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潑皮果然是知道些什麼。
眾人的神為之一振。
秦游立刻發問:「你們口中的『』,說的是誰?為什麼要找你們索命報仇?你們究竟是做了什麼?」
這兩個潑皮,一個材魁梧、滿臉絡腮鬍,另外一個面白無須,形消瘦。
可沒想到,絡腮鬍潑皮居然是膽子最小的。
他被徐二詭異且凄慘的死狀,嚇的臉上橫不住抖,真一個花容失。
而在聽到了秦游的詢問后,他更是尖著嗓子道:「是鬼,是厲鬼,前幾天我們幾個人……」
絡腮鬍潑皮的話,才剛起了個頭,面白無須的潑皮就從驚恐中回過了神,聽他要把當日的經過講出,頓時大急,慌忙手拽了他一把,打斷了他的話。
接著,這面白無須的潑皮,便搶過了話頭:
「是這樣的,前幾天我們和徐二,還有另外幾個弟兄,本來是想要去縣裡,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弄錢的生意做。
路上經過一片小樹林時,忽然看到了一個人,獨自坐在樹林中歇息,我們就上去調戲了幾句。
真的只是言語調戲,並沒有做別的事,我們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要嚇唬捉弄,找點兒樂子。
但萬萬沒想到,我們才把這人圍住,說了幾句戲弄的話,就憑空消失,不見了蹤影。
接著我們就發現,那片小樹林里全是墳堆!
那就是一個墳崗!
我們知道是撞了鬼,被嚇壞了,連滾帶爬逃出了小樹林。
本以為這個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那鬼竟是暗中跟上了我們,還把徐二給害死了……」
旁邊的絡腮鬍潑皮,在剛聽到同伴講出這些話時,不由的出了一副錯愕茫然的表。
但是很快他也反應了過來,表從錯愕茫然,變了慶幸與后怕。
接著,他配合同伴,連連點頭道:「對對,事就是這樣。大人,我們有錯,我們不該調戲子。但那個人肯定是厲鬼,現在到害人,大人你們可一定要將剷除啊!」
朱秀才冷哼一聲,打斷了兩個潑皮的話。
「我們該怎麼做,還用不著你們來教。倒是你們兩個,滿謊話,就沒有一句是真的!」
兩個潑皮聞言,還想要狡辯。
秦游在這個時候抬手,先指了指面白無須的潑皮。
「你剛才講話的時候,眼珠轉,語速也變快了,很明顯是在撒謊。」
接著又指了指絡腮鬍潑皮。
「你在聽到他講的話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順著他的話往下講……很顯然,你最初想要講的是真話,但是在被他打斷了后,就不敢講了,而是配合著他撒謊。」
兩個潑皮張大了,一副『你怎麼會知道』的表。
但他們並沒有因為秦游和朱秀才的幾句話,就承認自己是撒了謊。
相反,他們還一口咬定自己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面白無須的潑皮,指天畫地的說:「大人誤會啊,我們沒有撒謊,我們說的話,句句屬實!我們可以告訴你們那片樹林的位置,你們自己去看,看那兒是不是墳崗。」
絡腮鬍潑皮連連點頭,附和同伴的話:「是啊大人,我們真的沒有撒謊。我之前的反應,是被徐二的慘狀以及鬼索命的事給嚇到了,以至於手足無措,讓你們產生了誤會。」
「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朱秀才冷笑著說:「既然你們不肯講實話,那我們也沒有辦法救你們。這厲鬼能找上徐二,肯定也不會放過你們。說不定,等天一黑,它就會拿著抬棺繩上門,讓你們像徐二一樣,自己絞死自己。」
說完這話,朱秀才還故意往屋外看了一眼。
兩個潑皮下意識的扭頭,也跟著朝屋外去。
就見太落山,離著夜晚來臨,沒有多時間了。
再回頭,又看到徐二的,看到他的脖子被草繩絞出了可怕痕,面慘白、雙目凸出,兩人的就跟打擺子一樣,劇烈抖。
絡腮鬍的潑皮,更是直接就給嚇哭了。
他哭的那一個梨花帶雨,還淚眼婆娑的看向秦游等人,可憐兮兮的說:「大人,你們可是鎮妖司的守夜人呀,你們不保護我們嗎?」
秦游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慌忙擺手喝斥道:「別賣可憐,我們不吃你這一套!」
朱秀纔則譏諷道:「你們不講實話,就是不跟我們鎮妖司配合。既然不配合,還保護你們做什麼?甚至我完全可以懷疑,徐二的死,與你們兩人有關。那索命厲鬼與你們是一夥的,你們合謀殺死了徐二一家人!」
「啊?」
兩個潑皮被嚇懵了。
呆了片刻,面白無須的潑皮,才驚道:「你們這是顛倒黑白,是栽贓嫁禍……我們要報!」
絡腮鬍潑皮也淚眼婆娑的囂:「對對,我們要報!我們在縣衙裡面認識的有人。」
「報?好啊。」
秦游很配合,把鎮妖司小旗的腰牌拿出來一亮,就道:「堂下何人要狀告本?」
兩個潑皮呆住了。
朱秀才嗤笑一聲,指著秦游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我們大人,人稱鎮妖司之虎。昨天晚上才抓了府里的推,前不久還讓一個知縣鋃鐺獄。你們在縣衙認識人?來,告訴我,你們認識的人是誰?我倒是要看看,是他抓我們,還是我們抓他。」
秦游側頭瞥了朱秀才一眼:鎮妖司之虎?這綽號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朱秀才回瞥他:臨時編的,有個綽號,更能嚇唬住這些潑皮。
兩個潑皮一聽秦游是『鎮妖司之虎』,果然有被嚇到。
再聽他連知縣都敢抓,更是害怕不已。
至於推,兩人本不知道是什麼,反倒是沒有覺。
等朱秀才嚇唬了兩人幾句,秦游又唱起了紅臉。
「不是我們嚇唬你們,那厲鬼天黑后肯定會再來。你們要想活命,就趕講實話,說明白厲鬼到底是從哪兒來的,為什麼要找你們索命。否則,我們真沒辦法保你們活命。」
絡腮鬍潑皮哭的涕淚流:「可真要說了實話,我們也保不住命啊……」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說了,慌忙閉口,不再言語。
朱秀才只以為兩個潑皮是不相信自己這些人的實力,拍著脯誇口道:「放心,只要你們講實話,厲鬼來了,我們肯定保你倆無恙!」
秦游卻是眉頭一挑。
他忽然意識到,絡腮鬍潑皮剛才那句話,恐怕不是在擔心厲鬼索命。
講了實話也是死……
那就是說,他們犯下了死罪?
所以才會在面臨著厲鬼索命的威脅時,依舊不肯講出真相?
那他們到底是犯了怎樣的死罪?會惹來厲鬼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