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薛母深

日落時分，天昏黃。

這個時候青鎮的商鋪大多都合上了店鋪的門板。

在道家思想的影響下，人們追求的是合乎天道，遵循自然的生活方式。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如此。

是以很人會將店鋪開到很晚。

不過，青鎮有一家店鋪卻是例外。

在青鎮東，一家名為百草堂的醫館，附近十裡八鄉最有名的醫師李老先生仍坐堂中，為一名名患者看病。

“把舌頭出來。”

“啊！”那病人張開口，出舌頭。

李老先生年逾半百，頭發也已花白了一般，但氣韻神采卻遠勝尋常年輕男子。

麵紅潤，雙目炯炯有神，說起話來中氣十足，想來是保養有道，駐有。

由此也可見其醫之高明。

再加上老先生道德品極好，慢慢的，十裡八鄉的人都給李老先生一個稱呼“李半仙。”

李老先生細細看了看，有翻了翻病人的眼皮，隨後用筆沾了沾墨，在一旁宣紙上寫了一副藥方，同時道：“春季風寒、風邪，無甚大事，這方子抓藥，煎熬三個時辰，每日兩次，飯後半個時辰服用，三日病除。”

那病人連連道謝後，方去櫃臺抓藥。

就在李老先生下一個病人時，不遠傳來一聲急促的喊聲：“李老先生，李老先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孩他爹啊！”

李老先生聞聲抬頭看去，便見不遠一婦人踉蹌著跑來。

餘暉下，婦人累得氣籲籲，一張臉頰微微有些蒼白，臉上滿是汗珠，散著頭發、服都被汗水浸了。

這跑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薛母。

轉眼薛母到了近前，李老先生看著薛母神慌張，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當下道：“夫人先坐歇一下，慢慢說。”

“阿木，你去倒杯水”

“不不用了，李老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孩他爹。”

李老先生四下看了一眼，不見有人，開口發問：“病人呢？”

“孩他爹傷得太重了，沒敢往過抬，還在家裡。”

未等李老先生說話，一旁排隊看病的不樂意了：“喂，誰家的媳婦怎麼隊，沒看到我們都排”

這人尚未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便見薛母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麵對眾人泣聲道：“我家男人進山被狗熊給傷了，眼看著一口氣就要斷了，請給位行行好，就先讓李老先生給我家男人看吧。”

人心都是長的，看著薛母眼淚簌簌往下落，甚至都跪下了，一群等待看病的也是於心不忍，當下道：“反正我們都沒什麼大病，我們明天再來就是了。”

“哎，也不知是誰，攤上這麼個好媳婦啊！”

“散了，今天都散了。”

一眾人也都離開了，薛母激道：“謝謝大夥，謝謝大夥。”

說著，薛母站了起來，看著李老先生道：“老先生，我們現在就走吧。”

李老先生緩緩開口：“青牛村據此十幾裡，你一路跑來已傷了，不可再疾行。”

“我已讓徒兒去套車了，你先休息一會，喝口水，等車套好了再走也不遲。”

薛母雖然心急如焚，卻也不得不坐了下來，呼吸逐漸平穩，喝了杯中水。

不多時，車套好，李老先生帶著藥箱也出了門。

坐在車上，李老先生道：“小武，快些趕車。”

“好嘞，坐穩了嘍。”

小夥子鞭子一甩。

清脆響起劃破天際。

小夥子口中跟著喝一聲“駕”，拉車的馬兒撒開蹄子，快速向著青牛村奔去。

骨碌骨碌，車軲轆快速轉著，薛母還是覺得太慢了。

薛母從沒覺得青鎮到自己這段路是如此的漫長。

終於，家近在眼前。

馬車停了下來，薛母蹭地跳下車，連忙扶著李老先生進了院。

此時薛家人都圍在院，小穎還伏在薛父的上哭著。

李老先生一眼就看到了院正中的薛父，薛父此時已昏迷了過去，傷口已經開始發炎，他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將病人搬到房間裡去。”

“另外在找些油燈，有多拿多，不夠的去四周鄰裡借一些。”

李老先生一落，薛家眾人頓時忙活了起來，將薛父搬進了房屋，四周點上了十幾盞油燈，將屋裡照得亮。

李老先生先給薛父服下了一顆潤白的藥丸，用水給薛父喂服了下去。

隨後命人將其四肢牢牢綁住，將纏著布條的木讓他咬著，開啟藥箱，用棉沾著高濃度的酒，拭著傷口。

“嗚”

劇烈的疼痛陡然將薛父疼醒，四肢繃，口中發出嗚嗚聲。

薛母捂著口，看著自己的男人這般淒慘的模樣，的心都要碎了。

薛父嗚嗚了好一會，又疼暈了過去。

李老先生已拭完畢，趁機快速將口的傷口合，然後塗上藥膏，用繃帶纏了三圈。

做完這些，已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李老先生，洗了洗手，緩緩開口：“老夫盡力了，至於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說完，李老先生往外便走。

薛母急忙道拿出了兩顆靈石遞給李老先生：“多謝老先生，這些酬勞，還您不要嫌棄。”

李老先生推了回去：“如果他明天還活著，再送來不遲。”

說著，李老先生又向外走去。

薛家人想要挽留李老先生吃口飯，李老先生未從，與徒弟小武趕回了青鎮。

薛家其他人看了一會薛父，也都各回各屋了。

薛父閉雙眼，小穎哭累了，早睡過去了。

寂靜黑暗的小屋，薛母守在薛父旁，看著床上的男人，眼淚簌簌流了下來。

“孩他爹，你可一定要過來啊，你要是不過來，我跟小穎還有阿呆”

“阿呆阿呆呢？”

薛母陡然驚醒，之前一直忙著孩他爹，卻一直沒看見阿呆。

“阿呆阿呆”薛母惶恐地喊了起來。

孩他爹已然是這個模樣，若是阿呆再出了什麼事。

“阿呆阿呆”

薛母大聲喊著，雙目浮現。

此時在青牛山巔，阿呆大哭著：“陸師陸師你在哪啊，求求你救救我爹，嗚嗚嗚。”

他已經哭喊了一個多時辰，嗓子都有些嘶啞了。

青牛山某斷崖上，陸忍不住罵道：“哭哭哭，就知道哭，煩死了。”

“爹，要不你就去吧，他再這麼哭下去，兒都要都沒心定了。”

第十四章 薛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