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守夜人很快給穿上了袍子,接著又將棺材從墓地裡面抬了出來,準備將兩,分別遷往它下葬。
范恭這冥妻,取的名不正言不順,再加上兩還犯沖,可不能讓它們繼續合葬。
在來麻柳坪的路上,郭強就派了人去凌傑村取范恭的棺木,相信很快就能送過來,倒不會讓范恭沒有棺材睡。
移墳之類的事,無需秦游、朱秀才等人心,他們也弄明白了不腐的原因,解開了心中的疑,沒有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裡浪費時間。
眾人就此向郭強和石辭別,準備返回雒城鎮妖司。
郭強和石沒有挽留,將秦游一行人送出了麻柳坪。
路上,郭強再次道謝:「這次真的是要多謝秦大人和諸位的出手相助,否則范恭很可能從厲鬼變為煞鬼,那危害就大了,也會更加難以對付!」
對方客氣,秦游的態度自然也很好。
他笑著擺了擺手道:「郭大人客氣了,斬妖誅鬼,本就是我輩守夜人的職責。倒是姚長貴的家人,還請郭大人、石大人,能夠幫忙照顧一二。」
郭強和石拍著脯,再次保證:「放心吧秦大人,有我們在這裡,就不會讓姚力士的家人欺負。」
「多謝二位了。」秦游道了一聲謝,投桃報李的說:「等回去后,我就會把這邊的案子向薛大人詳細彙報,請他派人過來,協助二位做後續的調查。」
「那就太好了。」
郭強和石連連道謝。
這個案子剛起頭,就已經如此複雜了,後面調查的難度可想而知。
要是秦游真能說薛青山,給他們派來人手協助查案,無疑能讓案件的偵破工作,進行的順利些。
郭強也知道,秦游雖然要走了,但他對案子後續進展,肯定很興趣,便道:「秦大人放心,只要案子有了進展,我都會在第一時間,派人去到府城通知你的。」
「有勞郭大人了。」
一番客套完畢,秦游帶著馬和尚、朱秀才等人翻上馬,向郭強、石拱手道別。
隨即揚鞭縱馬,離開了麻柳坪。
擅長識路和尋路的朱秀才,自然是騎馬沖在最前面帶路。
一行人沒用多時間,便馳出小路,回到了道上,朝著雒城的方向馳去。
臨近中午的時候,秦游他們再次來到了金雁河邊。
河道裡面的橋,依舊殘破,只有幾個石墩泡在水中,不知要到何時,才會開始修復。
倒是在兩邊的河岸上,各起了一座檯子,遙遙相對。
「這是戲臺?怎麼搭到河邊來了?唱給水鬼聽嗎?」有力士看見檯子,沒有看見檯子上的人,好奇發問。
策馬走在隊伍最前的朱秀才,看的清楚,回頭罵道:「戲臺個屁,這是為做超度法事,搭的醮臺道場。」
秦游也在這一刻,看清楚了兩岸檯子上的況。
他們所在的這一岸,檯子上面是幾個穿法的道士,正在發城隍牒,念救苦經。
因為角度問題,看不清這幾個道士的模樣,但可以肯定,蘇家姐妹並沒有來。
這讓秦游有些小失。
對岸檯子上面坐著的,則是一群頭和尚,同樣是在念經敲木魚,做超度水鬼的法事。
兩岸的道士與和尚,你這邊念了一句經,我那邊就要誦一句文,給人一種在相互較勁的覺。
力士們看的嘖嘖稱奇。
朱秀才也忍不住嘆:「龍臺縣的這幫人,居然是讓羅漢寺的和尚,與玉皇觀的道士,隔岸打擂臺?想出這種主意來的人,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秦游點頭表示同意:「沒有十年以上的中風病史,本想不出這種主意。」
他們的話音剛落,旁邊一個本地人,忽然開口道:「兩位大人,這可不是我們的主意,是羅漢寺的和尚與玉皇觀的道長,自己要求在兩岸各擺一個檯子做法事,比賽誰超度的水鬼多,我們倒是相勸,可不敢啊。」
秦游和朱秀才齊齊扭頭,看向說話的人,只覺得他很眼。
略作回憶后,想起來了。
這人是河邊一個村子里的鄉紳,昨天秦游待超度水鬼事宜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
聽此人開,朱秀才便笑:「要不是你們把兩家都給請來了,又怎會鬧出這等名場面?」
鄉紳苦著一張臉,嘆道:「我們也沒有想到,秦大人的名號,居然是如此的管用。」
「與我何干?」
秦游一臉愕然。
鄉紳解釋道:「我們昨天聽了秦大人的吩咐,不敢怠慢,立刻就派了人前往府城。因為不知道誰會答應幫忙超度水鬼,便兩家都派了人去請。沒想到剛把事一講,把秦大人的名號一報,他們就都同意了派人過來超度水鬼。我們又不敢拒絕任何一方,於是就搞了現在這個模樣。」
鄉紳說話的時候,一直用崇拜的目看著秦游。
羅漢寺的和尚,玉皇觀的道長,在他們的眼裡,都是難得一見的高人。
可就是這些高人,一聽到秦游的名字,便立刻答應幫忙。
這事兒若不是親經歷,他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
所以他們對秦游,充滿了崇拜與好奇。
朱秀才與馬和尚等人,也在驚訝的看向秦游。
昨天朱秀才給鄉紳們建議,說如果羅漢寺、玉皇觀不肯幫忙,就報秦游的名字,其實是帶著點兒調侃的意思。
沒想到羅漢寺和玉皇觀,竟然真的這麼給秦游面子。
玉皇觀有蘇家姐妹,肯來幫忙不奇怪。可羅漢寺呢?難道真是因為那個中年僧人,看上了秦游的大慧?
唯有秦游不認為是自己面子大,他擺手道:「羅漢寺和玉皇觀並不是給我面子,他們本就是慈悲為懷,金雁河出了水鬼害人的事,他們不知道就罷了,知道了,肯定是要管的。」
但鄉紳不這麼想,他只當秦游是謙虛,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難怪大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鎮妖司里的小旗了,不僅能力強,這份襟也人佩服。」
秦游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只是在心裏面嘀咕:我能當上小旗,管襟和謙虛屁事,我是子繼父業,從我爹那裡繼承來的位!
鄉紳不知道秦游心中所想,拍完了馬屁后,又殷勤的要帶路:「幾位大人可是要過河?船在岸邊等著,請隨我來。」
秦游等人早就看見了岸邊停著的幾艘船,還有人在往船上走。
這些船比之前給水鬼們『帶貨』的漁船,要寬大不,是專門用來載人載貨的渡船。
「這些渡船是你們弄的?」秦游問。
「是的。」
鄉紳一邊帶路,一邊回頭解釋。
「河裡的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好,兩岸的人又要通往來,沒有渡船,實在不方便。昨天幾位大人走了后,我們幾個沿岸村子的人商量了一下,集湊錢,弄來了這麼幾艘渡船,在方便兩岸往來的同時,賺點兒船費。」
「你們倒是會做生意。」朱秀才嗤笑了一聲,又問:「這橋被沖壞也有一兩月了吧?之前你們就沒有想過弄渡船?」
鄉紳嘆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之前我們見漁夫劃船渡人,也有想過弄渡船的。但是船一下水,不是原地打轉,就是直接翻船。
我們當時也不知道這河裡有水鬼,只當是河神不同意我們搶漁夫的生意,就沒敢再弄。
現在想想,哪是河神不許我們搶漁夫生意,分明就是水鬼不想我們分走了他們的替死鬼。
也就是我們與這些水鬼,多沾點親帶點故,當時又離著它們的七七之日尚遠,否則就不是打轉翻船這麼簡單,而是要將船上的人,都給拖下水去做替死鬼了。」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點頭。
朱秀才又問:「那你們現在就不怕水鬼了?」
鄉紳道:「有玉皇觀的道長與羅漢寺的和尚在兩岸,自然是不怕水鬼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渡船旁邊。
正要上船,秦游忽然聽見一個熱的聲音他。
「哈哈,這不是秦小旗嗎?我們又見面了。這緣,果然是妙不可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