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然然。

似乎永遠不會停。

程野坐在一旁，看著面前的死在匆忙地工作。

整個小鎮已經幾乎被挖干凈了，那些死并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工作，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他們只知道自己被下了命令。

那就做。

A站在一旁：“接下來就是收尾工作了，我有預您做完這件事就要離開我們了，您最后還有什麼吩咐嗎？”

程野目不轉睛盯著前方，不知不覺中，雪花已經給他勾勒出一層銀的勾邊。

他想了想，輕聲道：“你們回去吧，我會理好后續。”

A聽完后沒什麼反應，照往常一般鞠了一躬招呼大家一起走了。

很快，整個小鎮只剩下程野一個人。

除了呼嘯而來的風，不再有其他聲音。

程野站在高，俯視底下破敗空的小鎮。

小鎮似乎沒有一個人。

但是他知道，一定在那。

如果不在那里了，那麼這些年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

希來得及吧。

程野深吸一口氣，從高跳了下去。

死不愧是死，它們不知疲憊，也不會有任何緒。

任勞任怨地理著他所下達的命令。

整個小鎮被清理的很干凈，所有的冰碴都被搬運出去了。

甚至連屋子里的冰也都融化一灘水傾倒置屋外。

程野推開了第一間屋子，若是他沒有記錯，這里曾經是劉大娘居住的地方。

每天早上會做一鍋熱乎乎的豆腐腦在小鎮門口賣。

來往的人很多，大家都會停下腳步吃上一碗熱乎乎的豆腐腦。

整個就仿佛熱了起來，有力氣去做接下來的力活。

再次來到這里時，已經時境過遷了。

屋的東西七倒八歪，凌無比。

劉大娘也不知去。

這里像是荒蕪了好幾年。

程野在屋隨意地翻找著，過往的回憶一幕幕地涌上心頭。

他閉上了眼睛，給了自己幾分鐘的時間消化這樣的緒。

然后重新走出了屋子。

算了，過去得過去，未來才會來。

他為了這真正的未來到底付出了多努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要回頭看了。

程野直接朝著最中間的房子走去。

大家應該都聽過一個話故事。

賣火柴的小孩。

小孩在冬天被迫出門賣火柴，可是來來往往的人好多，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為了停留。

最后在柴火微弱的芒中看到了這輩子最幸福的三個畫面，然后死在了街頭。

而現在，程野要去找的就是小孩。

當年那個話副本，可是能實現任何愿的話本啊。

他在那一刻，終于找到了可以離開游戲，真正可以離開游戲的契機。

現在，他回來了。

希一切來得及。

越朝鎮子里走，房屋就越多。

但是一如既往，沒有人，也沒有聲音。

這個小鎮像是死去了一般。

在程野的心里逐漸生了一片荒涼。

這死寂一般的氛圍，著實讓人心里難過。

程野繼續大步朝前走去。

游戲本也需要遵循規則。

就算游戲想要毀滅一個bug存在般的副本，也需要有足夠的理由。

它也需要一步步地去做。

而這些年，他所做的就是和游戲賽跑。

他相信自己一定有重頭再來的能力。

他相信自己永遠會相信自己。

很快，他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房間的門是開著的。

但看起來沒有任何活人。

程野回憶了一下當年所做的約定。

【一：游戲時間三年，無論發生什麼，永遠會在這里等他。】

【二：游戲時間三年，無論發生什麼，永遠保存好記憶之珠。】

【三：游戲時間三年，無論發生什麼，在見面之時歸還道：暫停。】

是了。

沒錯。

程野這些年來所規劃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后這個道——

暫停。

只有這個道，會給他一線生機。

游戲是堅不可摧的。

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它因何存在。

就像螞蟻永遠不知道人類在做什麼。

人類也不想知道螞蟻心里在想什麼。

用水澆灌一整個蟻，只是出于有趣罷了，并不需要什麼合理的理由。

只要有趣就行了。

程野收起了心里的忐忑，推開了門。

屋，似乎有沙沙聲。

程野皺起眉頭，朝著里屋走去。

一個小孩渾漉漉地坐在那里，手里把玩著一盒火柴。

聽見聲音，緩緩地轉過頭來。

和兩年前沒有任何區別，歲月并沒有在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但這才符合游戲設定。

游戲里的人，從出生那天起，就確定了一輩子的年齡。

彎了彎眉眼，似乎不驚訝，似乎等候多時：“你來了。”

程野點點頭：“我來了。”

沒有人知道，這句話等了足足兩年，才能說出口。

孩笑了一下：“你走了之后，這個小鎮就開始下起了大雪。”

“其實沒有人覺得有任何異樣，冬天本來就會下雪，開春了就好了。”

“可是這場雪很奇怪，它不會停，它一直在下。”

“過了很久很久，大雪紛飛，依然在下。”

“這時候終于有人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了，但那又怎麼樣，意識到了不對勁，又怎樣？”

“我們不能與天斗，何況這就像是一場正常的天災人禍。”

“有的人逃了出去，有的人雙手合十求天晴。”

“最后——”

小孩看著程野，淡然地說道：“只剩下我了。”

“謝謝你遵守諾言。”程野不知道們算什麼，一段數據？那微生安算什麼？真實的生命？可是里自帶的程序讓們做不了任何反抗。

程野不敢深思，也不愿意深思。

無論是他們，還是他自己本，似乎都是設定好的。

都有自己的局限，都依照一定的規律。

但那又如何呢？

人不去思考的時候最幸福，程野不想做無用的思考了。

從兩年前他發現有一線生機到現在，他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帶大家出去，帶所有人出去。

是真實的生命也罷，是設定好的程序也罷。

他要開始過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