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鎮妖司里吃妖怪
忽然,秦游臉微變。
卻是想起了一件事——如果山君真的是土地神所變,那他們在土地廟裡做的種種準備與計劃,豈不是早早就被山君通過土地神像,給『看』的一清二楚了?
不過很快的,秦游便否決了這個猜測。
之前在土地廟裡,他並沒有覺到異常,蘇聽雨也沒有嗅到妖鬼的氣味。
所以廟裡的土地神像,應該就是個泥胎,並非山君的分。
而且看山君的反應,也不像是知道了他們計劃的樣子。
秦游暗鬆了一口氣,但是並沒有放鬆警惕。
蘇聽雨和另外三個守夜人,也在聽見了山君的話后,相繼睜開了眼睛。
經過一路上的適應,蘇聽雨的演技越發嫻,沒有大喊大,整個人在了人骨轎子里,不停地發抖。
這個反應落在山君和妖鬼的眼裡,就是被溶里地獄一般的場景被嚇懵了。
然而,無論是山君還是妖鬼,都想不到,蘇聽雨其實本就沒有看清楚這個溶里的況。
這裡雖然有發苔蘚,可是對蘇聽雨來說,還是線太暗。
再加上近視的病,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不清的影子,本不知道影子是什麼。
不過蘇聽雨通過的鼻子,嗅到了這些妖鬼的氣味,不僅判斷出了它們的準確位置,還對它們充滿了慾。
這是想要帶回玉皇觀去做實驗的慾!
發抖,也是因為發現了這麼多的實驗材料,激到抖。
卻不是山君和妖鬼們以為的驚過度。
三個守夜人也是戲,睜開了眼睛后,便嚎啕大哭、高饒命。
他們飆起的演技,別說是山君和妖鬼,就連秦游都差點兒被騙過,以為他們是真的被嚇到絕。
守夜人的哭喊與求饒,並沒有得到山君的可憐,反而是引來了陣陣鬨笑。
秦游抓時間,繼續觀察山君,想看看他上有沒有可以利用的弱點。
還真被他找到了!
在【明目】天賦的幫助下,秦游發現,山君的狀態並不好。
他了傷,而且傷勢很重。
雖然他上罩著寬大的袍子,但秦游可以肯定,他的傷就在腹部位!
山君接下來的話,也證明了他有傷在。
「行了,都別笑了。」
或許是被大笑牽引到了傷口,山君的表忽然有些痛苦,他停止了大笑,並用冷的目掃了手下妖鬼們一眼。
妖鬼們頓時一激靈,趕閉上,生怕了霉頭。
可還是有一個鬼差慢了半拍,沒能及時止住笑。
山君招手將它抓到前,完全不給求饒的機會,張開盆一般的大就啃,幾口之下,便將這個鬼差吞吃下肚。
秦游看的很心痛。
這鬼差留給我不好嗎?說不定還能開出個聰油餅之類的新食譜。
你這樣生吞活剝,完全不能將食材的味道和營養發揮到最大,簡直不要太可惜。
妖鬼們看到山君吞下鬼差,一個個噤若寒蟬,沒誰敢幫鬼差求饒。
吃了鬼差后,山君不再浪費時間,抬手一指秦游和蘇聽雨,命令道:「把他們的心肺挖出來,給我煉藥。」
接著,他又咬牙切齒的說:「三個多月了,我的傷不僅沒有好轉,反而還越來越惡化,甚至是影響到了我的修為……黑白無常!」
山君忽然的喝令,嚇的『黑白無常』齊齊打了個激靈,本已經跪在了地上的它們,更是直接趴下,來了個五投地大禮。
「屬下在,請山君吩咐。」
山君下令道:「從下個月起,山中各村加租。無論大租小租,均加三倍!我需要更多的男與氣氣,來醫治我的傷勢。」
以前他擄男與氣氣,是為了修鍊,可現在卻是為了保命。
「是!」
『黑白無常』趕領命。
而秦游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卻是暗暗挑眉。
山君是在三個多月前的傷?
這不是巧了麼?三個多月前,也是雒城鎮妖司一百多號人全軍覆沒,這的原主丟了命的日子……
兩件事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秦游正想著,兩個侍奉山君的鬼,已經朝著他和蘇聽雨飄了過來。
鬼手上的指甲,在這一刻變的又尖又利,彷彿一把把匕首。
秦游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暗暗吐槽:這些妖鬼怎麼老喜歡挖心掏肺?之前畫中鬼是這樣,現在山君也是如此。除了心肺,它們就不知道吃點兒別的?肝腰合炒、清燒肚條、炒蛋蛋……可都不比心肺的滋味差。
趁著鬼還未到前,秦游瞥了眼蘇聽雨。
行之前,他便與蘇聽雨約定好了,如果援軍到達左右,蘇聽雨就會以手勢提醒。
但此刻,蘇聽雨並沒有做出約定的手勢。
這說明援軍還沒有到。
雖然山君有傷在,但秦游並不想冒險。
因為他不清楚這個傷對山君實力的影響有多大,也不知道在這個溶里,還有沒有藏著更多的兵鬼卒。
所以還是穩妥點,等援軍到了再手。
如此方能全殲了這群妖鬼,不放走任何一個。
而不想提前手,就得想辦法拖延時間。
因為鬼已經飄到前,揚起了尖利的指甲。
「等等!」
秦游忽然大喝一聲,讓兩個鬼的手都是一頓。
他卻沒有停頓,朝著人骨椅上的山君,飛快說道:「大王,我看你印堂發黑,定是心肺了重創,又聽你先前的言語,知道這傷勢經久不愈,給你造了很大的困擾,我自學習醫,不如讓我給你看看,或許能有醫治之法。」
兩個鬼的手,在一頓之後,本已經到了兩人口,可在聽到了秦游的話后,卻不敢再有進一步的作了,齊齊扭頭向山君,等待他的命令。
「你不是讀書人嗎?怎麼還通醫?」
山君眉頭一挑,本想喝令鬼繼續挖心掏肺,因為他的傷,並非是普通醫者能治。
可話都到了邊,他卻又鬼使神差的改了主意,想要讓對方試試。
反正試試又不會塊,萬一這小子真能醫治他的傷勢呢?
毫無疑問,這是【巧舌】天賦又一次立了功。
「我是讀書人,但也學過醫。正所謂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醫以活人為務,與儒道最切近……」
秦游為了多拖延點時間,搜腸刮肚的想要引經據典。
可惜山君不識趣,斷然打斷:「好好說話,不然我吃了你!」
咱們倆,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秦游在心裡腹誹。
為了不引起山君的懷疑,他只能停止引經據典。
「學醫是為了在考不上功名時,能有個一技之長,有口飯吃。」
山君嗤笑了一聲,揮手讓兩個挖心掏肺的鬼先退下,指著秦游道:「那你就來給我瞧瞧。如果你真的能夠治好我的傷,我可以饒你們兩個一命。可若是治不好,就只能拿你們葯了。」
秦游連連點頭:「多謝大王,多謝大王,我一定竭盡全力。」
山君再度嗤笑:「你們不是要殉的嗎?怎麼現在又不想死了?」
秦游早已經找好了理由,故意嘆了口氣道:「之前以為死很容易,閉上眼咬牙,忍一忍痛就死了。可是真到了直面死亡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並沒有赴死的勇氣……」
山君又一次放聲大笑,卻是相信了秦游的話。
群鬼也跟著笑。
但是這一回,它們的笑聲中,帶上了幾分唏噓。
「你上前來,看看我這傷,應該要怎麼治。」
山君示意秦游上到石臺,站到他的面前。
然後『嘩啦』一下撕開了上套著的帶袍子,出了腹部位的傷勢。
是一道刀劍傷。
傷口從左肩直接拉到了右下腹,口子開的很大,能夠清楚看見腔裡面跳的心臟,以及肚子裡面那一條條灰紫、不停蠕的腸子。
在傷口上面,不停有芽生出,然後又迅速的腐爛,散發出一混合了腥、惡膿與霉臭的古怪氣味。
秦游一眼便看了出來,山君的傷勢之所以一直好不了,就是因為這一刀或者一劍的力量,殘留在了傷口中,讓傷口不停腐爛惡化。
如果阻止不了,這傷勢還會擴散到全,最終讓山君變一團爛。
「怎麼樣,治得好嗎?」山君問,語氣中竟是帶著一期盼。
秦游沒說能不能治,反問他道:「大王,你這傷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