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沒有遲疑,轉就是一刀,斬斷了纏著他腳的黑鬚。
但是更多的黑鬚,卻從濃霧中了出來,張牙舞爪的攻向了他。
秦游全力催氣,將手中長刀舞如花團,抵擋著黑鬚的攻擊。
同時努力瞪大了眼睛,朝著黑鬚的源頭去,想要弄明白襲擊他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濃霧中,約可以看見一個球形的東西,漂浮在半空。
是一顆還在滴的人頭!
一縷縷讓人骨悚然的怨氣,從這顆人頭的眼耳口鼻中瀰漫出來,化作了一條條黑鬚,讓它看上去無比的詭異和恐怖。
滴人頭張開,在噴吐著滾滾怨氣的同時,獰笑著說:「沒有想到吧?我就算是被砍下了腦袋也不會死!」
秦游雖然看不清楚濃霧裡的球形東西到底是什麼,但在聽到了它講的話后,卻一下子辨認出了它的份:「烏本良?!」
「是我。」
漂浮在半空中的烏本良人頭,向秦游的目里充滿了怨恨。
「你們殺了我烏家供奉的五仙,還殺了我烏家這麼多子弟,全都得死,一個也別想逃!」
接著,它誦起了一段古怪的經文。
這經文讓秦游聽著很耳,與之前大牢里,那棵醜陋樹上面的人頭果實,誦的經文很像。
「黑蓮教的殺人經?你還是黑蓮教的妖人?」
秦游面變的凝重,一邊劈砍著如同毒蟒的黑鬚,一邊出聲質問。
烏本良不止供養妖,還是黑蓮教的信徒?!
他能死而復生,化作妖,不知是殺害了多人,積攢了多黑蓮教所謂的『佛力』。
秦游很快發現,烏本良人頭誦的殺人經文,並沒有讓人瘋狂嗜殺的效果,但是卻能讓那一條條由怨氣化作的黑鬚,力道增大、速度增快,變的越來越難對付。
烏本良的人頭則在冷笑。
「妖人?愚蠢!我黑蓮教乃是這醜陋世間唯一的救世主!只有爾等愚蠢冥頑之徒,才會將我黑蓮教視為妖孽。也好,今日我就用你們這些蠢人的與生命為祭品,來見證我證道為黑蓮佛陀!」
這些年裡,烏本良與妖鬼合謀,殺害了不的商隊與旅人。
妖鬼吞吃了這些人的提升自己,烏家用商隊與旅人的財貨獲得壯大,烏本良則通過黑蓮教『殺人修行』的方式,吸取了死者的怨氣與恨意。
烏本良沒有證道,是因為害怕暴,同時也是想著再多殺些人,多積累些黑蓮佛力,好一次到位,證得一個好果位。
但是現在,他不能再拖了,也沒有了別的選擇。
因為他已經『死』了,只是借著平日里積攢的黑蓮佛力,才得以茍延殘。
這種狀態持續不了太久,如果他不能趕證得果位,為羅漢、菩薩乃至佛陀,他就會燃燼自己最後的一點兒生命,徹底死去!
秦游聽到烏本良的話,冷哼應對:「你活著的時候,我能殺了你。你死了我還能怕你?不管你是變惡鬼,還是妖怪或者邪佛,我再殺你一次就是了!」
在放狠話的同時,秦游也不再猶豫,騰出手就要去放穿雲箭。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一些猜測了。
與此同時,從烏本良人頭的眼耳口鼻中,有更多的怨氣湧出。
冷的怨氣充斥在烏家堡外,製得所有人行不順,遍生寒,但卻讓鄔堡外面黑夜裡藏著的妖鬼們,如同嗅到了腥味的豺狼,變的蠢蠢了起來。
一時間,在烏家堡四周,鬼哭狼嚎聲響徹不斷。
朱秀才與馬和尚等人,由此意識到了況的嚴重,紛紛舍下了正在對付的烏家人,朝著秦游與烏本良所在的位置趕來。
然而,沒等他們趕到,也沒等秦游放出穿雲箭,搞出了偌大陣勢的烏本良人頭,卻忽然發出了痛苦的嚎。
接著,它臉上的皮與,飛快的裂、掉落,然後被纏繞著它的滾滾怨氣吞噬。
秦游停住了放穿雲箭的作,他看出來了這一幕,是怨氣帶來的反噬!
原來,這烏本良雖然是學了黑蓮教的殺人經,但是並未學全。
或者說,是引他黑蓮教的人,故意沒有把殺人經與他教全。
烏本良只學到了殺人吸怨氣的法子,卻沒有學到如何將這怨氣真正轉化為黑蓮佛力。
所以他需要每個數月,就去拜會黑蓮教的上師,獻上財貨,得其『頂』。
烏本良以為自己是被上師看重,卻不知道,上師是在通過這個方式控制他。
所謂的頂,其實是上師在吸收他積累的怨氣,最後返還他一點點的黑蓮佛力,以作甜頭。
在上師的眼裡,烏本良只是一個『怨氣載』罷了。
烏本良也沒法不去,因為頂有癮,到了時間不去,他就會渾難,只有去了,接了上師頂,他才能心舒暢。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應該為羅漢、菩薩乃至佛陀的……為什麼……」
在舌頭還未掉落之前,烏本良的人頭用帶著哭腔的聲音,發出了這樣的質問。
接著,它的舌頭與口腔里的皮紛紛掉落,再也發不出聲。
失控的怨氣還在繼續反噬,最終是將烏本良的腦袋,連皮帶骨,全都給腐蝕吞噬。
這讓秦游看的一臉惋惜。
烏本良化妖,若是將其決,說不定能夠開出一道新食譜……
只可惜,他的作沒有怨氣來得快。
與此同時,吞噬完了烏本良的怨氣,化作無數條漆黑毒蟒,撲向了烏家堡外的活。
「大家小心!」
秦游收斂心神,高聲呼喊,附有氣的長刀翻飛,抵擋著一道又一道撲向他的怨氣毒蟒。
朱秀才與馬和尚等人,也在同一時間遭到了怨氣的襲擊,紛紛迎戰。
馬和尚一邊激戰,一邊還在高聲誦經,想要超度、安這些怨氣。
與他們相比,烏家人則要慘許多。
有不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遭到了怨氣襲擊,瞬間了一冰冷的。
也算是了結因果,償還了他們犯下的惡債。
怨氣在肆了一番后,逐漸消散。
幸虧這只是烏本良在幾個月里積攢的怨氣,而不是他十幾年的積累,否則肆的時間與造的破壞,絕對不止這麼一點,烏家堡外的大片區域,都將化為鬼域!
秦游著氣,手中的長刀與上的盔甲,已經有了多缺口與破裂。
都是被怨氣腐蝕的。
幸虧秦游的修為達到了筋骨境,如鐘罩筋骨似鐵杉,否則就算是披了甲,一樣會重傷。
「你們怎麼樣,都沒事吧?」秦游高聲發問。
這個時候,蜃珠因為吞食完了幾妖里的鮮,已經不再釋放霧氣。
而霧氣又在夜風的吹下,開始往堡外飄散。
烏家堡里的視野正在逐漸恢復,只是距離稍遠的話,還是看不清楚。
所以通訊還是得靠吼。
朱秀才與馬和尚等人紛紛回應:
「我沒事!」
「了點小傷,不問題!」
「沒想到烏本良居然還是黑蓮教妖人,幸虧他修鍊的不到位,沒能殺人證道功,反而是害了自己,否則將不堪設想!」
「我們沒有大礙,倒是烏家的人傷亡很慘。」
秦游聽到手下們的回復,長鬆了一口氣,隨即下令:「問問烏家人,鄔堡哪裡有葯,找來給他們治療一下,然後全部捆起來!有反抗者,殺無赦!」
「是!」
眾力士紛紛領命,立刻行了起來。
朱秀才與馬和尚則循聲來到了秦游邊,見他沒有大礙,紛紛鬆了一口氣。
馬和尚上的盔甲已經碎裂大半,暴出了稜角分明的。
他一邊警惕的打量四周,防止有烏家人要做決死一擊襲秦游,一邊問道:「大人,要放穿雲箭,呼喚附近縣鎮里的守夜人過來幫忙嗎?」
「不要!」
秦游與朱秀才異口同聲的阻止。
馬和尚愕然一愣。
朱秀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尚,以大人一貫穩妥的格,要放穿雲箭的話,早就放了,又怎麼會拖到現在?」
馬和尚一琢磨,秦游今天沒有放穿雲箭,確實不太符合他的作風。
如果說最初沒有放穿雲箭,是因為事發突然,讓秦游來不及放。
那麼在烏家人『失而復返』后,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秦游為什麼也沒有放穿雲箭?
難道這裡面,有什麼我沒有看出來的問題?
馬和尚滿頭問號,覺這比打妖怪還要難搞。
朱秀纔則湊到了秦游旁,低聲音道:「大人,屬下斗膽一猜,你是否在擔心,被穿雲箭召喚來的不是援軍,而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