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周斯年試圖將門關上。

霍云沉大半個卻死死地卡在門框上，“周總，陪陪我？芯片原材我給你讓利。”

“不需要。”

周斯年還不至于這麼沒骨氣，就算霍云沉真愿意給他讓利，他也不愿意陪。

霍云沉擔憂周斯年等他走后還要繼續強迫溫以寧，索雙手門，沉聲說道：“不陪我也行，我就卡在這里，給你們當守門員。”

這句守門員多有些一語雙關。

周斯年了角，不客氣地道：“霍云沉，你有病吧？”

“沒病我住什麼病房？”霍云沉理直氣壯地說。

“你一個大男人，怕黑說得過去？”

周斯年滿頭黑線，試圖將霍云沉推出門外，奈何他大病初愈，還有些乏力，嘗試了再三，只好選擇放棄。

霍云沉暗生鄙夷。

這貨未免太虛了，就這麼點力氣，還想推他？

不過這里到底不是他的地盤。

他多還是收斂了囂張的氣焰，悶聲反問：“周總搞什麼別歧視？男人就不能怕黑了？”

“你煩不煩？”

周斯年的心本來就很不好，這會子又被霍云沉吵得頭痛，整個腦袋就像是要炸裂了一樣。

“周總，我是真心實意想同你合作的。趕巧今晚天時地利人和，你就當陪我下一盤圍棋，咱們在棋局上一定乾坤，順便談談生意，如何？”

“實不相瞞，我的腦子出了點問題。不僅失去了部分記憶，還變得膽小怯懦，怕黑怕打雷，聽到風聲都有可能嚇出滿冷汗。”

霍云沉上這麼說著，心底里卻在暗暗唾棄著自己。

屋里那人和他也沒有多集，他用得著這麼賣力地幫解圍？

周斯年懶得搭理霍云沉。

可問題是，他和溫以寧剛剛鬧了一場，這會子也不好意思再賴在的病房里。

其實痛苦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起初他千方百計地利用催眠療法抹去過去的記憶，并不是為了給使絆子。

單單是希自己能夠得到一個和霍云沉公平競爭的機會。

可是在抹去的記憶后。

他又想要得到更多，甚至急躁地想要通過占有的方式去宣示主權。

現在想想，他確實太沖了。

溫以寧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方面也是空白一片。

極度缺乏安全。

在舉目無親的洲，只能將他當唯一的依靠。

可惜他這個依靠卻不那麼靠譜。

殘忍地不近人地迫著去做那些接不了的事...

“周總，一元的讓利，夠意思吧？”

霍云沉蹙著眉頭，忍痛提出了的讓利，單價一元的讓利，要是談下來的話，寰宇起碼要損失四個億。

他從不做虧本生意，但這一次他只想任一回。

周斯年本沒聽清霍云沉說了些什麼，但最后還是選擇了讓步，“等我一下，我穿件服。”

話音一落，他就關上了門扉。

溫以寧見狀，下意識地裹了被子，神戒備地盯著朝快步走來的周斯年。

周斯年尷尬極了。

他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信任，結果一夜回到解放前。

更無奈的是，一哭他就慫得不敢，連沫都沒吃到......

“那個，我去隔壁談生意，你一個人能行嗎？”

“去吧。”

溫以寧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此刻無比激突然冒出來的霍云沉。

要不是他，今晚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周斯年。

“嗯。”

周斯年見答應得這麼干脆，心里越發不舒服。

他沉著臉，默不作聲地進了狹小的衛生間。

打算換上那套被雨打的服。

他的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穿著服很容易出問題。

可他總不能圍著一條浴巾就去見霍云沉吧？

真要發燒，那就發燒好了。

反正他就算是死了，也不見得會有多難過。

周斯年一把扯下了圍在腰間的浴巾，愈發嫌棄自己這面對毫無抵抗力的。

“還這麼興做什麼？人家本不要你。”

周斯年覺得自己還不如做個太監，娶了老婆一下也不得。

到最后還是自己一個人憋死憋活。

之前那些年倒還好些。

他有需求會去找床伴。

可結婚后...他做不出這麼渣的事，一般況下全靠忍。

“斯年哥？”

溫以寧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衛生間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周斯年不想讓看到自己的窘迫。

一把抓起被他扔掉的浴巾，重新圍在腰間，“怎麼了？”

“了的服不能穿，會冒的。我從柜子里找出了一套均碼的病號服，服應該夠穿，可能會短一截，但也比了的好。”

“謝謝。”周斯年現在的心很復雜。

他還以為溫以寧不再搭理他了呢。

沒想到還是這麼溫，還是會無微不至地關心他。

可這麼一來。

周斯年更加覺得自己就是個蟲上腦的禽。

這麼好，他欺負干什麼呢？

“欣桐，今晚...”

“斯年哥，你快去談生意吧，正事要。”溫以寧及時打斷了他，不想要再繼續今晚的話題了。

可能都是的錯，但是就是想要逃避。

“好。”

周斯年換上了病號服，被勒得繃繃，但心里還是暖融融的。

這麼些年，包括家族里的人全部將他當神來景仰來依靠。

沒人在意他的病，也沒人在意他過得好不好。

溫以寧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

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周斯年一次又一次地給自己洗腦，緒總算好了些許。

隔壁病房。

霍云沉煩躁地坐在窗邊，心不在焉地看著外頭黑沉沉的一片。

見周斯年推門而。

他才緩緩地捻滅了煙頭，輕笑出聲：“怎麼，我沒有壞了你的好事吧？”

周斯年沒有答話。

徑自坐到他對面，盯著兩人中間那個致的圍棋棋盤。

“周總緒不好？吵架了？”

霍云沉也不管周斯年舒不舒服，反正他很想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便一個勁兒地追問到底。

周斯年被他問得有些懷疑人生。

落下一顆棋子后，才不冷不淡地答：“我們夫妻的事，不需要同你這個外人匯報吧？”

“我怎麼就外人了？周總，我相信我們能夠為關系最牢靠的商業伙伴。”

“你真的注資了硅谷？”

“不然呢？你可以去查查，這事兒假不了。”

“華國企業家跑到洲玩票，進駐壁壘想必很高吧？這麼做，你確定不會虧？”

“虧倒是不會，正常價拿的。至于用了什麼手段，無可奉告。”霍云沉在商場上的手段向來玩得很花，而且他也并不是毫無準備。

為了進駐洲市場，他準備了好幾年了的。

“你剛才說的讓利一元，是為了什麼？就目前的市場價，你不讓利，也很穩。”

“不為什麼。”

霍云沉也不是不痛，但他總不能告訴周斯年，是為了溫以寧吧？

其實霍云沉不說，周斯年心里也很清楚。

只是有些話看卻不能說破。

這麼一來，對雙方都沒好。

“周總，今晚我冒昧蹭飯，是我的不對，你別怪。”霍云沉沒聊兩句正經事，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他懶得和周斯年聊生意，這些瑣事給陳潯就可以了。

陳潯應該在颶風過后。

就能飛抵洲。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周斯年和溫以寧的婚姻狀況。

“霍總對我的人很興趣？”

“不瞞你說，確實很興趣。不過我最興趣的不是周小姐，而是我的亡妻。”

霍云沉頓了頓，繼續說道：“一個多月前，我遭遇了一場車禍，將我那貌的亡妻忘得一干二凈。可今天，我在手機備忘錄里發現了上百條有關的記錄。”

“說來聽聽。”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都是一些生活瑣事。諸如喜歡吃香菜，哭等等。巧的是，周小姐和我的亡妻長得極為相似，連喜好格也相差無幾。周小姐很喜歡吃香菜，格也萌的，想必也很哭吧？”

“吃香菜的人多了去了。欣桐格溫，但很堅強。哭不代表弱，只是緒宣泄的一種方式。”周斯年察覺到霍云沉似乎對溫以寧的份起了疑心，盡管面上不如山，心里多有些沒底。

“周總說的是。”

霍云沉落下一顆黑子，掃了眼棋盤，淡淡地說：“周總這招棋，下得好像沒什麼目的。”

“很久沒下，生疏了。”

周斯年是出了名的圍棋大師，今天頻頻走錯路子，其實是因為心了。

霍云沉不置可否，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我的備忘錄里還特地記著對亡妻耐心些，想必之前沒和爭吵。現在想起來，還后悔的，后悔在事還有轉圜的余地的時候，對不夠好。”

“覆水難收，后悔從來是最最無用的東西。”周斯年也很后悔當初為什麼會和走散。

比起家業，他更希陪著。

哪怕沒什麼錢，一輩子出不了頭也沒事。

他有那個自信，就算不會大富大貴，安居樂業也是能夠做到的。

可惜世上從來沒有后悔藥。

“所以，周總今晚是做了什麼讓自己倍后悔的事？”霍云沉開門見山地問。

“不過是拌了幾句，沒你說得這麼嚴重。”

“周總是在吃我的醋，對吧？”

霍云沉忽然抬頭，眸犀利地看向周斯年。

雖然臉上有疤，口無痣。

但霍云沉始終認為，就是他的亡妻。

周斯年和的爭吵容，他聽了個七七八八。

簡而言之。

就是周斯年很是惱火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霍云沉一開始怎麼也想不明白周斯年對他的敵意來自哪里。

直到將思緒扯到隔壁的人上，才豁然開朗。

如果說周欣桐就是他的亡妻溫以寧。

那麼這一切的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此前他找陳潯了解過。

周斯年和司凌宇都追求過溫以寧。

只不過溫以寧對他死心塌地，其他人本沒有機會趁機而。

正是因為如此。

霍云沉有理由懷疑周斯年故意制造了一場溫以寧假死的意外，再將人帶到洲，給改頭換面，順帶隨隨便便給了一個全新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