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惟?”皇后直截了當地道出沈惟的名字,不訝異,“你見過?”
趙晏點點頭:“我與沈阿姐頗為投緣。”
“可不是什麼‘阿姐’,也不止雙十年華。”皇后放輕聲音,含笑道,“是陛下的同母妹妹,先太后的兒。當年和沈太后被困在冷宮里,是本宮、陛下以及廣平王送離開。此事是,就連我兒都不曾聽說,但小惟既然主姓名和來歷給你,應當不介意被你知曉。”
趙晏回想著沈惟對說過的那番話,下心中震驚:“您放心,我絕不會對任何人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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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午時,皇后起離去。
趙晏見姜云琛還沒有打道回府的跡象,派侍去燕國公府傳信,令趙宏宮。
趙宏不便進承恩殿,姐弟兩人在麗正殿相見。
未等弟弟開口,趙晏將那塊白玉佩推到他面前,自顧自道:“在瓜州時,紀十二給我此,讓我回之后,拿著它到牡丹最盛的地方找他。后來我答應他,等再次見面,我就嫁與他為妻。”
趙宏原本還沉浸在姐姐病愈的喜悅中,聞言,一瞬間面無。
“阿姐……”他難以置信,“你全都記起來了?”
趙晏輕嘆一聲,答非所問道:“我的阿弟為我碎了心,想讓我和誰在一起,就千方百計地攛掇,待我另嫁,又自作主張把我蒙在鼓里,極盡所能瞞我的過往。”
“阿姐,我……”趙宏急于解釋,“我只是不忍看到你那麼傷心。兩年前回到涼州,我以為你已經好轉,無意間提了句,等天氣晴好,我陪你去城外給十二兄立個冢,你一聽就開始哭,我怎麼也勸不住,直到你昏迷過去。那次你睡了很久,我差點以為你的清醒只是回返照,要撐不過來了。”
趙晏微微怔忪。
原來……是這樣嗎?
當時在想什麼?
不愿接現實,不肯相信他已經不在人世,仿佛只要沒有象征塵埃落定的墳墓、不讓他“土為安”,就還可以心存一幻想。
素來理智而冷靜,從不信鬼神,卻生平頭一次奢有奇跡發生。
眼底泛起意,深呼吸,匆忙掩飾過去。
趙宏卻忍不住鼻子發酸:“我從沒見過阿姐那麼傷心的樣子,后來你好不容易清醒,我哪里還敢……抱歉,我別無選擇,阿姐,如果你是我,你會如何做?”
趙晏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我打暈你一次,你瞞我一次,我們也算扯平了。”
趙宏卻笑不出來:“阿姐,往后你決計怎麼辦?倘若你忘不掉十二兄,想與太子殿下和離……”
趙晏看著他:“你會阻止我嗎?”
“不會。”趙宏神堅定,“我只想要阿姐快樂地活著。我會攔著阿爹,不讓他找到你。”
趙晏示意他湊近幾分:“我告訴你一個,這次,希你繼續守口如瓶。”
趙宏見眼底沁著水的微笑,忐忑不安地傾。
“我沒有食言。”
“我已經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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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姜云琛回到東宮。
他得知趙晏醒來,見過皇后、又傳趙宏宮的消息,心中已有大致猜測。
和離的事,無法再拖延了。
因這場意外,在東宮多留了半個月,然而最后的時刻終歸還是到來。
但他卻如釋重負,只要平安無事,他別無所求。
過去十多天,他日夜守在承恩殿,看著無聲無息的蒼白面容,心的憂慮與惶恐早已倒把留在邊的。如果他放手能換得蘇醒,他愿意守著那張殘破的字條孤獨終老。
他走向承恩殿,覺得這條路太長卻又太短。
長得他恨不得肋生兩翼,立刻見到,確認安然無恙。
短得他舍不得健步如飛,走完這一程,他與的緣分就到了頭。
玉階近在眼前,屋檐懸掛著亮的琉璃燈,在黑暗中散發著和的。
侍宮人們行禮通報,他過門檻,徑直走進殿。
天已晚,趙晏尚未歇息。
洗漱完畢,正穿著寢坐在榻邊翻書,聽聞聲響,抬眼朝他來。
燈火氤氳,年冠整齊,廓致如畫,昔日星辰璀璨的眼眸深不見底。
面白里紅,全然病愈,神間卻似是藏著難以言表的緒。
兩人相顧無言,似乎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半晌,趙晏低頭,借以整理鬢發,不著痕跡地拭去眼角的水跡。
把書卷放到一邊,出玉佩:“時候不早了,殿下沐浴更吧,我有些話想與你說。”
姜云琛的視線在玉佩上短暫地停留一瞬,飛快移開,心頗為復雜。
看來今晚不準備走了,可長痛不如短痛,他遲早會失去,又豈敢貪一時半刻的溫暖。
“趙晏。”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我也有樣東西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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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琛收拾妥當,再度進殿時,手中多了張紙。
燭火通明,年和穿著寢相對而坐,一如大婚當日,還有曾經同床共枕的夜晚。
趙晏卻沒有心思管他拿著什麼,開門見山地把玉佩遞到他面前:“你看這個,仔細看。”
姜云琛呼吸一窒,那種細線穿過腦海的覺卷重來,面不由白了幾分:“紀十二給你的玉佩,有何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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