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桐道:“是冒險了些,但想把娘留下來,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九哥你看呢?”
傅九川道:“人心難測,我就測王還是有這點容人之量的,最壞的結果就是墨家人都離開,留下侯夫人。”
靖安侯家主坦白了,他總不至于小題大做,非要說衛家與云國人勾結,把人全部定罪。
衛子站了起來,他喚來了天璣道:“去請父親和大哥過來。”
天璣領命而去。
過了一會兒,靖安侯帶著墨玉來了。
夫婦倆眼睛都哭紅了。
衛君臨也過來了。
衛子站起來,看了看哭紅眼睛的雙親,他行了一禮,道:“爹,娘,哥,我有話說。”
他請幾個人坐下來。
一家人也就圍著矮幾坐下來了。
子道:“墨家是云國人的事,我剛聽四姐說了,我對此有一點自己的看法。”
幾個人沒言語,看著他,聽他說。
“現在能化解這件事的只有王,我想,如果我們向王坦白一切呢,王難道真的會因此震怒,就此給咱們定罪嗎?”
“哥,以你對王的了解,你覺得呢?”
“人心難測。”就如他也測不他衛子一樣。
他那麼疼著他,護著他——
他不一樣會在背后給他致命的一擊。
還有姨娘,居然敢帶著衛家的脈出逃。
看似單純的兩個人,他都測不,又怎麼能測得王的心思。
衛子并沒因為他這樣說就灰心了。
他道:“墨家不是最擅長機關了嗎?如果我們勸說墨家,讓他們為景國效力呢,有了墨家的機關,還怕云國一次次來犯嗎?”
靖安侯醍醐灌頂,“你說得對,墨玉,把兄長他們請過來,只要他們肯為景國效力,咱們還是有救的。”
只要有一線希,他都要試一試。
他不能讓墨玉離開。
墨玉看著衛君臨。
他是家里的大公子,這事還要他決斷。
如果他不同意,他們也不好留下來。
“哥。”衛子移坐到他旁邊,抓住他的手臂,“我不想我娘離開。”
“先把墨家人請過來吧。”
他開了尊口,靖安侯站起來去喊人。
過了一會兒,墨家人還沒到,湯老夫人和玉凰一起過來了。
看了一眼客堂坐著的人,臉木著,實在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個婦道人家,在這種大事上,也拿不出什麼主意。
“哥,喝茶。”
衛子這邊把茶倒上,遞到衛君臨面前。
衛桐也忙把茶倒上,也端給和母親喝。
等人的功夫,子蘇也回來了。
一看家人還都木著臉坐著,他行了一禮道:“你們不要擔心,神明一定會保佑他們平平安安的回來。”
墨玉起拉著他往外走,一邊和他道:“大家在這兒說會話,你先回去自己吃飯,吃過飯自己看會書,睡覺。”
知道他們是為墨的事惆悵,子蘇也就乖乖的走了。
再后來,墨家人就都來了。
靖安侯請他們坐下說話,都是自己人,他也就直言了。
把衛子之前的話和他們說了一下。
墨家人沉默了一會兒后,墨玉兄長墨安道:“好。”
如果墨家機關是唯一的機會,他愿意獻出來。
他雖為云國人,實際上從一出生就在景國了。
云國早就和墨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墨家人都同意了,衛子喚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衛君臨:“哥。”
“把溫周喚來。”
衛子站起來就去喚人。
片時,溫周走了進來,行了一禮:“大公子。”
“去一趟王府,請他過來。”
溫周領命而去。
湯老夫人看了看他們,這會功夫,從他們的談話里也聽出來他們要干什麼了。
那就從王上賭一賭吧。
瞧大家都干坐在這兒,知道他們也都沒有吃飯,就道:“是生是死,都得先把肚子填飽了,都去膳堂吧。”
王過來,還有一會兒。
他們剛好也趁這個時間把飯吃了。
衛君臨也就站起來走了,其他人陸續跟著一塊去了。
比起往常,飯桌上大家話都很。
只有吃飯的聲音。
如今,所有的希都押在了王上。
等吃過飯,便又全都去客堂坐等著了。
衛子讓奴婢沏了茶,他接過來,拿到客堂來,給倒上,墨辭道:“我來吧。”
衛子也就由他了。
墨辭給每個人把茶倒上后,坐了下來。
王這時也就過來了。
人在上位待久了,上自有一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居高臨下。
他自然不知這有一屋子的人在等著他。
隨著他進來,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行了一禮。
王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優雅而矜貴,他坐了下來,看向衛君臨,聲音如常,道:“怎麼回事?”
墨安這時向他又鄭重行了一禮,跪下道:“墨安拜見王。”
墨家其他人跟著一起跪了下來。
王掃了一眼邊的衛君臨,他這才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墨家來自云國,他們都是始祖墨燁的后人,擅長機關。”
王緒不明的看向墨家人。
墨安道:“還請王明察,墨家早在百年前就已經從云國消失了,我自隨父親母親生長在京州,墨家避世了百年后,為了墨家機關,又被云國人想了起來——”
他把前些天被探尋找不后,又把墨綁走一事說了。
主坦白這些,只為讓王相信,墨家人不會效力云國,靖安侯府是清白的,只是無辜被卷這件事中。
王道:“你現在和本王說這些,是想要投靠本王嗎?”
墨安道:“若王愿意給墨家一條生路,墨家愿意效力王。”
王沉默了一會兒。
誰都知道,這一會的時間他在思考。
他的思考無疑讓墨家人站在了生死邊緣上。
他沒有思考太久,道:“墨家人可以繼續生活在這兒里。”
墨家人松口氣。
墨安:“叩謝王。”
待墨家叩謝過,王道:“等把人營救出來,本王再來安排你后面要做的事。”
墨安應聲:“是。”
“都起來吧。”
墨家人起。
衛君臨這才拿了茶給他。
王品了一口茶,衛桐這時也站起來道:“義兄,我剛了一些新鮮的果子,這就拿來給你吃。”
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片時,端著新鮮的草莓和青棗來了。
“請義兄品嘗。”
王品嘗了一顆草莓,道:“甜。”
“這些都是義兄的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提了籃子,站了起來。
衛君臨也就送他一步,其他人跟著一起送他到門口,王道:“都留步吧。”
待他離去,一家人又坐了下來,商議如何去營救墨和孩子的事。
靖安侯問:“墨和湛白,如何營救?”
墨的父親墨寧道:“營救人的事,我來想辦法。”
墨瑜道:“我去。”
墨辭:“還有我。”
衛君臨道:“對方要的是墨家所有人。”
也為了更好的控制他們墨家人,免得墨家的機關留在了景國。
“這事我來安排,今天晚上你們回去收拾一些后,來府上匯合,明天早上從這里出發。”
墨瑜:“營救妹妹的事,就不勞大人心了。”
他既已給了妹妹放妾書,妹妹的生死與他也沒有關系了。
衛君臨道:“我救的是湛白。”
所以,他救的是衛家的脈,而不是墨了。
墨瑜被噎住。
墨寧道:“聽大公子的安派。”
衛君臨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站起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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