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這才想起來,沈時晏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出國了,他是跟爺爺長大的。
剛想道歉,男人清雅的聲音又說:“不過爺爺有,一次夸獎可以換一次禮。”
“哦——”
那還是比好一點。
沒了疚,江楠的語調輕松了不,也沒什麼失落的緒,像是在說別人。
“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的夸獎,一次都沒有。”笑了笑,漂亮的臉蛋上表趨于一種釋懷,“不管得了什麼獎項,考了什麼名次,在我爸媽眼里都是理所應當的,江家的孩子理應如此。”
“我一直覺得自己優秀一點,再優秀一點,就可以讓他們看到我,夸我一次。但是沒有,從來都沒有。”
“直到選專業的時候,我選擇了航空機械。”
江楠往后靠了靠,沉靜的眼神陷回憶。
“我父親第一次在我面前發了很大的火,他覺得我應該學理,甚至說‘以我的智商,不學理簡直可惜’。我才第一次知道,原來在父親心里我那麼厲害。”
也是在那個時候,更加堅定要走自己的路。
要讓父親看到,即便是靠自己,也能在關大道上闖出一片天。
沈時晏看著臉上的笑容,由衷道:“江小姐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很厲害。”
江楠笑而不語,好一會兒才嘆聲道:“興許是叛逆因子上來了吧,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和父母的矛盾頻頻暴發,說不了兩句話就開始吵,祁淵……是最終的發點。”
江楠現在想想,竟然也覺得恍惚。
當初義無反顧的和祁淵在一起,真的是因為嗎?
還是,只是想向父母證明自己是對的?
沒有答案。
時的長河最終會把這一切都沖刷開來,出干干凈凈的底,再重新畫上各種各樣的圖案。
沈時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心疼,但是看著,莫名就心口悶悶的,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再早一點認識。
他剛想說話,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云錦舒在門外道:“江楠,你姐來了。”
江遠征平時工作很忙,又難得來海城,江琳作為侄是當然要過來看看的。
江楠上次和見面雖然有些不愉快,但姐妹之間的放在那里,有什麼火氣當時都已經發完,也不存在產生什麼隔閡。
見江楠從房間里出來,江琳眉梢輕輕上挑,“我還以為你轉開始早睡了。”
工程師的工作質就是那樣,晝夜顛倒,間作息。
早睡是不可能早睡的。
江楠神淡淡,瞥了眼地上,“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又不是帶給你的。”
江琳紅一彎,似乎松了口氣,歪頭沖后面的沈時晏揮了揮手,“嗨,妹夫,第一次見面沒給你準備見面禮,不好意思啊。”
話雖然這麼說,可毫沒有不好意思的人。
江琳和沈時晏也算打過道,三兩句話就絡起來。
江琳被江遠征去了一趟書房,出來時對江楠說:“晚飯吃得有點多,陪我出去走走?等會兒我就不上樓直接回去了。”
江楠看了一眼沈時晏,見他正和母親聊天,點點頭說:“好。”
小區環境還算不錯,綠化很好,這麼冷的天氣外面本沒有人。
江琳裹圍巾,雙手抄在大口袋里,聲音聽不出喜怒,“江逸臣走了?”
江楠回:“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走了也好。”
江琳半是嘲諷的輕笑一聲,流轉的目看向遠,“留下來就是飛狗跳的,對每個人都不好。”
江楠冷冷道:“他為什麼要考慮你們好不好?”
“……”
“他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不打擾你們,你們也別打擾他,這樣也不行嗎?”
的聲音很輕,卻融了冬日的寒意,江琳短暫愣了一下,然后笑著點頭,“你說得對,是我太草木皆兵了。”
兩人聊了很多,之前的隔閡也徹底消融。
江楠知道,他們家的事是自己三兩句話能改變局面的,更何況也沒有那個立場。
不再提,江琳是真的松了口氣,轉而開始說沈時宴來。
“雖然我早就知道你跟他不清白,但是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江楠問:“快嗎?”
“快。”
江琳瞥了一眼,“從認識到懷孕到結婚,還沒有三個月吧?”
江楠攤手嘆氣,“不知道啊。”
也不知道事為什麼會發展這樣,更不知道這段合作關系到底能走多久,總而言之就是莫名其妙的結婚了,并且還扯上了兩個家庭。
“你別不知道,既然結婚了,有些事就是你必須要考慮的,總不能跟過家家一樣玩。”
江琳神怪異的看著,冷艷的臉頰在月下讓人神魂顛倒,說出口的話清醒而現實。
“沈家那樣的家庭,是祖祖輩輩沉淀下來的底蘊,不可能因為你一個突然嫁進去的外姓人就改變什麼,更不可能把這份底蘊跟你扯上關系。”
“但是你也不要因此多想,從份上來看叔叔并不差什麼,甚至從某一方面來講,說跟他們家勢均力敵也是說得過去的。”
江楠說:“結婚,真的一定要看這些嗎?”
“不然看哪些?”
江琳雙手環抱起來,目帶了些嘲諷,“叔叔想讓你走理這條路,也是因為在這個領域里,他相的門當戶對的人更多,也算是為了你的人生大事考慮。”
門當戶對,說起來有些世俗。
可是但凡有點份的人,都講究這個。
江楠雖然不是出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可父親為國做了一輩子貢獻,母親也是高職教授,要不是江家慣來低調,這樣的份背景不知道要被多人踏破門檻。
江遠征的大部分力都在理研究上,但自己的兒,他怎麼可能不上心?
暗里恐怕早就已經好了未來婿的人選,就等著江楠回頭認錯,加研究院。
只是他恐怕也想不到,自己這個兒脾氣能犟到這種地步。
說不改專業就不改,說不回家就不回家,現如今還把婚給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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