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午後。
一隊騎兵出現在了烏家堡外,領頭的正是朱秀才。
守在牆樓上的力士,在遠遠看到他們后,趕去通知了秦游。
等秦游趕到時,這隊騎兵已經來到了烏家堡下。
除了朱秀才與他帶走的幾個力士外,隊伍裡面還有一個秦游的人——許總旗。
薛青山將他的親信總旗派來了,看來是很重視這個案子。
再看許總旗帶來的人,都是在最近幾個月里,增補到雒城鎮妖司的新人。
秦游瞬間明白了姐夫哥的心思。
「看來我這個姐夫也在擔心,怕雒城鎮妖司的那群老人里,有人是被烏家收買了的,來了後會趁機搞事,阻礙調查,甚至毀滅證據……」
鄔堡外,朱秀才看到了秦游,高聲喊道:「大人,我們回來了!」
「開門。」
秦游從沉思中回過神,扭頭向馬和尚吩咐,隨即走下牆樓,去迎接許總旗與朱秀才等人。
鄔堡的大門很快打開,騎兵隊伍陸續堡。
秦游先是對著朱秀才和幾個力士道了聲「辛苦」,然後才向許總旗拱手行禮。
許總旗看到秦游,很是高興,一把拉住他說:「薛大人讓我給你帶句話——你小子乾的漂亮,真是一員福將!」
傳完了話后,許總旗便讓手下去跟朱秀才、馬和尚等人進行接,又讓隨隊過來的鎮妖司祝由醫,去查看昏睡商隊人員的況,想辦法將他們喚醒。
許總旗自己則拉著秦游繼續說話。
「薛大人剛接手雒城鎮妖司,正需要作出一些功績證明自己,也是堵小人的。你給他送來了這麼一個大案,他可是高興的不得了,連連誇你。這一次我們非得順藤瓜,將與烏家有瓜葛的守夜人與吏,全部揪出來剷除掉不可!」
秦游立馬懂了。
姐夫哥這是要拿烏家的案子來立威啊!
除了被烏家收買的守夜人外,說不定還要趁機拿下一批不聽他話的人。
對於這種場上面的權力鬥爭,秦游沒有興趣摻和。
許總旗也看出來了,所以在簡單的聊了幾句,讓秦游知道大概況后,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兩人來到了接現場。
許總旗按例詢問:「烏家的人與財產都在這裡了?你們沒有徇私舞弊放走烏家的人,中飽私囊貪墨烏家的財產吧?」
「沒有,我們不是那種人!」
秦游一臉正氣。
許總旗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只是隨便打量了秦游手底下的幾個力士一眼。
力士們紛紛回以笑臉,就是笑的有些生。
其中一個力士有些張,在被許總旗看了后,下意識的就要用手去捂住腰,似乎想要掩蓋什麼。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手一放到腰帶上,反而是把藏在裡面的東西給了出來,噹啷落地。
在一塊金餅,在的照下金璀璨。
知闖禍了的力士,瞬間急出一頭冷汗,慌忙俯去撿掉落的金餅。
結果金餅還沒撿到,又從他的懷裡落出了兩塊銀餅。
力士頓時僵住,不敢再了。
氣氛立刻凝固,大家都有些尷尬。
還是秦游最先反應過來,瞪了這個力士一眼,裝作沒事人的說:
「你還愣著做什麼?趕把錢撿起來!好不容易攢了一點兒積蓄,就要拿出來臭顯擺是嗎?」
「是,是。」
雖然挨了罵,這個力士卻鬆了一口氣,趕把地上的金餅銀餅撿了起來,塞進懷裡。
旁邊的同僚也鬆了口氣,小聲責備:「你怎麼搞的,這麼不小心?」
力士用更小的聲音回答:「我也不想啊,大人給的金銀太多,我袖兜、懷裡都揣不下了,被許總旗掃了一眼后,心頭頓時張……」
秦游回過頭,面不變的向許總旗解釋:「這個力士為鎮妖司效力多年,有點積蓄很正常,對吧?」
「對,很正常。」許總旗乾笑了兩聲。
心裏面則在吐槽:正常個屁呀,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金銀是從哪兒來的嗎?他一個力士,僅靠薪俸,怎麼可能攢的到這麼多!
但許總旗並沒有揭穿秦游。
一方面是因為秦游與薛青山的關係。
另外一方面,從繳獲里拿些錢貨兜,也算是個不文的潛規則了。
雖然大夏律明令止,可實際上只要做的不過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當做沒有看見。
別說秦游等人了,就是他許總旗,在將烏家的這些財貨押送回雒城之前,也是要過一道手的。
秦游手底下的這些力士,以前也沒有幹這種事,只是這次拿到錢財實在有點多,才讓他們覺張。
眼看自己帶來的人,已經跟秦游他們接的差不多了,許總旗揮手趕人。
「行了,你們趕走吧,剩下的事給我們理。再不走,我怕你們不能趕在天黑之前抵達目的地。」
他這麼著急趕人,也是害怕那個倒霉催的力士繼續留在這裡,又會鬧出一些別的幺蛾子,讓大家沒法下臺。
秦游求之不得,拱手道:「那我們走了,這裡的事,就辛苦許總旗了。」
許總旗拱手回禮:「談不上辛苦,都是應該做的。祝你們一路順風,早點破案。回到雒城后,我請你喝酒。」
他這次沾了秦游的,能撈到不功勞與油水,再加上他也想跟秦游拉進關係,便主示好。
「那就先謝謝許總旗了。」
秦游自然不會拒絕對方的好意,一口應下,然後翻上馬,帶著朱秀才與馬和尚等人出了烏家堡,朝著綿遠縣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一路他們走的很順利,沒有再遇到什麼意外。
趕到綿遠縣城時,天尚明,縣城的大門還開著。
相比雒城,綿遠縣的城牆與城門都要小上不,但城裡城外的狗,卻是多。
一隊士卒守在城門,檢查著進出城門人的份與行李。
看到秦游等人的到來,這隊士卒立刻警惕了起來,因為他們一個個材都很魁梧,還帶有兵。
一個頭目模樣的壯漢,單手扶刀,出聲喝問:「止步下馬!你們是什麼人?來我綿遠縣做什麼?」
「我們是從雒城來的捕快,奉命來綿遠縣公幹。」
秦游從隨的行囊里,出了一塊雒城捕快的腰牌與相關公文,讓朱秀才拿過去給對方看。
捕快的份,是他們這次的偽裝。
既有權利查案,又不會讓盜孩的妖鬼太警覺。
畢竟,普通的捕快很難對付得了妖鬼。
士卒頭目驗看了腰牌,雖然看不懂公文上的字,卻仔細對比了公章。
在確定無誤后,他將這些東西還給了朱秀才,一邊示意手下放行,一邊問:「公幹?你們是來查孩失蹤案的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秦游收起腰牌和公文,隨口問道。
士卒頭目哂然一笑。
「這還用問?我們綿遠縣這兩個月里,除了孩失蹤的案子,還有什麼案子值得讓府城的捕快過來調查?
不過要我說呀,你們來了也調查不出個什麼頭緒。
因為這個案子,本就不是人為,而是妖鬼乾的,應該讓鎮妖司派人來才對!」
「鎮妖司那邊最近在對付黑蓮教妖人,一時不出人手。」秦游半真半假的說,接著問了句:「這兩天有孩失蹤嗎?」
「怎麼沒有?就在昨天晚上,張侍郎的嫡孫失蹤了。
縣太爺深夜被到張侍郎府上,給罵了個狗淋頭。
縣裡的捕快、守夜人連夜搜查,鬧的全城飛狗跳,可是到頭來,依舊是什麼都沒有查到。」
「張侍郎的嫡孫也失蹤了?」
秦游忍不住皺眉,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在秦游他們準備進城的時候,有個力士忍不住道:「這綿遠縣,怎麼這麼多狗啊?」
「這些都是野狗。」城門士卒回答道,「這幾個月里,很多野狗跑到我們綿遠縣來,甚至還跑到居民家裡,趕都趕不走。有人乾脆捉了這些狗,殺掉吃,據說味道很是鮮。」
「野狗麼?」
秦游眉頭微挑,向著在周遭徘徊的狗群投去審視目。
「咦?」
看過之後,他有些詫異。
他居然是在這些野狗的眼睛里,看到了絕與痛苦。
這狗……也是會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