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參見陛下！”

崇禎剛到東暖閣，秦良玉等人就行了大禮。

“諸位卿免禮！”

崇禎右手一抬：“諸位來這麼早估計還沒有用早膳吧，先陪朕用膳，吃飽了才有力氣商談大事。”

就這麼說話的功夫，王承恩帶著幾名宮將早膳擺到了桌子上。

“陛、陛下，您早餐就吃這個？”

秦良玉看著桌子上早餐，聲音滿是疑。

桌子上幾盤包子、饅頭、一盆白粥和三四碟咸菜。

別說是皇帝了，一般的士紳家早餐不說大魚大了，炒兩個熱菜不過分吧。

不待崇禎回應，一邊正在給眾人盛粥王承恩低聲道：“皇爺自登基以來，每日早餐就是饅頭、清粥和咸菜，午膳和晚膳也不過四菜一湯。”

眾人再次一驚，看著崇禎的眼神都變了。

如果說昨天崇禎的那番話是煽的、是用來激勵士氣的。

那麼今日再看到這一幕，他們瞬間覺得陛下的話似乎是可以實現的。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皇室那麼多親王、郡王，哪個不是錦玉食、奢靡風？

貴為一國之君，還能如此自律、節儉，起碼來說是為一名明君的基礎。

“來，都吃吧！”

崇禎當先坐下，朝著眾人說了一句：“早餐吃這個才扛，都趕吃吧！”

說完，抓著一個大包子就吃了起來，那作沒有毫的敷衍、做作的樣子。

眾人相視看了一眼后，李邦華也不客氣一屁坐了下去，抓取包子就吃了起來，其余之人見狀，也都開始用膳。

小半個時辰后，眾人都吃完了，王承恩給眾人上了熱茶后便退到龍案后束手而立。

“今日請諸位來，是想問問諸位，閹黨余犯該怎麼理！”

“是殺？是關？還是放？”

眾人心頭一震，果然是這個事，昨晚宮里派人傳話，他們就有所猜測了。

過了幾息后，李邦華起道：“陛下，臣以為，閹黨余犯，必須要斬草除、除惡務盡，閹黨構陷忠良，多人死在了他們手中？多大臣家破人亡？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陛下，老臣以為李大人所言不妥！”

戶部尚書郭允后起了：“李大人，閹黨之人固然可恨、該殺，但我們不能一子打死，

有些人表面看著是閹黨，但觀其本質，并不算是壞人，例如閣張瑞圖張大人。”

“陛下，老臣不是在為張大人開，而是有依據的，雖然依附魏忠賢，但并沒有參與構陷忠良的事，與窮兇極惡的閹黨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例如天啟五年，懿安皇后病重，魏忠賢指使府丞劉志選害國丈張國紀等戚臣，是張大人出面阻止的，

再如天啟六年，北京文廟復建魏忠賢生祠，依舊是張大人阻止了，還有……”

郭允厚足足說了十幾件事，最后道：“老臣認為，張大人心也很矛盾，依附魏忠賢并不是出于心的虔誠和敬仰，

而是政治功利的考量，圖謀仕途升遷，含有政治投機的質，

其人是持剛決，外示和易，濟消長，默施救濟。”

“諸如此類的人還有不，這類的人，我們總不能全都殺了吧！”

郭允后一番話讓殺氣極重的李邦華沉默了，其余之人，眼中也都出思索之。

崇禎也暗自點頭，隨即道：“郭卿以為如何理？”

對此郭允厚從袖中掏出一份折子：“陛下，這是臣昨夜擬的折子，請陛下過目。”

崇禎接過后，一邊翻看一邊道：“你繼續講，給大家也聽聽。”

“陛下，老臣以為，對閹黨余犯做以區分，一、對顯而依之者，如參與構陷忠良、貪贓枉法、盜弄國柄之人，抄家滅族，諸如流傳的五虎、五彪、十孩兒、四十孫，這些人必須要抄家滅族；

二、對諂且失去道德底線的人，也要殺無赦，諸如給魏忠賢立生祠的人；

三、對拙而依之者，如金銀珠寶賄賂討好之人，抄家發邊衛充軍

……”

郭允厚說完，崇禎也看完了。

“諸位以為郭卿提議如何？”

“臣等請陛下圣裁！”

眾人齊齊回應。

能不好嗎？郭允厚將閹黨余犯劃分了九個等級，最差的一個都是革職并罰沒九家財，直系三代不得仕，還想咋狠？

“不過這其中有幾個問題要解決，第一，按照郭大人意見，朝堂之上，一大半的人都要被拿下了，這空出的位置怎麼理？”

“第二，武中，諸如騰驤四衛、二十一衛、地方的衛所的部分指揮使，雖然沒有大罪，但貪污了不，按照大明律都是被砍的，

但武將不同文，帶兵打仗是需要實戰和經驗的，如果將他們都殺了，武將很難填補空缺。”

眾人沉默了會兒后，閣李國普站了出來。

“陛下，臣以為，空缺之人倒也好辦，萬歷、天啟年間有不大臣被黨爭給弄的辭了，我們可以先召這部分人出仕，

雖然年紀大了點，但勝在經驗富，剛好符合朝廷如今穩的政策；

其次，由吏部派出清吏司的人全國各地巡查，錦衛、各道史配合，提拔一些聲、能力足夠，又能為百姓辦事的年輕一代，給他們一個機會，

如此過個幾年等老一批退的時候，這批人就可以頂上來了。”

說到這里，李國普沉思了片刻：“至于武那部分將領，第一，讓他們出貪污銀兩；

第二，將他們調到全國其他衛所，分散他們在現衛的權利，但家眷必須留在京都；

第三，給他們任務，一年練不出一支能打、敢打的衛所軍，直接砍了，標準可以由兵部擬定，

第四，殺一部分，這是上述三條的先決條件，免得他們以為不敢對他們手。

最后下發詔書，這是特例中的特例，以后若是再發現類似現象，直接殺無赦，防止后面再有貪污拿這個說事兒。”

“好、好、好……”

“好主意！”

“李閣老所言甚是！”

李國普說完，眾人都紛紛拍手稱好。

崇禎也非常滿意，條陳雖然中規中矩，但更符合現在的局勢。

“好，既然主調都定下來了，那就再辛苦幾位，完善一下，一會兒朝會的時候宣布一下。”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眾人完善了細節，將折子遞給了崇禎。

崇禎細細看了一遍后合上折子，從龍案后起。

“走吧，去皇極殿，想必那些人都等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