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暗殺?】
上天的懲罰?
陳諾沒有對這種說法表示出嘲笑,反而神越發的嚴肅:“仔細說說?”
恩克不是陳諾這些天見到過的那些這裏遍地可見的沒有過教育的,愚昧無知的非洲土著黑人。
他是一個上過學讀過書,甚至上的還是慈善質的教會學校——讀的是聖經那種。
以及,他算是陳諾見過的本地黑人裏比較聰明的。見過權勢,見過武力,知道什麽是權力……等等等等。
這不是那種非洲底層的愚昧無知的平民土著。
讓一個讀過聖經,可能信過上帝的人,說出上天的懲罰……
要麽這個家夥就真的信聖經了。
要麽,就是有別的原因。
從對恩克的認識看來,這個家夥信上帝才怪!
恩克臉上的表,此刻看起來就有些糾結,似乎不知道怎麽說的樣子。
“有顧慮?說這些有忌麽?”
“倒也沒有。”恩克搖頭:“隻是這個東西,隻有我們本地人才會信,說給外人聽,隻會引來嘲笑。
之前有白人……也就是M國人來我們這裏的時候,也給了我們很多援助和易,但是聽我們說起這些,就都表現出了嘲弄,認為我們說出這種話,就是傻子。”
陳諾點了點頭,甚至還出一盒香煙來遞了過去。
恩克眼睛一亮,看著陳諾遞來的煙盒:“華夏煙?好東西啊。我和礦場那邊的華夏人易過,這種煙比三五要好多了。”
看著恩克點燃了一支華子後,陳諾笑道:“我隻是出於好奇才問的,你隨便說,我不會嘲弄你們的信仰。”
“呃,其實……和信仰也沒什麽關係。”恩克居然笑了笑,然後說出了一句在陳諾看來頗有哲理的話:“我們這個地方窮的刮不出幾個幣來,信仰這個東西本不值錢的。”
又的了一口煙後,恩克開始說了。
“先生,您對我們這個國家了解多?”
“不算多。”,陳諾搖頭:“我第一次來你們這個國家——當然了,非洲別的地方我倒是去過幾次。”
“我們這裏很窮,而且,一直很。”,恩克無奈的攤開手:“有的時候我甚至弄不明白,我們到底是因為太窮所以很,還是因為太所以一直很窮。
這裏的政府,和你們的國家不同,和歐白人的國家也不同。
我們的政府,更像是在做遊戲的那種,拙劣的模仿,你明白麽?模仿!
參照著文明世界國家的樣子,然後按照一些頭銜,一些規則,陋的做了一個模仿。
就像小孩子模仿大人說話一樣,看著以為自己學的不錯,其實錯百出。
但這就是我們這個地方,沒有辦法。
我們國家的現任政府,是五年前上臺的——其實隻是名義上作為這個國家的政府而已。超過三分之二的國土,不聽這個政府的命令。
在這之前,我們的國家也是這樣,幾十年來都是這樣。
一個軍閥慢慢發展,和外麵的世界的國家易,到扶持,慢慢壯大,然後為本地無數個武裝勢力裏最強大的一個,最後拿下首都城市,占領總統府。
名義上號令全國。
然後就可以用國家的名義,和外國勢力做易。
一一,一年一年,每一次都這樣。
五年前,一支武裝勢力得到了外麵人的扶持,實力飛速膨脹,然後就擊敗了上一任的政府,掀起了政變戰爭,擊敗了前政府,為了現政府。
當然了,我和我們市長,都是屬於這屆政府的員——我們市長,是這屆城府還沒有為政府之前的武裝勢力裏,擔任一個團長。
所以當新的政府立後,他從團長變了市長,以這座城市為中心的附近的地區,都歸他了。
但還是和從前一樣,我們的政府,無法控製全國。
因為全國還有大大小小數不清的部落武裝,地方武裝。
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後天你和他聯合起來打我……
就像幾十個獅群部落,互相廝殺,搶奪地盤。
我們甚至不會願意接征服下來的人口——有很多抱著仇恨的部族之間,一旦發生了戰爭,帶起來後,就是種族屠殺。
他們很蠢,他們甚至不懂,對於一個文明而言,人口本就是一種重要的資源。
最關鍵的是我們這裏還很窮。
國雖然有幾個礦……但是,我們沒有開采礦產的技,我們甚至連錢都沒有。
一把破舊AK加上一個彈夾,才不過幾元。
但是一套大型的采礦設備下來,可能比我們一年的生產總值都高。
一把AK和一個彈夾,就可以隨便拉起一個普通的小夥子去當戰士。
但是全國都找不到幾個能看懂設備說明書的人。
我們沒有錢,沒有人才。
有的隻有無人耕種的土地,無人開采的礦山,和愚昧無知的人群。
外麵的那些文明進來,都是拿便宜的軍火,換取我們的礦產開采權。
我們用【廉價】的礦產和稀土,去換取白人手裏【貴重】的AK和子彈。
然後我們繼續互相殘殺,白人在我們這裏開采礦山。
偶爾賞賜給我們一點點,我們就會像紅了眼睛的狼一樣衝上去互相撕咬。
哈哈哈哈!”
恩克說著,放生大笑,隻是笑容裏帶著無奈和不甘。
陳諾麵很平靜。
恩克說的很慘,說的也是事實,但陳諾並沒有什麽被打的意思。
“其實我們就不該為一個國家——我的意思是,我們這個國家從一開始,就是不健全的。一個連地方上都沒有掃平的勢力,應該先把全國掃平,消滅割裂,消除廝殺,然後為一個國家的統治者,這才是正確的順序,對吧?
可是我們呢?
一個軍閥稍微強大一點,就想著去攻占首都城市——那個總統府真的那麽重要麽?
為這個國家的新政府真的這麽重要麽?
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隻是為了錢。
因為攻占首都,拿下總統府,有一個雖然空有名義但是沒有權威的空頭政府——這個名義卻很重要。
對外來的那些白人勢力很重要。
因為隻有政府的名義,才能為白人們的易夥伴,才有資格簽署那些礦產資源的易。
才能以政府的名義,去收白人的錢。
白人們在掠奪我們的礦產的時候,麵對國際社會,需要有一個合法的外皮。這個合法的外皮,就需要這裏有一個政府來和他們簽訂那些吸的協議——而我們呢?誰搶奪到了這個【政府】的名義,誰才有資格去賺賣國的錢。”
陳諾這才真的有些吃驚了。
這個恩克……居然頭腦這麽清醒的!
就這一點,他和陳諾見過的絕大多數的本地土著黑人都拉開了巨大的距離。
陳諾問道:“那麽,拿到了白人們的錢,為什麽不繼續擴大自己,壯大自己,然後再去圖謀,把全國掃平呢?
得到了白人的錢,至你們會越來越強大才對吧?哪怕是短期的損失國家資源,但是換取到的白人手裏的錢,軍火,也可以武裝更多的軍隊,訓練更強的軍隊,然後……統一全國?”
“做不到的。”恩克苦笑,然後低聲道:“那些軍閥頭子,那些部落酋長,那些團長,那些人,都是一群廝殺紅了眼睛的狼,比暴更泛濫的,是貪婪!
愚昧和貪婪就像是一對孿生子。
有了錢,他們會先選擇自己大撈特撈,在海外賬戶存錢。
海外買房子。
或者去為了仇恨而屠殺,為了私而找人。
我們的所有的循環,都會因為腐化而倒在半路上。
這裏的人,沒有文化,沒有信念,沒有信仰。
每一個軍閥,其實都隻是比較強大的強盜團。
你不能指一個強盜頭子,有什麽聰明的遠大的目和信仰。
大家隻是在爭奪賣國的資格而已。”
“沒有例外麽?”陳諾皺眉。
“有!”,恩克緩緩吐了口氣:“這就是您今晚問我的,關於‘上天的懲罰’的事了。”
陳諾坐直了子,認真傾聽。
恩克緩緩道:“幾十年的戰,一又一的軍閥上臺。但時代不同了。
教育這個東西,會慢慢的蔓延開,哪怕一開始隻是一個種子,但是隨著漫長的歲月,總會生長出一些苗。
一個國家,總會出現一些聰明的,有頭腦的人。
不甘於白人的傀儡,不甘於繼續貧窮,不甘於當一個強盜頭子,不甘於當一個短視的賣國團夥。
然後,也有人明白,要想讓國家強大,那麽首先需要的是和平。
但這個和平,和那些國際和平組織強調的什麽人道主義是沒關係的。
那些人在我看來都是蠢貨。
我們這裏想和平,需要的不是,不是勸說,不是什麽停戰協議。
我們需要的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戰爭!
因為麵對幾十條狼,你不可能讓他們坐下來談判,然後高高興興的以後為一家人。
你需要的是一把刀,一個錘子,一把AK,或者一個手榴彈!
你需要把這些狼全國打趴下,砸碎它們的腦袋!拔掉他們的牙齒!斬斷他們的利爪!
把所有盤踞地方的土皇帝全部吊死,把所有不聽政府號令的武裝全部繳械,把所有軍閥頭子都消滅!
然後國家才能和平!
和平之後,才能談發展!”
陳諾點頭:“你說的沒錯,麵對一群拿著刀的惡狼,想統一國家,肯定是要經曆一場戰爭的。
打碎屠刀,扭斷槍管,讓政令能夠四通八達的傳遍全國,國家才能和平。
可是……為什麽不這麽做?上天的懲罰又是什麽?”
恩克笑得有些詭異,但是陳諾看出,恩克的笑容裏,帶著一畏懼。
“我剛才說了,我們現在的這個政府,是五年前擊敗了前政府而上臺的,對吧?
那麽您知道,五年前的那一屆前政府,是怎麽忽然垮掉的麽。”
恩克說著,用力了一口煙,手指甚至抖了一下,才緩緩道:
“五年前的那一屆政府,原本的領袖是一個做諾伊將軍的家夥。
那個家夥是一個聰明人,很厲害。
他的父親是一個酋長,他曾經在歐洲讀過書,還上過大學。
後來他父親死了,他得到了部落的控製權,他所領導的那支武裝勢力,在幾年時間擴張起來,最後為了政府。
為政府後,他也一樣收白人的錢,和之前所有的政府做一樣的事。
可不一樣的是,他用白人給的錢,買更好的軍火,請了幾個國家的軍事教。他把軍隊弄得更強大。
他沒有海外賬號,沒有把錢存進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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