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的握住茶杯,“彭”的一聲,直接將茶杯碎了,沉聲道:“什麼陪葬,武王天下無敵,即便是面對著修真者,所有人上下一心,又怎可能沒有一戰之力?”
“兄長,”古傾城嘆了口氣,道:“你武道不通,有些東西你很難理解,就比如說武王,一偉力,又豈是人數和勢力就能夠打敗的?他能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天下,
而如今呢,武王面對的是超越了武道的仙門,是更強的修真強者,再多的人,也不過就是多一些螻蟻罷了,蚍蜉撼樹螳臂當車,這是數量就能夠達的嗎?”
古川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古傾城又說道:“兄長,我們古家沒有背叛武王,我們并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我們只不過是知道他大廈將傾,提前為我們自己做謀劃而已,這并沒有錯啊,兄長,我們不能以個人意氣來拉著整個家族走向滅亡!”
古川冷笑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難道不清楚,又何必找這種借口,如果古家真沒有背叛武王,那就該告知武王有危機來臨,這世道并不是沒有辦法對抗仙門,
只要提前告知了武王,你怎麼就知道他想不到其他辦法,或許,他能夠請出曲照孔家或者明月島明家相助呢?傾城,你真沒必要找這種借口,你不過就是被利益蒙蔽了,選擇了背叛而已。”
古傾城從容道:“兄長,我……”
古川擺了擺手,道:“用一句武王的話來說,古家現在所作所為,就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古傾城臉變得有些難看,準備開口說話,卻被古川打斷,道:“我不知道仙門對你們許諾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一個事,既然仙門那麼強,古家又有什麼資格與別人聯手?他們又何必在暗中搞這些手段,為何不學之前那些仙門,直接武力鎮?”
古傾城搖頭道:“兄長,不是聯手,古家沒有資格與仙門聯手,不過是因為有一點香火而得到仙門的恩賜罷了。
至于為什麼仙門要讓古家收攏權力,也不是因為他們沒有能力武力鎮,主要是現在時局不同,沒有必要再大開殺戒罷了,只需要死一個武王府就夠了!”
古川皺眉道:“什麼意思?”
古傾城緩緩說道:“之前那些仙門之所以一現世就大開殺戒,那是為了立威罷了,而如今,天下各國,仙門降世大開殺戒,立威已經立得差不多了,就沒有必須再繼續這種雷霆手段了。
不論是大開殺戒還是滅絕大門大派,歸納其原因,還是為了更簡單的控制人間權力,讓人間臣服與他們罷了,而現在,立威立夠了,他們的威夠大了,就只需要掌控一批人間的權力擁有著就行了。”
古川沉了一會兒,道:“為什麼要找古家,找武王不是更合適嗎?”
古傾城搖頭道:“武王必須死,可以說,武王的結局是早已經注定了,他的死,只不過就是時間問題,因為武王是武道天下第一,只要他不死,那武道就不會死,這不利于修真道統治人間。
所以,從武王為天下第一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仙門降世之后,必定會對他出手,人間武道幾千年了,思想深固,要想最快摧毀武道在人間的威信,還有比殺了武王這個公認的天下第一更好的辦法嗎?”
古川臉沉。
古傾城又說道:“所以,兄長,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武王的結局已經注定了,我不能帶著古家跟他一起滅絕,另外,我也實話告訴你吧,這一次,盯上了云州的不止我們古家背后的仙門,還有另外兩個仙門,三大仙門同時對武王出手,武王又怎麼可能還有活路?
我古家在這其中,也不過就是一個求生掙扎的螻蟻而已,仙門收下古家,只是因為古家在云州有一定的權柄,可以爭取到更多權力,可以為仙門省下很多力,畢竟,三大仙門同時看上了云州,誰能夠獲得更大的利益,就看誰控制的人間力量更大。”
古川皺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如今武王府恐怕已經被仙門給分裂了?”
古傾城點頭道:“武王府麾下,各方勢力駁雜,盤錯節,至于三家仙門到底控制了哪些,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敢過問,對于仙門來說,古家不是不可替代的,之所以選擇古家,只是因為有一點香火罷了!”
古川沉聲道:“哪來的香火?”
“老祖,”古傾城說道:“兄長可還記得老祖的故事,他年輕時被人追殺進了十萬大山差點被困死,獲得仙狐之路才得以活下來?”
古川點頭道:“這是真的?”
古傾城說道:“不僅僅是真的,其實連老祖能夠功突破天,都是因為當時獲得仙狐恩賜才功突破的天境!”
古川沉聲道:“你是說,如今來找古家的仙門,在百年前就已經現世了?”
“不是,”古傾城說道:“只是那個仙門是在十萬大山中,因為一些意外因素,導致那個仙狐竟然從結界小天里出來了,正好與老祖相遇了,就結下了這麼一段香火。”
古川沉默了良久,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傾城,也就是說,古家其實是完全有機會有能力可以通知武王有危機降臨的,但是,你沒通知。”
古傾城開口道:“兄長……”
“你別說話,”古川冷聲道:“就算按照你說的,武王會被仙門針對,他斗不過,為了古家一族,你選擇投仙門,我都理解,可是,你明明可以告知武王危機來了,就算古家幫不了他任何事,讓他提前知道逃生總可以吧,可你就是這麼忘恩負義!”
古川起,指著古傾城,說道:“武王待我們古家不薄啊,他是我的刎頸之,你有沒有想過,以后古家如何面對武王,我如何面對兄弟顧斬!”
古傾城冷聲道:“不需要面對了!”
古川冷聲道:“你就這麼篤定,武王輸定了嗎?你就不怕你看錯了嗎?”
古傾城也緩緩起,直視著古川,說道:“兄長,我十幾歲就接手古家,放棄祖地,帶著古家去京都,拒絕太子招攬,再到后面押注武王顧斬,哪一件事看錯過?”
古川冷笑道:“前面哪一件你都沒錯,唯獨押注武王這一件你錯得離譜,這一件也不是你做的,你真以為古家能夠得到武王重用,是因為你?
我告訴你,古傾城,你最開始派古橋去云西,就已經走錯了,古家本就已經沒有希再傍上武王了,是我啊,是因為我,武王才給的古家機會,那時候的武王,還缺一個古家嗎?古傾城,你太自以為是了!”
古傾城面變得沉,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兄長,你悄悄送去武王府的信已經被我扣下了,既然你已經回來,那這幾天就好好待在家里吧,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說罷,
古傾城直接轉離開,
就在這時候,一個護衛走過來,輕聲道:“家主,武王召您云城。”
古傾城冷哼了一聲,道:“果然還是不可能完全瞞過武王府的眼睛,不過,無所謂了,會有人要去云城的,不過,不是我!”
涼亭里,
古川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就那麼靜靜地坐著,一直從早上坐到了傍晚。
夕西下,
有一紅日,定格在了山腰,
他緩緩起,看著那夕,仿佛回到了慶歷五年那一日,只不過,那一天是紅日初升,他握著顧斬的手,說了一句:
“我在京都等你!”
那一天,朝灑落在他們兩人上,影拉得很長很長,記憶里那一張稚的笑容是那麼的意氣風發,
今日,夕灑落在古川一個人上,一如那日,將他的影拉得很長很長,只是,微風吹來是,吹皺了他的長袍,吹了他的青,
他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
他就變得仿佛瘋癲了一樣,甚至是變得歇斯底里,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卻在走出涼亭時差點栽倒,
“老爺!”
一個仆人急忙過來攙扶,
古川卻推開了那個仆人的手,擺了擺手,讓那個仆人離開,然后他句僂著腰緩緩前行,
“主家有難,我卻在這里獨善其,是為不忠!”
古川一個踉蹌,直接栽倒在地,里勐然噴出一口,臉變得蒼白,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繼續前行著,
“家族要發展,我卻極力阻止,對家族生怨念,是為不孝!”
古川走進了房間里,輕輕了角的跡,然后取掉頭上的發冠放在了桌上,頭發瞬間散,他又緩緩掉長袍折疊好了,擺放在桌上。
“來到云州之后,為了避嫌,我不在當,卻寄山水,不管百姓疾苦,是為不仁!”
他一邊念叨著,
一邊將長靴掉,也放到了桌上,然后緩緩從墻上取下那把掛著的長劍,拔劍出鞘,雪亮的長劍泛著澤,他抬頭向
“兄弟以誠待我,刎頸之,可我卻眼睜睜看著他被背叛,是為不義!”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古川大笑著,赤腳走到門口,
將長劍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仰天大笑著,發出歇斯底里的大吼:
“我古川,
竟是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
又有何面茍活于世,有何面面對世人,有何面面對兄弟……”
長劍劃過脖子,鮮瞬間噴灑出來,
仿佛是一抹的彩虹在夕下一閃而過,
古川倒在地上,泊蔓延,
他孔漸漸渙散,最后定格在了那幾片隨風飄飛而來的落葉上,落在了那一朵凋零的花朵上,
夕落下,
緩緩流淌的鮮顯得有些妖異!
……
古家莊園,一座大廳里。
古家一眾高層正匯聚著,然而,家主古傾城卻并沒有坐在主位,主位上的是一個看上去非常年輕的白發,懷里抱著一只白狐貍。
古傾城朝著那位抱著狐貍的躬執禮,非常的恭敬,說道:“仙師,我們這段時間暗中收攏權力,武王府那邊已經有所察覺了,已經在派人通知我去云城了!”
那白發緩緩道:“不用擔心,如果不是因為掩月宗和落云宗非要來一手,本座早就去殺了那個什麼武王了,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本座會去通知掩月宗和落云宗,到時候,爾等以最快的速度收攏權力。”
古傾城急忙道:“是,謹遵仙師法旨!”
當古傾城再一次抬頭的時候,
那主位上的白發已經消失了。
古傾城緩緩瞇了瞇眼睛,掃視了一眾古家高層,說道:“諸位,都去準備吧,待到武王府被滅,云州必定一片混,到時候,便是我們出手之時,不要掉以輕心,另外兩家仙門肯定也會控制武王府麾下大勢力,我們是有對手的。”
就在這時候,門外一個護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急忙道:“家主……不好了,二爺……二爺自盡了!”
“什麼?”
一眾古家高層都驚住了。
古家二爺,便是家主古傾城的兄長古川,因為排行老二,族里人都稱他一聲二爺。
古川在古家的地位不低,本就算是當代的領頭人之一,只不過是來了云州之后,因為他與顧斬的關系,他為了避嫌而沒有繼續當,但地位是在那里的,更何況還是家主古傾城的兄長。
“好了!”
古傾城突然擺了擺手,道:“安排幾個人去理一下,找個地方下葬就行了,如今是特殊時期,別為了這個事影響了大事兒,你們都下去準備自己手上的事!”
一個長老皺眉道:“家主,我們現在去看看古川,還是為他辦一下葬禮吧,他畢竟是……”
古傾城瞥了那長老一眼,說道:“你剛剛沒聽仙師說嗎,已經去通知落云宗和掩月宗了,如今時間有多張你不清楚嗎?還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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