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太醫在的諸位太醫趕到,楊淑妃等人連忙詢問。
有的太醫搖頭不知,但也有的太醫說知曉這等事,靈魂雙生或是多生卻有其事。
楊淑妃心裏隻連連道原來昰兒還是我的昰兒,竟是喜極而泣。
在座大臣們盡皆歡喜,楊儀也是牽強扯出幾抹笑容,隻是這份牽強外人看不出來而已。
楊淑妃哭過幾聲,忙抹去眼淚,止不住的歡喜,又問太醫:“那可有法子醫治?”
眾太醫都是麵難,微微搖頭。
人格分裂在現代都是極為罕見的病癥,沒有明確的治療方法,他們能夠聽說過已是相當難得了。
楊淑妃見狀不又是有些焦急起來,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
旁邊的大臣們自然也沒什麽法子。
過去良久,還是陸秀夫開口道:“太後,臣覺得這也並非是禍事,興許還是福事。”
張世傑眼中芒閃爍,瞬間領會陸秀夫的意思,跟著點頭。
其餘諸臣卻是不盡明白。
楊淑妃看向陸秀夫道:“陸大人此言何解?”
陸秀夫道:“聖上雖然原本就天資聰穎,卓爾不凡,但終究年歲尚小,寄玩樂,不思政事。現如今聖上遠不及以往活潑可,渾然不似個年,但勝在思維深沉,行事老練謹慎,又醉心政事,我大宋正需要這樣的聖上,是以臣才說這是福事。若是聖上不逢此大變,即便天縱之資,要長至現如今這種程度,也非得有個十餘年景不可。”
陳文龍等人聽到陸秀夫這麽說,眼中都是放出芒來,連連附和著說道這真乃是我們大宋之福。
楊淑妃還是微蹙著眉頭,“話雖如此,可昰兒對本宮終究不如以往那般親切依賴。”
雖是太後,但其實年齡也不過二十七八景,自然還是希自己的孩子能夠親自己。
張世傑道:“太後,皇上和您可是骨相連,隻要您花些心思,臣相信皇上還是會變得以往那般和您親的。”
楊淑妃知道縱是不願也無計可施,隻得點頭。
然後又道:“那現在昰兒隻想主管政事,那我等當如何之?”
幾個大臣都是微微沉。
陳文龍最先開口,“皇上如今有韜略,大誌宏圖,臣覺得皇上親政也不是不可。”
楊儀卻是在旁邊說道:“可皇上如今終究年歲小,匆匆親政,怕是不能服眾。”
張世傑瞪眼道:“皇上乃是真龍天子,親政名正言順,誰敢不服?”
他雖然善於阿諛,平常又喜好拉幫結派,提拔嫡係,但忠心的確是無話可說。
楊儀可不敢和這位樞副使大人頂撞,眼神微微閃爍,不再出聲。
楊淑妃卻是在乎楊儀的看法的,眼神掃過幾人,道:“那到底讓不讓昰兒親政呢?”
此時南宋朝廷原左宰相兼樞使陳宜中早已經借著為朝廷探路的理由逃往越南去了,朝廷的大臣們以陸秀夫為首,即便張世傑、蘇劉義等人,也都對陸秀夫有幾分恭敬。這時都向著陸秀夫看去。
陸秀夫捋捋下上的胡須,隨即向著楊淑妃拱拱手,道:“太後,皇上如今勵圖治,心中時刻想著複大宋,這是我大宋之喜。但楊大人的擔憂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因為我等誰也不知皇上是不是一時興起,若是到時候皇上親政不過幾日便沒了興趣,那我等也是難堪,倒不如……先考驗皇上一番,太後覺得如何?”
“考驗?”
楊淑妃咀嚼著這話,“如何考驗?”
陸秀夫笑道:“太後不是讓皇上老老實實的呆在宮中,不要想著親政的事麽?咱們便先看看皇上會如何應對。如果皇上真的就此安分下去,那隻能說明皇上親政和複國的決心還不夠強烈,親政之事咱們容後再議。”
張世傑道:“那若是皇上有所舉呢?”
陸秀夫看向他,答道:“若是皇上在這種況下還能折服太後改變主意,那便說明皇上有著我等都遠遠不及的心思韜略,這於我大宋自是天大的喜事。”
張世傑向著楊淑妃作作揖,又問道:“若是皇上施展手段,但又不能折服太後呢?”
陸秀夫道:“那時咱們也可以看看皇上用的是什麽手段,親政之事再做定奪。”
陳文龍幾人都是點頭,看向陸秀夫的眼神中有著佩服。
張世傑也道:“太後,陸大人此舉甚妥。”
楊淑妃輕輕點頭,“那便依陸大人所言,咱們先靜觀其變,且看昰兒如何應對。”
這事,便就這麽定了下來。眾大臣和太醫向楊淑妃告退離去。
趙庭對此自然是渾然不知,仍呆在寢宮裏思量辦法。
時間到得夜裏七點多左右。
趙庭正在寢宮修習功,穎兒在旁邊伺候,門外侍衛忽然稟報:“皇上,嶽教頭求見。”
趙庭睜開眼睛,道:“讓他進來。”
門被推開,嶽鵬從門外走進來,還穿著盔甲。
到趙庭麵前,他正要行禮,趙庭已是單手虛扶,“免了。”
嶽鵬激看著趙庭,“謝皇上。”
趙庭瞧他風塵仆仆的,問道:“嶽將軍此時來見朕有何事?”
嶽鵬言又止道:“末將剛剛巡邏完畢,有件事不知……當不當說與皇上聽。”
趙庭隻以為他是發現了細作之類,隨口道:“但說無妨。”
嶽鵬的眼神卻是向著穎兒和李元秀瞥去。
趙庭心裏微微詫異,尋思著莫不是什麽機要事,但想到穎兒和李元秀都是對自己萬分忠心的人,便說道:“嶽將軍無需顧忌,穎兒和李公公朕是萬分信得過的。”
但嶽鵬卻仍是不肯說,隻道:“能不能請公公和姑娘稍作回避?”
穎兒是深趙庭寵信的侍,他也不好直呼其名。
聽到這話,穎兒子和,就要往屋外走去。李元秀卻道:“老奴須得護著皇上安危。”
他這話說得擲地有聲,好似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他之前並不認識嶽鵬,對嶽鵬並不是很信得過。
嶽鵬知道李元秀心裏想法,也是無奈。但他要說的事實在不便讓皇上以外的人聽到,隻得走到趙庭旁邊,附耳匆匆說了幾句話。
趙庭聽完卻是眼睛瞪著猛大,驚得站起來道:“真有此事?”
嶽鵬道:“那侍衛與末將乃是同鄉,又是發小,親如兄弟,應當不會騙我。”
“空不來風啊……”
趙庭裏嘖嘖兩聲,滿臉古怪,隨即道:“帶上侍衛隨朕前往!”
說完就匆匆往門口走去。
他現在心裏極是歡喜,沒想到嶽鵬竟然給自己帶來這樣的消息,真是雪中送炭。
但走到門口,他又忽地站住,道:“不行!”
然後便在屋自顧自的踱步思量起來。
楊淑妃怎麽說也是自己這副軀的生母,那也等於是自己的親娘,要是自己就這樣帶著侍衛衝過去,楊淑妃隻怕會落得個麵掃地,下場如何都難以想象,這樣做對未免太過絕。
沒殺自己,已是留著麵的。
可這有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這樣錯過?
但要是楊淑妃失勢,自己這個皇帝就真能執掌大權,坐得安穩?
他繞著屋裏邊的香爐來來回回踱步幾分鍾,都沒有說話。
嶽鵬道:“皇上,該是時候做決斷了,要不然……”
趙庭猛地抬頭,“不行!朕不能這麽做!”
然後他滿臉嚴肅地對嶽鵬說道:“此事你和你那發小都務必守口如瓶,不得對任何人說起。”
嶽鵬臉上倒也沒見什麽憾,隻是作揖,“是……”
等他離開,趙庭又在屋沉思起來,“這世上沒有不風的強,要是楊淑妃繼續這樣下去,難免會被人發覺,到時候下場難料,我的臉上也沒彩……”
想到這裏,趙庭又是猛地起,道:“穎兒、公公,隨朕去見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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