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尾關的大理守軍,也有一筋試圖死戰的。
但黑暗之中混無比,他們連自己的將都找不到。
尤其是在關墻之上,在遭遇炮擊之后,他們就把火盆和火把給滅了,以防明軍炮彈對著火擊。以至于真打起來,關墻上黑燈瞎火一片,更是加重了恐懼和混氣氛。
高珠壽還在喊“臨陣逃者死”,轉眼間就有一大潰兵,朝他這邊瘋狂的沖過來。因為他側方不遠,就有一條馬道可以逃走。
親兵將高珠壽團團護住,拔刀槍一連斬殺十多人。但黑暗之中無法形震懾力,后方的潰兵看不清前面啥況,關關外七八糟的聲音,也掩蓋了親兵的呵斥、死者的慘。
漸漸的,隨著逃過來的潰兵越來越多,高珠壽的親兵都被接連撞翻好幾個。
無奈之下,親兵們只得護著高珠壽離開,不斷砍殺任何敢于接近者,順著潰兵的逃跑方向移到馬道口。
“高明暉和劉堃呢?快去讓他們帶兵來守住!”高珠壽稀里糊涂下了馬道,居然還在想著調兵遣將。
親兵隊長焦急說道:“鎮守,如今哪里還找得到人?四下里到都是潰兵,高、劉兩位將軍的兵馬恐怕也潰了。”
高珠壽又喊:“水軍,快讓水軍過來,渡襲擊堤岸的敵人肯定不多!”
親兵們不知道水軍在干嘛。
事實上,水軍也逃了。
洱海水軍一直不重視,平時也就欺負一下漁民。
高踰城生、高觀音隆突然起兵政變,水軍將士直接原地投降他們。高踰城生為了加強洱海防,又征調商船改做戰船,把一些陸軍變水軍,并讓自己的次子做水軍大將。
如今真正打起來,高踰城生的次子想要戰,但臨時編練的水軍卻劃船四散而逃,原有的正規水軍則是建制逃離戰場。
建制逃跑干什麼?
當然是逃到洱海東岸去保命,然后等戰斗結束再集投降。
高踰城生起兵政變時他們可以投降,明軍打贏了戰爭他們當然也可以降。主打一個萬事不摻和,誰控制了大理城,誰就是水軍的主人。
一隊隊明軍戰士,踩著浮橋沖向關城。
八里長的龍尾關城墻外,麻麻到是明軍的火把。還堵在城上的大理兵,看著那些火把就魂飛魄散,爭先恐后往前面,甚至有一些潰兵被得從墻上翻落。
高踰城率領山上的兵馬來救,他們必須從天生關進關城之。
等高踰城狼狽回師,抵達天生關外的時候,那里的關城城門都被明軍占領了。
點蒼山兩座山峰上的近萬兵馬,全部被堵在天生關外的山谷中。
這些都是兵!
因為想要攻取龍尾關,通常都得先攻占天生關外的山峰。所以駐守龍尾關的銳不多,真正的兵大部分被安排去守山。
現在完蛋了,近萬大理兵還沒廝殺,龍尾關就已經被明軍攻占,還把這些兵堵死在絕地。
“敗了,敗了!”
這些大理兵陷絕。
隨著關墻上一陣陣槍響,山谷中比較靠后的大理兵,也全都明白了是啥況。
一些將領率軍退回山寨,其中就包括高踰城。
一些將領和士兵直接逃跑,他們順著山谷往西跑,翻山越嶺是可以離開戰場的。
“沖出去追殺!”
范汝為很快發現山谷中的混,他主打開天生關的城門,率軍朝著山谷沖鋒追擊。
本來還有一點組織度的大理銳,聽到明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黑暗之中也不知道來了多追兵,頓時嚇得不顧一切的逃跑。
狹窄的山谷之中,大理銳爭相逃竄,很快就踩踏出一地尸。
高踰城正在組織撤回山寨,剛開始還算有點秩序。潰逃之勢一起,人洶涌如巨浪拍過來,直接把他的本部當場拍散。
初時還有親兵保護他,漸漸連親兵都被沖散。
高踰城只覺被人推了一把,隨即后那人也被推得往前撲。他咬牙穩住不倒下,但本擋不住那力道,慌忙之間連滾帶爬躥向側面。
剛躥出去,就被側面的潰兵撞倒,然后小被人狠狠踩一下。
“啊!”
高踰城慘著繼續爬,把一個潰兵給絆倒,而且連續倒了兩個潰兵,其中一人摔下來住他的小。
這廝還在驚恐往山坡方向爬,不斷有潰兵躍過他的。
忽然又有潰兵不慎踩到他的背部,失足摔倒的同時,又跟后面沖來的潰兵相撞。
這次高踰城爬不了,他已被摔倒的潰兵住,在外邊的雙被連續踩踏,活生生把兩條都踩斷了。
他只能抱頭護住后腦勺,忽的有潰兵摔倒,把他的腦袋也死死住。
“啊!”
高踰城又是一聲慘,有潰兵踩到他的斷,活生生當場疼暈過去。
這貨竟然沒死,但兩條和一只胳膊被踩斷。
清晨,明軍打掃戰場。
一個輔兵驚喜呼喊:“這里有個大,穿的是鐵甲!穿的是鐵甲!”
……
高珠壽就要聰明得多,此人躲在墻安全,勒令親兵跟他一起甲。
然后,他們跟著潰兵一起逃,不斷往洱海岸邊靠攏。他們拆掉堤壩防工事的木板,抱著木板撲通撲通全跳進水里,試圖橫渡洱海逃回老家去。
在龍尾關的北邊,無數潰兵逃往大理城。
但也有很多聰明人,早就提前確定了逃跑路線。他們飛奔到蒼山東麓各山谷,一窩蜂的逃進深山,甚至有人朝著各山中寺廟逃命。
黑夜之中,龍尾關的城門被打開,一隊隊明軍騎兵沖進來,舉著火把沿途砍殺潰兵直沖大理城。
隨著大明騎兵的追擊,僅有的幾支建制逃跑的大理軍隊,終于在隆隆的馬蹄聲中徹底潰散。
大理城,宰相府。
高踰城生從睡夢之中被驚醒:“外面為何喧嘩?”
“相國,龍尾關沒了,已有潰兵騎馬逃到城外!”侍者驚恐說道。
“這才守多日?”高踰城生大驚失。
他最初的計劃,是奪取大理城控制國主,以宰相的份召集諸侯勤王。包括高量、高貞壽的部隊,他都覺得自己可以直接收編。
因為以前都是這種作,挾國王以令諸侯,借對抗外敵的大義掌控軍隊,仗打完了再把地方部隊遣散回鄉。
萬萬沒有料到,高量直接率兵投敵了!
于是,高踰城生又打主意和談,不斷加碼割讓更多國土,以求明軍可以放他一馬。
直至明軍殺到洱海,高踰城生再次改變計劃。
他覺得可以憑借龍尾關、龍首關堅守,只要守上一兩個月,明軍糧草消耗日多、明軍死傷也漸多,到時候再投降明軍就更有價值。
一兩個月能守嗎?
高踰城生認為綽綽有余,那種雄關不是輕易能攻克的。
甚至,他還抱有僥幸心理,說不定明軍糧草耗盡都無法破關而。
“召集兵馬守城,一定要守到天亮!”
夜晚太了,高踰城生打算天亮再投降,好歹還能撈到一個“獻城之功”。
剛剛騎馬沖出宰相府,高踰城生就聽到呼喊聲,而且還是朝著他這邊沖來。
有人率軍叛了!
“叛者”還不止一兩個,董明壽最先反應過來,帶著家里的大明細作起兵,迅速跑去奪取大理南城門。
而張氏一族則帶兵占領皇宮,以免高踰城生趁把國王擄走。
楊氏跟高氏有大仇,他們在城里的私兵不多,攏共才兩三百人而已,干脆直接朝著宰相府沖來。
高踰城生嚇得渾冰涼,顧不得還在戰場的兒子,也顧不得宰相府里的妻妾,當即打馬飛奔逃命。
他先是繞向北城門,發現那里有許多百姓在逃難,害怕留在城里遭到兵洗劫殺戮。防守北城門的士兵也不見了,有數回城去尋找家人,家不在城里的直接一哄而散。
高踰城生一路騎馬劈砍擋路的百姓,好不容易出城過了護城河,突然又不敢繼續往北逃了。
更北邊是龍首關,那里的守將是高觀音隆,關外還有林沖的大軍堵著。
一旦高觀音隆知道龍尾關失守,必然把高踰城生給抓了,連宰相帶龍首關一起獻給林沖。
于是,高踰城生折道向西。
路過崇圣寺的時候,他想逃進寺躲藏。又覺崇圣寺距離大理城太近,于是打馬從崇圣寺繞過,一路狂奔來到山谷。
大山深有一個中和寺,高踰城生認識那里的住持,而且以前還向中和寺捐贈過財寶。
高踰城生瘋狂打馬疾馳,當山路無法再騎馬時,他把戰馬拉去樹林里殺掉。然后掉上的袍,解開睡覺時隨意挽起的發髻,披頭散發只穿徒步爬山。
從夜里爬到白天,從上午爬到中午。
高踰城生又累又,走起路來雙發抖,終于看到了中和寺的山門。
他抓起泥土把臉涂上污垢,敲開寺門對知客僧說:“我是大理城中的商賈,跟你們住持有。如今大理城被兵洗劫,我想在貴寺躲避幾天。”
知客僧見他談吐不俗,連忙將他帶進去見住持。
住持仔細辨認,終于認出這位是大理國最新版的宰相。又驚聞大理城已被攻破,當即后退幾步大喊:“快快把這賊子抓住,捆了送去大理城!”
高踰城生怒吼道:“你這賊僧,枉我每次禮佛都捐那麼多香火錢!”
這位住持卻義正詞嚴道:“你才是賊子,為一己之私害了無數百姓,那些陣亡將士的命全都該算在你頭上。便是死了,你也要下十八層地獄!”
“我跟你拼了!”
高踰城生氣得往前沖,卻被圍上來的和尚給按倒,捆得嚴嚴實實下山送往大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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