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趙庭冷冷道:“你本為宋將,投降元朝乃是不忠。奉命勸降,對舊主、同僚出言不遜,乃是不義。像你這樣不忠不義的人,人人得而誅之,朕怎不敢殺你?”
範文虎見趙庭這話說得擲地有聲,殺氣凜然,心裏也不有些害怕,張張,說道:“兩軍戰,不斬來使!你難道連規矩都不顧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視死如歸的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叛宋投元。現在隻想以這個理由保住自己的小命。
趙庭隻是嗤笑,“抱歉,朕不懂這些規矩。你可以去閻王那告我。”
說完便向那些衛打了個眼。
衛們會意,幾桿長槍瞬間進範文虎的後背,架在脖子上的那兩桿更是將他的脖子都給劃開大半。
鮮噴湧。
可惜範文虎滿武藝,竟是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魂歸了地府。
他來的時候本就沒有想過南宋皇帝敢殺自己,隻想著該怎麽好好在南宋那些舊同僚麵前好好耀武揚威,讓他們看看,雖然他以前位不高,但現在,也是需要他們仰的存在。
現在,這些願自然隻能跟著他煙消雲散了。
兩個元軍小卒跪在旁邊看到範文虎被殺,嚇得臉大變,簌簌發抖。
趙庭看著範文虎淋淋的也是有些犯惡心,他畢竟沒怎麽見過這樣的腥場麵。強行將心裏的不適下去,他對兩個元軍小卒說道:“你們帶著他的頭顱回去,告訴張弘範,再派這樣的降將來,朕來一個殺一個。”
說完他便拂袖又回寢宮裏去了。
範文虎的頭顱被衛割下來,元軍小卒哆哆嗦嗦地捧著,被衛們又押下山去。不過他們能夠逃得命,已經是萬分僥幸了。
很快,兩人又劃船回到元軍船隊中,然後直奔張弘範帥船而去。現在三軍未,各船之間都連著橋板。
張弘範看著他們兩捧著範文虎的頭顱回來,和李恒兩人都是大驚,對一眼,俱是覺得不敢置信。
張弘範喝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兩軍戰,不斬來使,是約定俗的規矩。他真沒想過範文虎完完整整的去,隻會剩個頭顱回來。戰端未開就先折損大將,這可不是好兆頭。
兩個小卒哆哆嗦嗦、老老實實答道:“範將軍帶著我倆剛剛見到宋朝皇帝,沒說幾句,宋朝皇帝就下令將範將軍給斬了,他還說……”
張弘範已是大怒,“狂妄小兒!他還說什麽?”
小卒低著腦袋答道:“他說主帥您若再派降將去勸降,他便見一個殺一個。”
“好好,好哇……”
張弘範怒得咬牙切齒,“我倒是小瞧你們這些人的膽量和決心了!”
李恒突然在旁邊輕聲道:“弘範兄,製怒啊……”
張弘範微微怔住,然後臉上的怒竟然是極快去。他坐回到椅子上,稍微激地看了眼李恒,對兩個小卒擺擺手,“行了,你們下去罷!”
“製怒”兩字,對一軍主帥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兩個小卒叩頭就走。
張弘範看著他們離開帥船,對李恒道:“多謝李恒賢弟提醒,若不是你,老哥怕是都要忍不住立刻揮軍殺上山去了。那個宋朝皇帝竟然連使臣都斬,實在是對老哥我莫大的侮辱啊……”
李恒聞言淡淡一笑,舉杯道:“弘範兄何不這樣想?南宋君臣不顧規矩匆忙斬殺範文虎,定是害怕軍心大,這足以說明他們現在已是驚弓之鳥。失個範文虎,卻得知南宋軍心大的況,也不是虧本的事。”
他雖然也不是蒙古族人,但向來瞧不起範文虎等這些南宋降將,是以他對範文虎的死本沒有任何痛心,就好像死隻螞蟻一般。
別看他李恒笑起來像彌勒佛似的,但實際上可是個心狠手辣,在元朝朝廷都頗有名氣的笑麵虎。
張弘範聽他這樣說,想想也是,臉真正的徹底緩和下來。
而這時,離著寅時也已近了。
這邊趙庭回到寢宮裏,也是睡不著,翻來覆去,突然驚想,“元軍要來進攻了!”
他想著,張弘範早不派人來勸降,現在派來,定有用意。
他剛剛果斷斬殺範文虎,也的確有防範軍心不穩的心思。再者,也是想威懾張弘範,免得他再派人來勸降。同時,還有威懾南宋大臣的意思。趙庭心裏明白,哪怕自己最近威極高,朝廷中也肯定還有不人抱有投降的心思。
從床上緩緩站起來,他走到門外,對門旁侍衛說道:“去通知張世傑大人,做好戰鬥準備。”
“是!”
侍衛們領命下去。
在黑漆漆的夜中,南宋將士們肯快都行起來。這兩天元軍睡得好,他們同樣也吃得好、睡得香。
寅時剛到(3點),隻聽得元軍戰船上號角聲鋪天蓋地般響起。
要發起進攻了!
趙庭抱著遠鏡又往崖畔跑去。
李元秀、穎兒、樂舞,還有數十名武藝不俗的侍衛跟在他的旁側。
到得崖邊,隻見到元軍戰船繼續向著碙州島近。不過數分鍾,便到岸邊,數百艘船沿岸列開。
每艘海船上都有極寬極長的板橋從裏麵探出來,然後搭在碙州島岸上。
接著,號角聲忽然轉為如雷鼓聲。一響接著一響的鼓聲好似要將這夜空都震破。
無數背負箭囊,手持長槍的真族士卒率先從戰船衝向碙州島上,踏得板橋吱呀作響。
自戰船上還有小船放下來,將一批批戰馬輸送上岸。
元朝軍隊駁雜,皇帝忽必烈知人善用,納得無數賢臣名將。其中軍隊組大概分為蒙古族本族軍、滅金後招降的真族軍、漢軍,以及後麵陸續投降的南宋軍。張弘範是漢族,但是是在金國境被降的,他的手下有不真族將士,而且倍他的信任和喜。
是以,這些真族將士在他指揮的軍隊中向來都是擔任前鋒。
不過十餘分鍾,便有上萬名真族將士在碙州島岸登陸,並且離開陣勢,蓄勢待發。
隨其後,又是中軍。這些多是金國境的漢人軍隊組,聲威雖不及真軍隊,但也不弱。
忽必烈兵鋒極盛,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初雛形。
又過去些許時間,前鋒軍、中軍足足接近四萬人登上碙州島,在海灘上列陣,麻麻,火把湧。
趙庭手持遠鏡在崖畔看著,勉強能夠看得清楚。
張世傑在他旁邊,也拿著遠鏡,說道:“皇上,看來元軍這是想要一鼓作氣攻上來啊!”
趙庭輕輕點頭。
張世傑麵上出微微笑容來,“看來他們的糧草並不足。”
趙庭又是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心裏震撼,原來古代打仗人山人海,這麽唬人。
饒是他高高站在崖畔,也能覺到元軍軍隊那弄弄的肅殺之氣。
而在元軍帥船上,張弘範、李恒和那些蒙古族監軍們自然是看不到碙州島上況的,但他們個個臉上都帶著輕鬆的笑容,顯然對碙州島誌在必得。
有將領來報,“主帥,我軍已準備妥當!”
“好!”
張弘範揮斥方遒,“擊鼓進攻!”
元軍的擂鼓手得到號令,鼓聲立刻由緩轉急,轟隆隆如雷雨夜連綿不絕的雷聲。
幾乎同時,碙州島上宋軍的鼓聲也是震響起來。
“衝啊!”
元軍真族前鋒軍以馬軍為前陣、步軍殿後,呼喊聲震天,就要向著行宮殺去。
而這時,在他們的左右兩側,各自有一南宋軍隊衝殺過來。
夜濃鬱,元軍看不到宋軍的布置,可嶽鵬他們個個都有遠鏡,卻是約瞧得清楚元軍的向的。
元軍登島時那麽多火把招搖,他們就已經帶著軍士在旁邊不遠埋伏起來了。
不過元軍將領們倒也不慌,知曉宋軍不是傻乎乎瞪眼看著己方的軍隊衝上行宮,呼嘯起來,各自帶著人馬就朝嶽鵬、蘇泉的軍隊迎去。
元軍出名的能征善戰,士卒勇敢,也隻是片刻慌,很快便鎮定下來。
在他們的眼中,南宋的軍隊,那就是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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