再有什麼沖之舉。

見六娘子趕來，眾人皆是松了口氣，趙晏點點頭，示意們退下。

輕手輕腳走到榻邊，趙五娘忽然抬起頭來，眼中清明，失神與茫然一掃而空。

“晏晏，你別怕，我沒有想不開。”趙五娘握住的手，輕聲解釋道，“阿娘不讓我見任何人，我只好作勢自盡，把消息捅到祖父和祖母那里去。”

雙眼紅腫，嗓音有些沙啞，一字一句卻異常堅定：“阿娘掌控了我十七年，小時候不準我習武，不許我跟你和阿媛姐走得太近，而今又想我遵從的心意，嫁一位出顯貴的丈夫。我不能再任擺布、搭上自己的一輩子，即使最終無緣與霍公子結為夫妻，我寧愿出家，也絕不妥協！”

趙晏替干臉上斑駁的淚痕，回握的手，試圖借此給力量：“堂姐如有哪里需要幫忙，盡管告訴我。我們趙家的兒，生來就不知‘認命’二字的寫法。”

趙五娘點點頭，朝出一個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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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晏聽說伯父中午回來了一趟，大致猜到了伯母求見祖父母所為何事。

從小到大，伯母只怕和姐姐比幾位堂姐嫁得好，當年姐姐對一個出微寒的書生芳心暗許，那段時間，伯母曾在背地里幸災樂禍，被無意間聽到過一次。

后來，書生一舉為探花郎，又在杭州刺史府得了職，伯母再也高興不起來，甚至三年前，姐姐回家探親時，還……

幸而被誤打誤撞識破。

時隔三年，以為伯母會有所收斂，豈料對方不敢打他們一家的主意，卻將怒氣發泄在了自己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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