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一臉絕，急的快要跳起來，手就去拽胡安和的袖子，“二掌柜的，真牛啊！”

胡安和踉蹌一下，手還往回，抗拒著，他在心里納悶，這小伙計今個怎麼這個奇奇怪怪的？

但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腰后忽然傳來一大力，伴隨著極為尖銳的疼痛，胡安和瞪大雙眸，胳膊無力地在空中揮舞了兩下，隨后撲通一聲落了水中。

染缸里是茜草與明礬制出的紅，冰冷刺骨，還散發著難以言說的苦味道，胡安和手抹了把臉，茫然看向前方，淚眼氤氳中對上一張土黃、鼻孔還在往外噴著氣的牛臉。

他不敢相信，還以為自己看花了，抖著手去了人家的鼻環，黃牛被的晃了晃腦袋，一雙眼里火氣更勝，鼻孔里吐出的灼熱氣熏得胡安和瞇起眼。

他這次是真的相信了危險就在眼前了，但是手腳無力，想都不得，偏偏伙計在后跳著腳喊，“二掌柜的，我說外頭來了牛，真牛啊！”

黃牛驚，蹄子往后退了幾步，腦袋低垂，兩個息后，哞著沖過來。

胡安和渾一個激靈，像是打了一樣，生生在牛角距離水缸還有兩寸的時候跳了出去，連滾帶爬地撲進屋里。伙計哆嗦著手把門關好，嘭的一聲后，碩大一只牛眼上了窗紙，不死心地偏頭蹭了蹭。

伙計手握著門栓，地坐下去，都快哭了。

胡安和問，“它為什麼追我？”

伙計帶著哭腔道，“誰讓你抱著一匹紅布的。”

胡安和啞然，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緩了好一會，又問，“它走了嗎？”

伙計沾了點唾沫捅開窗紙，看了看外頭來回踱步的牛，搖頭道，“沒有。”

胡安和“嘶”了聲，“這牛誰家的！”

伙計也顧不上什麼禮儀尊卑了，回嗆回去，“我怎麼知道！”

“……”胡安和沉默下來，他被凍得直打哆嗦，后腰位置還一陣賽過一陣的痛，整個人生不如死。他盤在地上坐了一會，本愁眉苦臉，可想到什麼，忽然心弦一振，猛地跳了起來，推門就要往外跑，“薛延還在外面，他要是回來了可怎麼辦？”

聞言，伙計也被嚇了一跳，但他理智仍在，忙拽住胡安和的后擺往后拉，“二掌柜的，但你現在出去也沒用啊！再說了，你剛在染缸里弄了一紅，要是再被那牛頂一下，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兩人推推搡搡之際，外頭忽然傳來道陌生的呵斥，“牛賊，你給我站住！”

胡安和一愣，趕將門推開去瞧，薛延正站在院中央，離那頭狂躁的黃牛三步遠。大門口是黑十幾個人，打頭的那個一青布長，氣勢洶洶指著薛延，“竟然敢我的牛，快點跟我去府！”

第102章 章一百零二

薛延手里還拎著一壺酒和幾包菜, 他看著滿地的污水, 還有那頭懶洋洋踱步的牛，再回頭瞧了瞧那群兇神惡煞的人，差不多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下一瞬, 胡安和著氣推門出來, 大聲道，“你眼睛瞎嗎？這一片狼藉你瞧不見？是你的牛, 莫名其妙闖進了我的院子, 撞了我，現在還要報？你腦子里是不是混進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胡安和是個文人, 雖然現在沾了一的銅臭氣，但說到底也還是個溫文儒雅的子，像今日這樣怒氣沖沖地反駁斥責，實在是見。

薛延若無其事地將手里的酒菜都拿到屋里去, 又洗了個手，這才再出門。

外頭, 那個青衫男子正與胡安和吵得不可開，伙計在一旁勸架，他似是認識那些人，眉弄眼地要胡安和說兩句。薛延覺得意外，他, 看向門口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番，一金貴的裳料子, 看著就像個富家爺。

爺后的那群人面無表站著，有的子上還釘著鐵釘，其中兩人將他護在后。薛延相信，若是胡安和把改了手，那些人下一刻就敢撲上來。

吵下去是不會有結果的，薛延撣了撣擺，最終還是走下去，將就要臉臉對罵的兩個人分開。

從這就可以看出來，那人不是個太暴躁的子，他不講理，但是很惜命，能吵的贏就不要打。

薛延問，“兄臺貴姓？”

爺還沒開口，便就有另一個人站出來，中氣十足道，“這是我們羅公子。”

伙計把胡安和扯到一邊去，又去拽薛延的袖子，小聲說，“羅遠芳。”

薛延眸一閃，轉而便就笑道，“這一說我便就想起來了，以往曾見過的，羅公子，只是當時您貴人事多，不好上前打招呼。只是想和您說一句，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公子的名字是真的好。”

這樣況下，是解決不了道理的，薛延是個能折能彎的子，該拍馬屁的時候，絕不含糊。

羅遠芳也笑了下，點頭“嗯”了聲，看著好像高興。

薛延又道，“公子每日忙著，現還要出空來我家找丟掉的牛，實在是費心。便也就不勞煩您們了，我待會差人將牛送至您家里，可好？”

話音剛落，那邊的羅遠芳便就翻了臉，當下拒絕道，“不行！”

薛延好聲好氣問，“那，這是為什麼啊？”

羅遠芳說，“你了我的牛，那就是，不僅要還回來，還得要賠錢的，豈是你上下皮子一就能帶的過去的。要麼你就把錢賠給我，要麼咱們就府見！你可別想著耍什麼花招，就算我答應，我這十幾個兄弟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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