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籌碼】

    陳諾的做法很簡單。

    你抓我兩個人，我就抓你四個人。

    如果不是時間太急，對於郭氏的資料還不夠齊全，在西安擺在明的能找到的就隻有這麽四個還算有點價值的話……

    陳諾很可能打算抓更多人回來。

    ·

    手裏有了籌碼，陳諾才打算可以和這個雪域門郭氏接談一下了。這是陳閻羅做事的標準流程。

    沒有籌碼的事，陳諾一般是不會做的。

    很可惜，從那個紈絝子弟的裏問出來的，郭氏的老宅祖祠並不在西安市。

    陳諾扔了一個手機給這個膽子最的家夥。

    “打電話回家吧，別打給不相幹的人，打給你們郭氏裏你能接到的份最高的人。”

    二世祖雖然是二世祖，但基本的智商還是有的，這個郭曉偉的紈絝子弟，很明白一個況：眼前這個綁架了自己的年輕人，本不害怕自己的家族。這一點從他一口氣把家裏擺在西安的幾個頭麵人一口氣全綁回來，就可以明白了。

    郭曉偉打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頭傳來了一個嗓音有點沙啞的聲音。

    “喂？”

    “柳叔！是我，我是曉偉！！”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飛快問道：“曉偉？你在哪裏？你現在……”

    電話很快就被陳諾從郭曉偉手裏拿了過去。

    陳諾笑瞇瞇的拿著手機，緩緩的了一個字：“喂？”

    沉默了會兒，電話那頭的那個柳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聲音倒是並不沒有倉皇，而是第一時間沉住了氣：“你是什麽人，曉偉，在你手裏？”

    “對啊。”陳諾笑道。

    “衛東他們……”

    “都在我手裏啊。”陳諾回答的很幹脆。

    沉默了幾秒鍾後……

    “你想要什麽。”

    很好，陳諾覺得很滿意，對方沒有很傻的再一番恐嚇的話，什麽質問你害不害怕郭氏啊，你怎麽敢啊……這種廢話可以免去了。

    “暫時不想告訴你們啊。”陳諾笑著回答：“不過你可以想想，最近你們郭氏做了什麽多餘的事。”

    “……”電話那頭沉默。

    陳諾騰出一隻手，點了煙，了一口後：“你是郭氏的管事人吧？”

    “宅管家，我姓柳。”對方的語氣很鄭重：“不知道閣下是哪一路的江湖通道。是缺了錢財，還是我們郭氏做事得罪了什麽人……”

    “不用盤道。”陳諾吐了口煙：“打這個電話給你，就是告訴你，事是我辦的，人在我手裏。至於下麵的事怎麽了結，你們可以等我消息。”

    那個柳管事倒是很有分寸，穩穩道：“行有行規，人安全，一切都好。”

    陳諾笑了笑，這是把自己當綁票的了——其實這也隻是試探。

    陳諾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回了一句：“掛了吧，晚一點時候我回再聯係的。”

    柳管事這才稍微有點急了，飛快道：“這位，人沒事就好！隻要人沒事，大的事，有的談！”

    陳諾笑了兩聲，掛斷了電話。

    ·

    一個老宅的堂屋裏，穿著對襟開短褂的柳管事放下了電話。

    在他的後，堂屋的上方，一把紅木的太師椅裏，端坐著一個枯瘦的老人，麻布鞋，穿的倒是簡單，隻是手裏著一把龍頭拐杖，一看就是上號的料子，老件，把手上已經出了包漿。

    老頭形枯瘦，著拐杖的手背上滿是青筋。

    一張臉上表鐵青，隻是坐在那兒不話。

    堂屋裏，地上還跪著幾個男男，其中一個形略胖的人，穿的倒是珠寶氣，一臉的愁容，眼睛已經哭腫了，眼看柳管事掛掉了電話，才痛哭出來：“老祖宗，你可要救救曉偉啊！我就這麽一條命子，老……”

    郭氏老祖宗略抬了抬眼皮，渾濁的老眼仿佛暗淡無，卻從牙裏迸出兩個字來。

    “掌！”

    柳管事毫不猶豫，走上兩步，一個打耳就在那個貴婦的臉上。

    這一掌絕沒留手，貴婦被打的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子趴在地上，臉已經腫了起來，隻是趴在那兒，卻終究不敢再哭出聲音來。

    地上跪著的另外幾個人也都子震了震。

    “出了這麽大的事，到底子再哪裏，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麽？”郭氏老祖宗沉的目在全場掃了一遍。

    “爸，我們平日裏真的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地上跪著的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搖頭：“西安的生意，方方麵麵的關係一直維持的很好，子絕不在我們這裏！”

    郭氏老祖宗點了點頭，目又看向別人。

    被他眼神掃到的另外一個郭家的管事立刻搖頭道：“礦區那邊也很穩，李家馬家那邊，和咱們爭了幾十年，大家打鬧是有的，但大來，做不出這麽狠的事！而且……大家都維持著平衡，不會忽然出這種重手。”

    頓了頓，放低了聲音道：“都是講規矩的人，不會這麽玩的——敢這麽做，日後不怕我們報複麽？都在這片地方刨山吃飯，這種絕毒的手段用出來，以後你打我，我打你，沒完沒了。

    他們家的掌事，不會這麽沒腦子。”

    郭氏老祖宗點頭。

    房間裏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老祖宗，我這一攤事不會出問題，我和南邊的珠寶商聯係，那些人都是和氣生財的，大家買賣玉石，別是結仇了，生意場上一點點芥，頂了也不過就是擺頓酒就很能講和的地步，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郭氏老祖宗點了點頭：“既然不是生意上的，那就是別的地方了。”

    老頭子輕輕頓了頓手裏的拐杖：“老柳留下，國華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一聲令下，房間裏的跪著的人紛紛起離開，倒是那個郭曉偉的母親，哭哭啼啼還要什麽，卻被旁人用力一拉，也拽了出去。

    房間裏就剩下了郭氏老祖宗和那個柳管事，還有一個郭國華的中年漢子。

    郭氏老祖宗才看了一眼兩人：“不是生意上的，那就是江湖上的了。國華，最近得罪什麽人了沒有。”

    那個郭國華的漢子，看著麵相很蒼老，形卻魁梧，聽了問話，不急回答，先思索了一下，才搖頭道：“沒有。”

    “沒有？”

    “真沒有。”郭國華緩緩道：“上次大比，我們郭氏是吃了虧的，沒道理另外兩家得了便宜還要再打上門來。

    至於其他的同道……之前有山西的一家想來這裏做生意，我覺得不妥，大家切磋流了一下，我把人打發回去了，也都是照足了規矩，給對方留了麵子的。

    對方也是傳了幾代的人家，做事講規矩，拖家帶口的，做不出這種手段。”

    “會不會是什麽過江龍，我們的人得罪了人家，自己卻不知道？”郭氏老祖宗問道。

    這次回答的是柳管事了，他低眉順眼道：“老爺子，不至於的。我們家做事都有分寸，在西安這邊地麵上，大家都老老實實做生意，不參與什麽江湖上的事。

    要矛盾，除非是有人打咱們礦山的心思……別的事，咱們外宅的幾個子弟，出手都算是大方的，不會短了錢財，或者是差了什麽規矩，得罪了什麽人的。”

    到這裏，柳管事低聲道：“要事，這幾，唯一的事，就是派人去金陵抓郭強這一件了。”

    “……”郭氏老祖宗沉默了會兒：“郭強到哪裏了？”

    “明早就能進西安。”柳管事回答的很快：“我們派去的人，是山虎帶隊的，他辦事很妥當，在金陵抓到了人，連夜就開車往回走。路上半點都沒耽擱，我下午還跟他通過電話，一切正常。

    這次抓了郭強回來，還有他在金陵的兩個同夥，也一起綁了回來。

    山虎和我了，兩個同夥，一個孩是普通人，他們懷疑是郭強在外麵養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後生，倒是會兩下子，但是功夫還不到家，山虎出手兩個照麵就拿下了，不是什麽強人。”

    郭氏老祖宗點了點頭：“山虎是你兒子，一向做事妥當的很。既然他沒出問題，那應該不是他那一路出問題了。”

    柳管事低聲道：“抓到郭強後，就搜了……東西不在他上。”

    郭氏老祖宗冷笑：“自然不在他上的！跑了這麽些年，一直被我們追著，那麽重要的東西，他自然不能帶在上，一定是找地方藏了起來的。

    你給山虎再打個電話，讓他快著點，明我一定要看見郭強被帶回家裏來！”

    頓了頓，郭氏老祖宗忽然眉頭一皺：“你，抓郭強的時候……抓了他的同夥，裏麵有個練武的後生？

    會不會是這一路惹了什麽人？”

    柳管事搖頭：“山虎了，那個後生年紀不了，十八九的樣子，但是功夫一般。

    南派功夫的路子。

    而且一看招數就不是打練出來的，手上的活兒，糙的很。

    就算是有什麽師門，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怕是郭強流落在外，在金陵城下的什麽不流的朋友。

    山虎把人帶回來，也是為了確保萬一，沒準能郭強藏東西的地方和那人有關，才一起抓了回來。”

    “嗯，善後的事做好。這種平白綁人的事兒，苦主畢竟是要報的，做的幹淨些。為了郭強的事，我們這次做事有些越規矩了，以後這種事要更仔細。”

    柳管事冷笑：“不是什麽強人，我問過山虎了。底應該沒什麽的。

    抓回來仔細問問，問明白了，往山裏礦坑裏一扔，不應地不靈的。”

    郭氏老祖宗輕輕歎了口氣，卻也點了點頭：“行了，先下去吧。今晚你就別睡了，等著電話吧。

    綁了咱家的人，肯定是有圖謀，等著對方開出價碼子來吧。”

    柳管事立刻點頭：“您放心，我從礦上調了兩組人回來了！這次先把人救回來是正經！

    人安全回來了，後麵我在慢慢的和這個對家玩！敢在這片地方上咱們，事後肯定是要了他的皮的。”

    郭氏老祖宗輕輕點了點頭，卻低聲道：“曉偉的安全一定要確保！不管對方開出什麽條件，不能讓他了曉偉！”

    柳管事麵沉靜，穩穩道：“我明白。”

    倒是旁邊的那個郭國強，低聲道：“衛東也不能壞了！西安的生意，他是頭麵，方方麵麵的關係都得他出麵來維持。

    老爺子，衛東比曉偉重要。”

    郭氏老祖宗卻不吭聲了，沉默了下去，就連眼皮也垂了下來。

    幾秒鍾後，柳管事看了一眼，默默的對郭國強擺了擺手，郭國強會意，輕手輕腳的從堂屋裏出去了。

    等郭國強一走，郭氏老祖宗才忽然又睜開了眼睛，眼睛裏目如電！

    “要錢給錢，要東西給東西！哪怕是割，哪怕是哄著騙著，讓對方先把曉偉換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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