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般態度，聶叢書的眼神也不是沉幾分。

    雖然說朱嘉年是史，但他怎麽說也是教育廳的副。之前，在臨安府還是很有人給他臉看的。

    人恭維慣了，這陡然被人訓斥，怎麽著也不習慣。

    但他到底還是把這份怒氣強下去，賠笑著道：“可這些年，咱們教育廳不也沒出什麽茬子不是嘛……”

    “嗬。”

    朱嘉年冷笑，“茬子倒是沒出什麽茬子，隻好像兩浙西路這幾年也沒出什麽像樣的學子。”

    練武需要錢，其實讀書也同樣是的。一個地方能夠出多人才，那和教育是息息相關的。

    以前，兩浙西路這樣的富裕地方，總能夠在朝廷的科舉中放些彩。誕生出不的進士。

    但近幾年，據朱嘉年所知，兩浙西路出的進士，在朝廷錄取進士中的占比越來越。

    這說明什麽？

    說明兩浙西路的教育環境就算沒在倒退，也漸漸被其他地方超過去了。

    以兩浙西路的經濟條件來看，這絕對是不應該的事。

    聶叢書聽朱嘉年這樣說，一時間脾氣也有點上來了，皮笑不笑道：“那史大人就去皇上那彈劾下一個職之罪吧！”

    職，最多也不過是降職而已。

    他算是豁出去了。

    當然，也不排除這是他們經過商議後選擇的辦法。

    “嗬。”

    朱嘉年隻又冷笑了聲，不再說話，向著門口走去。

    僅僅隻是彈劾個職就了事？

    他想的倒是。

    教育廳的事如此惡劣，幾乎是明目張膽的賣鬻爵，並且分工明確的大肆斂財。朱嘉年可從未想過，隻是彈劾一個教育廳副就草草了事。

    區區一個教育廳副，算得了什麽？

    他真有這樣的能耐和膽子，縱整個教育廳？

    “走。”

    朱嘉年到葛洪濤麵前，說道。又看了看賀供奉。

    葛洪濤和賀供奉都站在朱嘉年的邊。

    那些圍在門口的員見朱嘉年這副態度，都看向那邊神沉的聶叢書。不敢攔著朱嘉年。

    他們的職地位都不如聶叢書，沒有說話的份，說白了不過是來搖旗吶喊，給朱嘉年點兒力而已。

    可現在這位史大人擺明不願意給麵子啊！

    待朱嘉年帶著葛洪濤和賀供奉離開，一眾員忙簇擁到聶叢書的麵前，“聶大人，史大人如何說？”

    聶叢書瞇了瞇眼睛，卻是什麽都不說，隻是往教育廳主的辦公室走去。

    ……

    朱嘉年帶著葛洪濤和賀供奉離開教育廳衙門，直接讓葛洪濤帶他去找了他那些今年應試吏員的同窗。

    倒是有些意外收獲。

    在和這些人攀談過後，朱嘉年得知，原來吏員錄取這事，需要奉上孝敬銀的並不僅僅隻是教育廳衙門。

    有些學子報考的是其餘衙門的吏員，也都需要奉上孝敬銀。而且銀兩的多，好似還是據職位來定的。

    如清閑些的職位、油水多的職位，所需要的孝敬銀也多些。

    這是明目張膽的賣鬻爵了。

    隻是這倒也沒有出乎朱嘉年的意料。

    在知道葛洪濤那些同窗去監察廳那些地方告狀，反倒落下個被拉黑籍的結果後，他就知道這事不會僅僅隻限於教育廳。

    在朱嘉年的授意下，葛洪濤和他的那些同窗們一通呼朋喚友。

    有的是今年吏員選拔因為沒出孝敬銀被刷下來的，也有的是前麵兩年的。

    其中還有在沒選上吏員後到初學學府或是私塾任教書先生的，又告訴朱嘉年不幕。

    這些私塾和學府，每年要給教育廳不好，在臨安府這個圈並非是什麽。

    而這些好，又是從哪裏來的？

    就是從那些孩子們的書本費、學費等等裏麵弄出來的。再就是學，特別是外地籍貫卻在臨安府求學的孩子，想要學，得需要打點不銀兩。

    朱嘉年是越聽越氣，帶著這些還有正氣的讀書人們直接往兩浙西路律法廳衙門而去。

    隻這一切，當然都落在了某些人的眼中。

    朱嘉年帶著人到律法廳衙門後，直接報了自己的份，要求見兩浙西路律法廳的主梁賦。

    說起來，這梁賦和他朱家還有些關係。準確的說，是和朱河淙有些關係。

    因為朱河淙在升任副提刑令的時候，梁賦還在長沙任職，且正是律法省下邊的某個衙門，還是朱河淙分管的。

    後來梁賦調任到兩浙西路律法廳做主，還是得了朱河淙的舉薦。

    大概是看在這個份上，梁賦聽說朱嘉年到來，親自到了衙門門口迎接，很是熱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