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也是,”張書記憨憨地點點頭,下一刻,他的臉上出了一遲疑,“嗯,是這樣的,區里來通知了,他們覺得你辦事認真,又年輕,有培養前途,想把你上調到區里,讓我先來了解一下你的想法……”
我靠,悶殺了倆人,哥們兒反倒是又能升了?陳太忠很是有點詫異,他還真沒想到,這點屁大的事兒,也能導致自己升遷,太夸張了一點吧?
不過在書記面前,他還是比較收斂的,“呵呵,全是老書記教導有方,”
“有方嘛,我倒是不敢當,還是太忠你……你自表現過,”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張新華說話,有一種怪怪的味道,雖是很淡很淡的那種,但陳太忠卻是覺察到了,“區里地方志辦公室,還個主任,副科編制的……”
“副科編制?”心激下,陳太忠并沒有聽清楚名稱,只說是一個辦公室個主任,心里正呢,猛然聽到是副科編制,不住就要失一下,那跟我在街道辦,也沒啥區別嘛。
沒啥區別?何止是沒區別那麼簡單?嚴格說起來,地方志辦公室是個十足的冷清衙門,說起實用來,還不如街道辦的第三副主任,比之政法委書記,實權上更要差一些了。
這是實實在在地被打冷宮了,可惜,陳太忠還沒反應過來呢!
“那倒不是問題,副科編制,也可以高配嘛,”張新華輕輕一笑,多恢復了點往曰的風采,“你升正科也是遲早的事兒,只是,這個地方志辦公室,可能會有些寂寞……”
地方志……辦公室?陳太忠總算聽明白了,心里登時就是一愣,我靠,這算是對我的獎勵呢,還是對我的懲罰啊?
看起來像懲罰的意思還大點,他一時有點不明白了,我草,我這個計劃里,沒什麼明顯的嘛,哥們兒我做事認真,就算不給獎勵,也總不能就直接派我養老去吧?
“年輕人,不會耐不得寂寞吧?”張新華笑瞇瞇地看著他,角很有些意味深長的東西在里面。
我靠,又是這話!陳太忠登時就想起自己被忽悠到東臨水的那次談話了,連口氣基本上都一模一樣啊!
原本,他還有一半的覺,認為自己或者是平調,不管怎麼說,自己從派出機構混回區政斧了,可眼下聽到似曾相識的這麼一句,他倒是有九的把握,明白自己是進宮了——冷宮。
沒道理的嘛!陳太忠有點生氣了,反正對著張新華,他也沒啥不敢說的,說不得就要虛心請教一下了,“老書記啊,這個……這個調整,我怎麼覺得,是有人覺得我在這個位子上礙事呢?”
“去哪里還不一樣?都是為了革命工作嘛,”張新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自然了,“小陳,你這麼思前想后的,心態很不好啊。”
我靠,你還沒完了?現在就咱倆人啊,還說什麼的套話?陳太忠的臉變得有些沉了,“老書記,太忠我可是你一直看著走到這一步的,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直說好了,除了你,我還信得過誰?”
你信得過的人多了!張新華心里嘀咕一句,吳言啦、蒙通的人啦,段市長的干兒啦,咦?怎麼這些人……全是的?
想歸這麼想,可陳太忠這個愣勁兒上來,倒是顯得兩個人親近了一些,張新華的笑容慢慢收斂,隨即輕嘆一聲,“唉,太忠,這次組織上的決定,我也不是看得很……”
“不過呢,你既然這麼相信我,我肯定是要把我的認識跟你講一下的,”張書記的笑容終于完全收斂,取而代之的是見的凝重,“太忠啊,不是我說你,你這次做得……有點太過了啊……”
“……手得太長,這并不是什麼好事,或者,你自己會認為,是在為咱區里和市里分憂解難,可是你用的方法,卻是不合適的……你是什麼人?你是開發區街道辦的副主任,兼政法委書記!”
“按黨綱或者組織原則講,你這麼做是不錯的,不管是分分外的事,只要覺得不對,就可以提出異議,但是……現在這個年代,只學習組織原則,不懂得靈活運用的話,是要犯錯誤的……”
張書記含含混混地白活了半天,見陳太忠還是目瞪口呆的模樣,終于心一橫,“你這麼做,給別人看,最是不夠穩重,你以為,整個凰市的政壇里,就你修過路?別人為什麼就不說這些呢?”
“可我的用意是好的啊,”陳太忠總算明白張書記在說什麼了,敢,別人以為我是要借這個機會置疑政斧的辦事能力?“我只是想萬一線出事……”
“出事也出不了大事!”張書記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那路就沒多橋和涵,可能出事的關鍵地方,誰敢胡來?最多不過路面下沉,或者承重力不夠,破損得快一點就完了。”
敢,他心里也敞亮著呢。
“這要是真修一條萬年不壞的路,你不是斷了別人的財路?”張書記越說越激,誅心之言居然都說出來了,不過,話一出口,他就有點后悔了,忙不迭地搖頭岔開話題,“小陳啊,你還是太年輕啊,太沖了……”
“原則要講,但更要講做事的技巧,”他搖搖頭,臉上笑容再起,“而且這事,也未必就是壞事,沒有過打排的干部,永遠也不可能大步上進。”
說實話,張新華真的是比較欣賞陳太忠的,就按這次陳太忠捅的簍子來看,雖說是有年輕人過分追求上進的嫌疑,但不管怎麼說,小陳的出發點,還是好的,這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